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见他这么一说,心想事情恐怕是有些棘手!
一路上,家丁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刘启听得心惊,陈午现在昏迷不醒,刘嫖刚生产完没有几天,身子还虚,如今只怕难以担起这么大的事!
刘启心里焦急,进到刘嫖房里,一股浓郁的药苦扑了上来,刘嫖跪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陈午的手,红红的眼眶紧紧地盯着陈午,生怕一个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涟柒见他进来,忙把他拉到一旁,“殿下,一会若是公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一定要体谅!”
刘启眉毛一挑,心想,陈午中毒和他有什么关系,长姐魔症了不成?
刘启见刘嫖下面只有一个毯子怕她受凉,忙走过去拉起她。
“放开我!”刘嫖突然尖叫出声,眼泪瞬间决堤,“刘启!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刘启被这一声吓得一愣,涟柒示意其他人出去,拉住刘嫖,轻声安慰,“公主,是太子啊,是太子殿下,他回来了!”
刘嫖靠在涟柒怀里失声痛哭,气力尽失,滑坐到地上,刘启拿过毯子给她披上,有些不忍地问道,“长姐,启儿是你带大的,从小到大一直敬重你,不曾做过辜负你之事!长姐这话到底从何而来?”
刘嫖捂住脸只顾痛苦,刘启看向涟柒,涟柒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太医说,驸马他怕是熬不过明天了。”
刘启一惊,险些倒在地上,“到底怎么回事!”
涟柒抱住刘嫖,说道:“公主之前曾想让王小姐搬到灌小姐院子的南屋里去住,可是殿下您直接接她到您那去了,那屋子也就收拾好空着了。驸马最近新得了些苏合香,想着他书房里的香炉焚此香实在是暴殄天物,就想起那屋子里有一个顶好的博山炉,可是,就焚了半天,驸马爷就这样了。”
刘启有些意外,“确定是香?不是其他饮食之类?”
“是香!驸马自公主生产后就没有出过府门,公主休息时就在书房看书,饮食用度样样记录在册,老人都看过了,没有问题!只有那香,现在太医们还在查着,不知道结果。”
“香是何人所赠?”
涟柒面露难色,刘嫖突然推开刘启,大喊道:“王娡!是你昨日心疼可怜的王娡!”
刘启仿佛被雷击一般,完全不敢相信刘嫖所说的话,这个一早还信誓旦旦恳求自己信任的女子,现在竟然是要毒杀陈午的凶手!
刘启脸色阴沉的要命,“王娡呢?”
“在地牢里关着呢。现在当务之急是驸马安然无恙!”
刘嫖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整个人都在抽搐,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吸进一口气,却吞进肺里呼不出来。
太医匆匆地端着一晚药进来,涟柒小心接过,扶起陈午,小心地喂了下去,谁知刚一转身,陈午就全身抽搐,吐了自己一身,刘嫖刚要冲过去就被刘启拦住,几个侍女连忙进来清理。
刘嫖趴在刘启怀里,哀求地看向太医,太医说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怎么回事?”刘嫖转身急急地问道。
“殿下可以放心了,只要驸马能将秽物吐出,就可保住性命。虽说这种方法对人体伤害极大,但好在驸马底子好,以后可以慢慢调养!还请太子公主两位移步,驸马还要再吐几次才能彻底除了毒素。”
刘嫖又哭又笑地拽着刘启的手,涟柒扶住她去了另一个屋子,刘启回头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陈午,沉着脸出去了。
王娡身穿单衣呆在阴冷的地牢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班姝班如不知被关在哪里,也不知是否被用刑,心里焦急。
几个侍卫不时从她的牢房前经过,生怕一不留神她就遁地而逃,王娡看着对面凹凸不平的墙壁,面无表情,只有偶然的一声响动,惊得她眼珠一转。
王娡过得惊心,灌双儿过得也不好,打陈午发病南屋就被人封了,院子里满是人,还有侍卫来回走到,惊得她有些恍惚,她窝在榻上,一双杏眼透着惧意,随手抓住灌嬷嬷的衣裳,“奶娘,我怕!”
“小姐勿怕!”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灌双儿,一只手替她顺了顺头发,眼睛瞟向颂秋颂春,见她们各自镇定,便一心安慰灌双儿。
刘启陪了刘嫖整整一天一夜,太医也陪护了陈午一天一夜,见陈午醒来,兴冲冲地冲了出来,“两位殿下,驸马爷醒了!”
刘嫖猛地站起,眼前一黑,要不是刘启就在身侧,怕是要摔倒在地。
刘启小心地扶着刘嫖走到陈午旁边,只见陈午蜡黄的脸,嘴唇像是两块枯木贴在下巴上,开了几次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嫖扑进陈午怀里,不住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太医在一旁笑道:“殿下开心是好,但可否容老臣给驸马爷把个脉?”
刘嫖擦了擦泪,红着脸站到了一旁,太医把过脉后说道:“驸马爷,让老臣看下舌苔。”
刘启在一旁看着,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事情,见太医诊完脉,嘱咐了几句,问道:“到底是什么毒,这么凶险!”
太医恭敬地答道:“老臣前日偶遇驸马,见他面色潮红心情不爽,以为他是与公主殿下起了争执,便没有在意,后来驸马爷头痛呕吐,后至昏迷,臣方知不对,还请殿下恕罪!”
“不怪你,接着说!”
“是!臣之前为殿下服下牛乳,症状稍稍减退,没过多久,病症又重了些,臣不得以才施以催吐之法,殿下之前虽说也有呕吐,但毒性霸道,未曾改善,臣几次用药才有些好转。”
“到底是何毒?”刘启有些不耐烦。
“君影草。”
“那是何物?”
“回殿下,它是一种很美的花,但却浑身是毒,虽说极烈,但也要是入口才能有此般症状!况且此物生长在挹娄高山之上,所长之处苦寒高险,有传言说一株君影草,十条好汉命!”
刘启眉头蹙起,心里疑虑太多,搅得他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