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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审判

他陪她去了医院,要把孩子打掉。他多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做这个孩子父亲,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这是一个很无奈的选择,却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会说那些温柔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安慰,在她进去的前一刻,他抓住她的手,像当初她递给他那只手一样,然后,目送她进去。在门关上的刹那,他哭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或许,眼泪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他在外面替她找了间屋子,细心地去照顾她的衣食起居。为她准备好了一日三餐,还特地买了了恢复元气的营养品。他没有钱,为了赚钱,他去揽工,白天干活,晚上回来清洗她的衣物,还努力逗她开心。他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揽工,就说自己去白天去学习了,然后把今天的笔记给她,让她学习。其实,这些都是他根据课表在前一天晚上的赶出来的笔记,直到深夜,他才能入睡。一大早上,又得早早的替她备好营养早餐,然后就去揽活。

她,每天都在好转,而他却日渐消瘦。终于,他累倒了,被做工的老板送去了医院。

他惊醒!他要回去!但是,一阵阵晕眩感冲击他的脑海,全身疲软,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放弃了。

他笑了,是啊,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自己离去了。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也是自己最好的收场。

他出院了,回到了学校。她问他,他去哪里了,他的回答了是,他累了,不想再照顾她,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一个人去找了个地方旅行去了。她说她不相信,但是,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

再次相遇,她挽上了他的胳膊——蔡鸣,两人说说笑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又找到新欢,失落,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但他仍强颜欢笑着,任那不争气的东西落下。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落下一滴眼泪,再也不会!

她约了他,就在当天的晚上。他去了,他永远都猜不到,她居然向他表白了。她知道他为她养身子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很感动!她之所以挽着蔡鸣的手臂是为了刺激他,惩罚他欺骗他。总之,她说她喜欢上了他。

突如其来的爱情让她头晕目眩,措手不及。一日之间,他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就好像做梦一样,他想都不敢想!一时之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即便这个现实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幸福,或许,他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信息。而事实上,无数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俩在一起合适吗?他配得上她吗?最终,他的决定是……拒绝。

“对不起”三个字,是他一生说的最多的话,第一次,说出这句话让他感到艰难,难到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真的好像和她在一起,当梦想将要实现的时候,他感到惊慌,回想起来,又有后悔。当时,他可能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她亏欠他,他不想他们之间是因为亏欠和感动而捆绑在一起,他想回到当初,回到他教她题目那时候的干净和温馨……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她就失踪了!这让他感到惴惴不安,他很害怕她会出什么事。他找到了蔡鸣,问他她去哪里了,蔡鸣对他各种冷嘲热讽,大概意思就是她怎么会看上他这个丑八怪,可能她接近他真正的目的被他知道了,反正最后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

没事的,没事的,他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当他发现第二天还没有她的消息之后,他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开始各渠道去打听她消息,终于,他从室友口中查到,早在前天晚上,她就没回来过,就是在她向他告白的那天晚上。

很快,他终于得到了关于她的噩耗:她死了!在一家宾馆的浴室里,她割腕自杀了!恨欲狂!他顿足捶胸,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是自己害死了他!是自己!

生不如死!他的心好似被火烧油煎,虽然警方说她是自杀的,但是他认为,这是他害死了她。如果当时他不是拒绝,而是选择接受,即便现在两人之间或许有芥蒂,但至少,她还能笑,还能跳,还能哭;但现在,她留在世上的,只有一个个记录过她痕迹的图片,或许,还有某些人的回忆。

正当他还困在苦痛之中,一个警察找到了他,给了他关于她在世最后的一条信息:

致周强:

上天没有给你一副美丽的躯壳,却给了你一个干净的灵魂。是我太污浊,配不上你!我走了,忘了我吧!祝你幸福!

最后的署名是蔡阿娇。

那个警官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多看了他两眼,还嘀咕了几句句,大概是说他怎么会看上这个丑八怪。

……

“是我太污浊,配不上你!”

“我走了,忘了我吧!”

“祝你幸福!”

……

那一个个刺目的字眼,他仿佛听到了她正苦笑着对他诉说,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就此消散了!任他怎么去追,扑到的只有空气。曾经许下的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的誓言,此刻随着那晶莹一起落地破碎……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就好像置身于天堂一样。但是,天堂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恶魔——蔡鸣,但他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她:“蔡阿娇,你眼睛瞎了吗?怎么会喜欢这个丑八怪?我才是那个你值得爱的啊!你应该选择我!你应该选择我!”……

他惊醒!是的,他惊醒!蔡鸣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他可不会相信当他知道她是利用他来刺激自己,还会笑嘻嘻地帮助她。他也不会相信她在被自己拒绝之后,还有心思或者心情去找他或解释为什么选择让他当个工具。难道她会在想自己表白之前,向蔡鸣解释利用它的原因?他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在那么一段短且特殊的时期,她会去向他解释这些事。那么,蔡鸣知道这件事来源途径并不是她告诉他的,那么,他得知此事最有可能的来源途径就是他自己发现的,也就是说,当天晚上他跟踪她,听到了他俩之间的谈话!

