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在内室陪着陈午,夫妻俩劫后余生,都很欣喜。刘启走到外室,招来晁央,“怎么样了?”
“这府里除了为驸马诊治的韩太医,其余的都要逊色不少,苏合香都被他们弄成渣了,愣是什么没看出来!要不请韩太医去瞧瞧?”
“陈午现在还虚弱,长姐也需要休息,先让韩太医守着他们吧!之前在府里怎么没有见过韩太医?”
“韩太医本是侍奉太后娘娘的,年纪大了,徒弟也是杏林翘楚,就致仕还乡了。”
“王娡那里查出什么了吗?”
“暂无,毕竟香片没有查出什么,就没对王小姐用刑,只是她的那两个婢女能用的刑罚都用了,两人只喊冤枉,什么都不说!”
刘启脸色阴沉,看着原处盛开的梅花,朵朵红艳,好似她头上的宝石簪子。
“回书房!等陈午这边差不多了,叫韩太医来见我!”
“是!”
班如班姝被挂在棚顶的绳索上,头朝下、脚朝上,本来白皙如玉的脚踝此刻被勒得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血顺着小腿向下流着,小腿上插着几根筷子般粗细的铜钉,皮肉外翻着,白色的腿骨隐隐可见,手臂更是伤痕累累,鞭子抽的没有一块好地方,两人面色血红,发丝凌乱,看不清表情。
晁央看到她们这样,心里有些不忍,叫人将她们放了下来,班姝死死地咬着嘴唇,几滴血顺着下巴掉到了晁央宽大的手上,一个侍卫给班姝披上袍子,将她抱到另一边的案上平躺上药。班如昏倒在一旁,小脸殷红,眉头不安,晁央就叫人按住她,利索地拔出钉子,班如惨叫一声,眼睛血红地看着晁央,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我家小姐呢?”班如声音如同两块破铁互相敲打,听得人难受得要死。
“她没事,你放心!”晁央抱起她到班姝旁边,班姝已经上好药,想起身给姐姐上药,却被旁边的侍卫拦下,晁央细细地给她上好药,拿起她的小手,却发现指甲血肉模糊,手指肿胀,被人硬生生地砸碎了。
晁央心里自问,下命令严审的是自己,可如今见俩个小女孩遭此大罪,心里满是愧疚。
上好药后,晁央站起神说,“好好看着她们,找个大夫随时备着。”
“是!”
刘启烦闷,手里的信笺被掰断,扔得到处都是,小厮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人敢说一句宽慰的话,生怕说错惹到麻烦要人命。
晁央捡起几片竹简,说道:“主子去看看王小姐吧!”
“不去!”
“地牢阴冷,王小姐身子熬不住的!”
刘启猛地站起,一脚踹翻几案,“熬不住!她有什么熬不住的!她若是真的熬不住怎么不求人给我送信!”,烦躁地走了几步,指着晁央喊道,“这件事纵使她是冤枉的,也脱不了干系!始作俑者!”
晁央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刘启瞪着他,努力地吸了几口气,说道:“审出来什么?”
“冤枉。”
刘启眼前一黑,险些被晁央气得晕倒在地!
晁央示意其他人出去,把门关好,跪在刘启面前说道:“殿下请息怒,如今连驸马是怎样中毒的都不晓得,凶者是不是王小姐都不晓得,您何必动这么大气!属下倒觉得王小姐未参与这件事!”
刘启靠在墙上,“说说为何?”
“王小姐敬重班嬷嬷,更是把她的两个女儿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平时莫说打骂,连句重话都不曾有过。现在这俩个女孩在牢里受着大刑,这种折磨别说两个女孩承受不来,属下一个大男人恐怕都受不了!要说王小姐能因一己之私让她们受罪,属下不信!况且......”
“况且什么?”
“姚素信与驸马爷交情深厚,她进到公主府这件事俩人都是帮了不少忙的,王小姐就算不感恩,只怕也不会如此记恨驸马爷,她没有动机害他啊!”
“本宫记得涟柒说过香炉,”刘启瞟了晁央一眼。
“是!属下也记得清楚,涟柒姑姑当时特意说了香炉,莫不是她知道什么?”
“去!把她找来!”
晁央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听刘启在身后说道,“记住不要惊动长姐!”
“属下谨记!”
涟柒吃顿午饭的功夫就被晁央强行带到太子院子。
“涟柒,本宫不欲与你说废话!只问你一句,驸马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日为何要特意强调香炉之事!”
涟柒不卑不亢地行了礼,说道:“请殿下恕罪,涟柒其实什么都不知晓!”
刘启拍断案角,额头青筋尽显,强压着怒火道:“你说什么?”
“奴婢说奴婢不知驸马究竟为何中毒!”
刘启向后一靠,冷冷一笑,“涟柒姑姑是长姐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本宫长大的,有话不妨直说!”
涟柒表情更加恭敬,“殿下,奴婢当日那么一说,只是想转移您们的心思,缓缓王小姐所受的苦!”
“怎么说?”
“当日起火之事,虽说是人祸,但公主殿下********认定是王小姐克了她,心里厌恶得紧。”
“长姐月里多思,这件事无妨!”
“话是这么说,可是王小姐到底是碍了公主的眼,再加上驸马爷的事情,现在只怕是********地想要了她的命!”
刘启冷冷地看着涟柒:“接着说!”
“是!请容奴婢说句实话,奴婢是真的不喜欢灌家小姐,都说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这灌家小姐被家人宠坏了,丁点委屈受不得,那日王小姐在您面前得了彩头,她这边就在公主耳边说闲话,搞的殿下疑神疑鬼,再加后来难产凶险,更是信了灌小姐的鬼话!这样的品德,别说是贤良,就连一般妇人都不及。”
“姑姑,本宫奉劝你一句,这话以后少说,主子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
“殿下仁德,奴婢也就在您面前多说几句。”
“你在本宫面前说这些,明着是厌恶灌双儿,暗地里还不是在说王娡委屈得很,到底是因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