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方安笑了,“规则不能改?规则就是用来改的嘛,你知道不?”
但我实难相信,裴梨屏的竞聘岗位,怎么就和我的一样了?
她进集团后,一直在办公室工作,人事部怎会觉得她更适合竞聘宣传部的岗位?
这里头如果没有鬼,鬼能在哪?
我第二个念头是,这事肯定和裴梨屏自己的意愿无关,她也是被动的。
但疑问也来了,昨天给她打电话,她说忙,没细说,但事后也没给我回电话,难道就只是因为忙,忘记了?
我又看了通知发出的日期,是前天,额头的汗登时出来了,双手手腕处阵阵发麻。
黄方安说:“我分析啊,两种可能。一,办公室主任助理的岗位内定了人,所以人事部帮裴梨屏改一下,帮她操作操作,换个目标。二……”他停顿一下,“你懂的。”
“我懂什么?”我直愣愣说,但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语气这么冲。
他叹口气,“行,别恼啊,我呢,是自己脑袋进水,自作自受,被自己玩趴下了。你啊,很可能点儿背,被别人给玩趴下了。还是你那天的话啊,命运,真不掌握在我们这号人自己手里啊。”
这话,是我跟宁靖说的话。但事实上,我从来都觉得,命运是否掌握在自己手里,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在我看来,谁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皇帝不能,总统不能,亿万富翁也不能。
要是能的话,卡扎菲、乔布斯现在都应该活着。
但此刻,还不是我感概命运的时候。我觉得,这事有必要弄清楚。那条土家织锦,本是我给裴梨屏带回来的礼物,考虑了一会,打她座机。
电话响了好一会,差不多在我几乎要挂时,她接了,声音有些急促:“你回来了?”她的座机和我的一样,有来电显示,自然知道是我打去的,看来还真是忙。
我说:“嗯。晚上方便吗,聚一下?”
她低声说:“忙死了,就上回那事儿。中午食堂碰面再说吧。”把电话挂了。
在这种匆忙且毫无准备的对话中,她的口气和以前一样自然,没听出任何异样。我不知自己该放心,还是该更加担心。
我稳定了情绪,细细回想早上和马总碰面的情景。好像,马总也没什么异样。按理,如果是黄方安暗示的第二种可能,我觉得马总至少该表现出一点儿什么,或者,该给我透露点儿什么,哪怕是个欲言又止的暗示呢?可是他没有。
看来,要么是他也不知情,要么就是没有任何根本性的变化,不值得他堂堂的老总来给我任何暗示。
这样一想,我似乎放了心,甚至还对黄方安欣慰地笑了笑。
他摇头,再没说什么。
快到中午,宁靖打我的手机。这可真是破天荒了,因为自打上回我们喝完酒,她再没联系我。
我说:“宁靖,这么久不联系,都想死你了……”话出口,觉出了自己的轻薄,都不知怎么往下说。
她却马上笑了,“是啊,我也很想你,郝大哥。”
她可真机灵,喊我郝大哥。那么,大哥和妹妹彼此思念,也属正常了。我笑道:“表妹,学习忙不忙?”
“还行,课不多,反正学分也够了,现在就是搞毕业论文。”
我笑了,“好,该搞就得搞。”
她的笑声停了一会,让我意识到,自己今天真是反常了。得稳住啊,我提醒自己。
她说:“郝大哥,前几天找我姐问过你,说你出差了。刚才我打电话给她,说你出差回来了。我想过来看看你,顺便商量一下户口的事。”
我一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