那人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拼命摇着韩龙虎的身体说:“青云城百姓即将生灵涂炭。军情危急,怠者必斩!快带我去青云城,快!”说完又昏死过去。韩龙虎头皮一阵发麻。大汉?匈奴?难道是一场沙漠风暴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刮到了汉朝?掐一掐自己的脸,能感觉到一阵疼痛,不像是做梦。四周空无一人,旷远而寂静,远方寒鸦点点,更增添了一丝慷慨悲歌的气氛。
韩龙虎心想,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身处汉朝还是现代,眼下要紧的是这个人送到他口口声声说的青云城。
主意打定,韩龙虎摇醒了赵简,问:“青云城在哪里?”赵简睁开有点涣散的双眼,抬手指了指南边,又昏死了过去。韩龙虎往南边望去,见是一片平原,远远的天际线下,似乎有几个黑点,莫非那就是赵简所说的青云城?
于是韩龙虎背起赵简,正想往青云城飞奔,突然感觉裤腰带松了一大截。这才发觉长时间没有吃饭,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眼下事情紧急,天色又将暗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韩龙虎背着赵简,撒开脚丫向着天际线下的那个黑点奔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走了多少里路,黑点在视野里逐渐变大,变成一个黑块,黑块逐渐变大,最后终于在暮色将至的时候,显现出一座城池雄伟的轮廓来。
青云城的出现,证实了赵简所言非虚,一场沙漠风暴真的将韩龙虎刮到了两千多年前的汉朝来了。不过韩龙虎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走近才发现,青云城土做的青灰色城墙有五丈多高,在暮色中冷漠的面对着背着赵简的韩龙虎。城头上点亮了火把,守城的士兵高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再上前一步,休怪刀剑无情!”
韩龙虎知道刀剑无眼,连忙扯着嗓子喊:“是青云城偏将赵简,有重要军情通报。”韩龙虎又想起赵简急迫的模样,连忙说:“军情危急,怠者必斩!”
此言一出,城楼上的军士一阵骚动。有脚快的士兵往城里通报。不一会儿,城楼上出现了两个军官模样的人,朝下面喊话:“赵简何在?”
韩龙虎应了一声:“身负重伤,在我背上。”城楼上又是一阵骚动。韩龙虎看到两个军官探出头往下看,似乎要把城外的人看个真切。无奈天色已晚,看不出个究竟。军官接着喊:“口令?”韩龙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忙摇着赵简,希望他能醒来告诉自己口令。赵简面色惨白如纸,早已失去了知觉。
楼上又喊:“口令?再不回答,弓箭伺候!”城楼上顿时伸出几十张拉满的弓,箭头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寒冷的光泽。
韩龙虎吓得后脊梁直冒冷汗,急忙摇着赵简,嘴里说着:“赵简快醒醒,再不醒来,我们两个都要被射得万箭穿心。”赵简却像尸体一般一动不动。
韩龙虎疯狂地摇动着赵简。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块令牌从赵简的**里抖落了出来。韩龙虎如获至宝,冲着城楼上大喊:“令牌!我有令牌!”
城楼上说:“把令牌扔上来。”于是韩龙虎走到城下,使劲将令牌扔了上去。回到原地,扶着赵简,看着几十张拉满的弓,韩龙虎突然一闪念:要是这个令牌有误,我岂不是要葬身于此了?韩龙虎想着想着就一阵后怕,可是眼下的情形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久,陈旧而厚重的城门打开了。韩龙虎看着徐徐打开的城门,长出了一口气。一队身着铁甲,佩戴长剑的士兵举着火把走了出来,把韩龙虎和赵简接进了城。走过几道回廊,众人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堂。
早有一群人在大堂里等候。韩龙虎看到人人皆身披铁甲,腰佩刀剑,一身戎装,脸上的神情冷峻异常。为首一人大约六十岁的年纪,体格粗壮,阔脸,高鼻,须发花白,目光如电,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只见他大手一挥,早有士兵将赵简扶到大堂中央躺下,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赶紧上前望闻问切。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韩龙虎,四目一对,韩龙虎心中一凛,觉得此人目光睿智而坚毅,不经历过战场上生死考验的人,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目光的。
此人声若洪钟,问韩龙虎:“我乃青云城太守赵朴。你有何军情,尽可报来。军情非同儿戏,若你有半句假话,就有如此桌!”说着,将腰中宝剑抽出,刷的一声,身旁的桌子被斩去一半。
韩龙虎之前虽当过兵,但是并没有上过战场。这一天来刀光血影见识了不少,反倒激发起曾经尘封已久的铁血豪情。于是朗声说道:“匈奴六万铁骑即将来袭青云城,各位将军请做好战备,使青云城百姓免遭生灵涂炭。”接着又将自己如何遭遇赵简,如何看到那十来个弓箭手射杀飞鸟,如何找到青云城的经历一一诉说。
赵朴听着,脸上的神色始终未变。大堂上的诸位将军面色凝重,未有人发一言。韩龙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赵简。眼下只有赵简能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并无虚假。赵简却如尸体一般一动不动,旁边的郎中早已急的满头大汗。
太守赵朴沉吟半晌,说:“真如你所言,那些弓箭手必然是匈奴的射雕手。”又看了看躺着的赵简,说:“你二人能逃出来,实属命大。”
韩龙虎心中一凛,联想到自己那时正准备和这伙人打招呼,说不定这些匈奴射雕手把自己当做汉人,给自己来那么一箭,也许此刻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赵朴对着大堂上的诸位将领说道:“军情紧急,诸位即刻做好战备。”又对身边的士兵厉声说道:“来人啊,”指着韩龙虎说:“将此人押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