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扬主动提出送我去和戚思远正式谈一次入股的事。
其实，如果他不主动找我，我才不想理他。
不过，我以前无聊时，也研究过一些时事新闻。即使国与国之间发生重大矛盾，也经常只撕破一半脸，另一半脸必得留着。因为，说不定哪天，两个国家又海誓山盟地好了。
很感谢国际政治家把模板都铸好了，我一个凡人，只要跟着做，就可以。所以，对他的主动示好，我没拒绝，就当彼此给个台阶吧。
到了戚思远办公室，他请我和郭可扬坐。
我们在靠窗的大沙发上坐下之前，戚思远握着我的手，说：“郝总啊，欢迎加盟。”
他这么隆重，可能意在让我感觉，他不认为我占了他便宜。这让我佩服。他身上真有东西学。我也觉得，今天同意郭可扬一起来，这个决定做对了。做人，要大气，要大度。
还是上回见过的那姑娘送来几份材料，放在茶几上。郭可扬看来和她熟，马上热情地打招呼：“帕蒂好！”
这姑娘，竟有洋名。
她笑着问候郭可扬。郭可扬似乎想给我介绍，先看戚思远。戚思远马上道：“郝总，这是我的秘书帕蒂。”又对帕蒂说：“帕蒂，这是郝总，跟你说过的。”
帕蒂对我甜甜一笑：“郝总，您要咖啡还是茶？”
我忙道：“茶就行。”
她点头出去。
不过，随后送茶进来的不是她，而是我见过的前台迎宾。
戚思远指着帕蒂送来的那堆材料说：“郝总，旅行社11年的报表得3月份才出，这是前年的，你先看看吧。”
我知道他这是亮家底了，就没推让。但我也没傻到真仔细读。因为炒股的缘故，我多少对财务报表懂点门道，拿过来翻翻，心里大概有个数，就合上了。
戚思远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马上说：“按规矩，得请一家专业公司评估。评估费也不贵，最多10万撑死了，只不过，要花点儿时间。”
我忙摆手，“这已经是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审过的，不要再花冤枉钱。”
戚思远看着郭可扬，笑道：“可扬啊，郝总跟你一样，爽快。”
郭可扬笑得有些闷，点点头。我想他还在生闷气，不过没介意。
戚思远接下来的话，让我吃一惊。
他说，他想过了，准备让我在旅行社占10%的股。
我刚看过报表，记住了几个数字。
旅行社前年的净资产就有1100多万了。年利润200多万。去年的报表虽没出来，但应该还有增长。
我只出120万，无论按哪种估值的方法，占10%的股份，都是算高了。
他这到底是出于客气，还是另有其他考虑？我有些踌躇。
戚思远见我不答话，等了一会，笑道：“郝总，你如果觉得少了……”
我马上说：“哪里，我是想这个比例太高了。”
只不过，我拒绝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说完后，我还有点脸红。
他道：“郝总真实在。”
郭可扬点点头。
戚思远说：“本来呢，郭总是不让我说的。但看来不说不行。”
我很疑惑。郭可扬马上对他说：“你想说什么？”
戚思远笑了笑，没回答他，对我道：“是这么回事，郝总啊，你原来借给郭总的120万，郭总拿来和我做投资，这个我跟你讲过的。”
我点头。
“这笔投资呢，每个月，大概3%的收益。5个月下来，毛估估，大概17万的收益。郭总说，收益都给你，他不要了。”
我很意外，看着郭可扬。
郭可扬没正视我，只是侧面对着我笑了笑。
5个月就能赚17万，我有点蒙。
戚思远说：“当然，即便加上这个17万，按我旅行社的价，给你的股份，确实还是多了点儿。”
我马上说：“是啊，是啊。”
“但你看吧，郭总都这么厚道，你又很实在，我如果太计较，说出去，不好做人的。”他给我和郭可扬递烟，点上火，才说：“还有一个，你来我的旅行社，是来贡献聪明才智的，这多少也得算投入。算起来，我也不吃亏的。”
我笑得有些尴尬。
他从资料里翻出两份合同文本递给我，上边10%的股份数字已预先写好了。看来，他根本不是临时跟我客气，早都想好了的。
我有些半推半就，在文件上签了字。心里觉得自己没骨气，却又觉得庆幸。这个结果，实出乎意料。
戚思远接着和我谈了些具体事。、
旅行社的办公地点，是在建国门附近的火腾大厦。
我对火腾大厦没有具体印象，但听他说了大概方位，知道离建国门1号线地铁站不远。
他又介绍，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叫老吴，会抓紧给我备好办公室。他说：“等你过来，请你做副总，好不好？具体管哪块，咱们商量。”
我看看郭可扬。他点点头。
“另外，还有工资待遇的事儿，我也跟老吴讲过了，会按旅行社的薪酬制度，套副总的标准，算好了告诉你。”
我一一答应。
能做股东，职务、薪酬之类的东西，好像都不太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