她当初怀孕,被男友抛弃,都能如此坚强地挺了下来;而这次,只是被自己拒绝,难道就想不开想要自杀?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可能性确实不高。但如果,在被自己拒绝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打击到了她,那她自杀的可能性,就高了!同时,她在那留言中提到:“是我太污浊,配不上你”……突然,一个大胆且恐怖的推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天晚上,蔡鸣跟踪蔡阿娇,并偷听到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对话,怀恨在心,在自己离开之后,他找上了她,对她做了一些很伤害她的事,在肉体和精神的两重折磨之下,她最终选择了……自杀!

这个推测一旦形成,就像炸弹一样疯狂地在他脑海轰鸣!他不可能直接去问蔡鸣是否是这样,他只能旁敲侧击地去套他的话。而每次一旦涉及到她,他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避讳莫深,言辞闪烁,眼神闪躲;同时,他在他室友口中得知,那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回寝室。那么,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自己的推测是很有可靠性的!

他开始去设计,从他的喜好入手,一点一点引诱蔡鸣走进他布下的圈套。终于,这条鱼要上钩了!

终于到今日,他心中五味杂然。他将要把他骗到她的面前了,那是他为她立的一个衣冠冢,只属于他还有她。在那里,他将审判他无罪亦或是……死刑!

天色渐暗,目标正在接近。他把自己装扮好,然后用土把自己盖上。一场好戏将要上演。

“你在吗?你在吗?”蔡鸣的声音响起。他约了一个很美丽女生来这荒郊野外见面,还发下赌誓,到时肯定会到!

“我在这!我在这!”声音清脆空灵,凭这美妙的声音,就能想象出这应该是一位美人。

蔡鸣心中一动,循着声音走过去:“你在哪?”

“我在这!我在这!……”

“你在哪呢?”蔡鸣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声音明明离得很近了,但是却不见人影。而且,一直都是这个声音,语气语调都没变过,像是录音机里的单句循环。

蔡鸣心中开始发慌,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脚下的时候一绊,摔到在地。而摔到时面对的正前方,正好有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蔡阿娇之墓”。

蔡鸣吓得亡魂皆冒,想赶紧爬起来,却又摔了一个趔趄。他感到浑身发软,头昏脑涨,很想晕过去,但是,眼前这可怕的一幕又刺激着他。

墓碑后面的隆起的土包开始松动,不断有泥土开始簌簌落下,有东西将要从里面爬出来。蔡鸣吓得赶紧后退,但是全身乏力,只能匍匐着一点一点后退。

很快,墓碑后的土包开始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慢慢地,一个长满长发的头颅也探了出来……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蔡鸣面部扭曲,惊恐至极。

“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那土包里出现的东西爬出来,朝蔡鸣逼去。

“阿娇,不是我杀的你,是你自己自杀的啊!”蔡鸣已经把这当做是蔡阿娇的鬼魂来复仇了。

“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那东西依旧不依不饶。

“阿娇,我错了!当时我只是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对你做出了那猪狗不如的事情!求你放过我!我真的错了!”蔡鸣对着那东西磕头,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你果然干了对不起阿娇的事情!”那东西站了起来,是一个驼背的人,他拿下了假发,脸上有一块胎记,是周强。

声音不对,蔡鸣抬起头:“是你,周强!你想干什么?”

蔡鸣恼怒,但他知道自己在周强的手中,所以也不敢语言过激:“周强,阿娇他是自杀的!虽然里面有我的错,但当时我也是头脑发昏,我是太喜欢阿娇了,所以才干出那事!”

周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没有说话,面色阴沉地对着蔡鸣、

蔡鸣惊恐:“周强,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杀我你也会被判死刑的!你把我交给警察,会有法律制裁我的!周强,你想干嘛?你不能这么做……”

蔡鸣以为自己死定了,而周强只是在他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同时,给他打了一针抗凝剂。

“周强,你好深的心机!你是想让我和蔡阿娇一样,流血致死?然后把现场摆成我自杀的样子,好故意脱罪是不是,周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呜呜……”蔡鸣一直喋喋不休,但是被周强给住了捆住了手脚还封上了嘴,只能用眼神极其仇视地盯着周强。

周强做完了这一切,跪做在蔡阿娇的墓碑之前:“阿娇,我来了!”

说完,周强闭上了眼,在蔡鸣难以置信地眼神之下,把那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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