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我小声说:“都过了这么久,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她叹口气,哀求似地说:“郝大哥,我已经摒弃其他的幻想了,现在全靠你了,你一定帮我这个忙啊,郝大哥。”听她的声音,几乎像要马上哭起来。
我强调,“忙我肯定帮,但真得问问。”
她说:“嗯!郝大哥,麻烦你问问,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告诉我卡号,我今天就打给你一半的钱。”
“不是钱的事。”我想了想,“过去这么久,没给人家单位回话,也不知人家单位还有没有指标。”
“唉!”她重重地叹气,“都怪我!”
我也对着话筒叹口气,“晚上见个面吧,一起吃饭。你姐也来的。”
“好咧!”她飞快地大声回答。
黄方安看着我,一脸疑惑的样子。
我却心情大好,准备出去抽烟,“黄总,晚上请你吃饭,还有裴梨屏和她表妹,大家聚一下怎么样。”
他听了有些吃惊,但只点点头,没说什么。
中午去食堂,先四下瞧了瞧,不见裴梨屏,就买好饭菜,在入口处不远的餐桌找了个位置,留心着进出的人。
等到快吃完,才见裴梨屏匆匆进来,我忙向她高高举手示意。
她也挥手,还对我一笑,去打好饭菜,走过来,腰一扭一扭,高跟鞋踩着地板脆脆响。快到近处,眼睛笑得弯弯的了。我心中一阵后悔,为自己年中会期间在宾馆错过的机会而遗憾。
她放下饭盘坐定,笑道:“你这回出差,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我一愣,心说坏事了。
“出格的事?”我装作想了想,“没有啊,一没偷二没抢的。”
她往嘴里送口饭,一边嚼,一边从桌上餐巾盒抽张纸,在嘴唇的左、中、右部位轻按三下。
“真没有。”我摇头。
“胆子好大啊,还以为只敢对我那样。”她一边小声说,还一边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了似的。
我意识到,严总被我拉坐到腿上的事,肯定传到了总部。
世上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墙透风的速度,未免也他妈太快了一点。
我打定主意,这事绝对不能正儿八经地跟人解释,跟裴梨屏也不能,于是就笑。
“笑什么?”她瞪我一眼。
“这事啊,其实我真想瞒你的,看来瞒不住了。”
“随便你,我都知道了。”她低头吃饭,
“唉,这喝酒啊,可真能乱性。”我压低声音,“我啊,被分公司的人灌醉了,当着严总的面,我把他们办公室的那个章主任,往我怀里拉,抱着他坐在我腿上。结果,让大家笑话了,说我的性取向与众不同。”
她迟疑了,“不是吧?”
我于是很惊讶的样子说:“怎么不是?怎么,还有别的版本?”
她“哼”了一声,“还装,章主任都跟我们冯主任打电话讲了,现在大家都当笑话传。”
我有些奇怪,“章主任给冯主任说?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还到处说?”
裴梨屏瞪我一眼,“得了,就别胡说八道了!冯主任以前是HN分公司老总,是章主任的顶头上司。章主任敢跟他造谣?”
这事给闹的!我一下说不出话,就只好笑一声,“那他怎么说的啊?”
裴梨屏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你胆子太大了,我跟你说。”她含着饭,小声嘀咕。
我叹口气,“唉,被他们灌醉了,我都记不清发生了什么。算了,随便他们胡说八道吧。”
裴梨屏低头不搭理我,专心吃饭似的。
我有些尴尬。
“对了。”她抬起头,“那天你打电话来,我想跟你说件事的,后来忙,没给你回电话了。我被人事部改去竞你们的那个位置了。这事很无聊。”看着我,眼神一点儿不闪躲。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好说?他们爱怎么改,就让他们怎么改吧。黄方安都让他们改成不符合资格了。”
她低头吃口饭,“担心你生气,当面跟你讲算了。”
我摇头一笑,“生什么气啊!咱们就服从安排,别的不多管。”
她看我一眼。
“对了,宁靖下午来,一块吃晚饭吧,我还喊了黄方安。”
她点点头,继续吃。
等她吃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干坐着沉默。可是,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好讲。餐厅里已经没多少同事在吃饭了,有些难耐的寂静。等她终于吃完,我俩坐电梯上楼,各回不同楼层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