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方安惊讶了,“呵,真打坏了啊郝总,你原来是个武林高手。”
我面无表情说:“就两拳而已。看把他装的,难道想我去坐牢?”
黄方安说:“真打伤人的话,要负刑事责任。”他的表情,有点故意的紧张。他可能是想开个玩笑,但脸上的肌肉,控制能力并不是那么好,看起来就有点怪。
我道:“我真进牢房,你得来送饭。”
他愣一会,点头说:“一定!送肉给你吃。”
裴梨屏道:“胡说什么啊。”对黄方安说:“方安,下午要是有人来找郝歌,不管哪来的,你给我个电话啊。”
黄方安马上说:“必须的。”又说:“哪能呢?能有什么人来找他啊。”
裴梨屏看了看我,对黄方安说:“郝歌和我……真没什么。也难怪他这么生气。”
黄方安道:“那当然,我明白。”
我立刻说他:“你明白?你明白什么呀?”
他嘿嘿一笑。
结果,一下午,既没见警察来抓我,也没见集团的什么部门派人来找我算账。这让我有些意外,也想不通。马总倒来过两趟,见我在办公室安稳坐,就没说什么。
快下班了,我想今天不必假装忙,就跟黄方安打了个招呼要走。
黄方安说:“哥们送送你。”
我终于笑了笑,“没事。他带枪来我也不怕。”
出了集团大厦,顺着人行道,我往一号线地铁站方向走。
时近六点,人流从道路两旁的办公大楼涌出,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行道。人们看起来都很开心。确实,上了一天班,此刻应该是大伙最轻松的时刻。
在我觉得,今天过得很刺激。甚至可以说,是来华信后,我过得最刺激的一天之二。之一是我和马总发生言语冲撞的那一天。仔细想想,我骨子里,真有暴力的因子。上回是语言暴力,这回是行动暴力。
可笑,我还一直觉得自己挺文雅,是个小心翼翼,愿意遵守一切规矩的文明人。
经过一处巴士站,忽然从广告灯箱后转出一个人,挡住我的道。我有些走神,差点撞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王浩。
他的脸颊上有些淤青。不过,两手空空,不像藏了什么家伙。今儿下午没有公家的人来找,我就想,他很可能有此类似的一出。好吧,如果他想私了,那就私了吧。放马过来就是,这回,我想一定要打破他的脸,让他颜面尽失。而我呢,我是正当防卫,不必担心什么。
他却没有动手,而是开了口:“嗯……和你说点事。”眼里藏着愤怒,但也有小心翼翼的成分。
我摇摇头,“说呗,艺术家。”
他头回听到我给他取的这个绰号,愣了一下,意识到我是在说他。
“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吧,郝……经理。”
“好啊。”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找了帮手。真打起来,咬住他一个人打就可以。
他迟疑一下,又说:“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说起来,可能要点儿时间。”
我真是意外了,“谁他妈和你丫吃饭啊。”
他的脸红了,夹杂着清淤,在我看来十分丑陋。
“别骂人!”他猛然大声,“告诉你,那些邮件,不是我发的!”
我更觉得好笑了。有必要吗?“想抵赖?那可怎么办,我打也打了。”
“保不齐这人还会发啊,非跟你说清楚不可,那些邮件,真不是我发的!我发了有什么好处啊你说?”他站在人行道上,嚷开了。
既然不是来跟我打架,我就不准备理他了。让他吼去吧,贼哪怕被抓了现行,一般也不认帐的。
我往地铁口走。他在我身后几步,突然喊:“我知道谁干的。”
我都懒得理他。
“肯定是黄方安!”他大声说。
我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转身望着他。过了一会,说:“你脑袋是被我打坏了吧?”心里的火气顿时上来了。这小子,不认账不说,还是搅混水。非打怕他不可了,哪怕我真的要坐牢。
他没回避我的眼睛,说:“两封邮件,说的两件事,都很机密,能是谁呢?我也想了一下午,才想明白,这两件事,我就只跟黄方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