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杨氏的表态,这些日子我依旧是在厢房里睡,即便洛彦也已经好得差不多。杨氏这么做是想摆明她在家中的位置,刚进门便给我下马威,以便日后树立她的威信。
只不过,心既不在此,她人怎样想都随她去吧,我不愿在这上面劳神。
洛彦每晚都会到我房里来,但都只是搂着我睡觉,再无其他。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也不知他是生性就是个怪人,还是……他那方面不行?!
正想着,手中的鱼饵被整把洒落在这花池中,引得一群彩色锦鲤簇拥而来……
方觉意,就听那边红萼在喊道,“少奶奶,府里来人了,二小姐回府探亲来了!”
红萼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你慢些说。”
红萼道,“二小姐今个回府了,大家都在前厅呢,夫人让我叫你过去。”
“还有其他人么?”
“都来了,姑爷和小少爷都在呢。”
“这小少爷该有一周了吧?”
“是啊,小模样可可爱了,夫人高兴极了,大少爷也笑了呢。”
平日里没对我怎么笑过,他竟对小孩子这么开心?!
“大嫂!”
洛娇容见我来了,迎门便叫道。
洛娇容道,“哎呦,哥,你可是真有福气啊,瞧这嫂子是多美貌!”
洛娇容可见也是一张利嘴,听着这番话我对洛娇容轻轻地笑笑。
杨氏道,“叶儿,快看看我这小外孙有多俊!”
“还是娘最有福气,小家伙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杨氏冷冷道,“再有福气那也只是个外孙,又不是我亲孙!”
话峰一转,全场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杨氏这句话的尖峰是在指向我,我见不远处的洛彦正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听到这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有苦笑了一下。
“娘~管他是亲孙还是外孙呢,将来不都是一样孝顺你的吗?瞧你这话说的,让嫂子多不好意思啊。”
洛娇容上来打圆场,这事便也作罢。
我见孩子模样可爱,便把孩子从杨氏手中接了过来,把孩子抱在怀中又晃又哄。若是没有发生过那一切,我和他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可爱了吧?
越是想着,我越是表现得对孩子亲昵。
洛娇容见我如此喜爱孩子便说道,“嫂子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跟哥也早日生一个吧!”
杨氏很不友善地向我看了一眼,道,“要能生早生了,这来府里都有快一个月了吧,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某人是想要把我们都急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于这样的事我不想再争辩,只是静静地受着杨氏的脾气。
洛娇容立即说道,“娘~你怎么又来了!这事怎么能怪嫂子呢!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眼看刚息下去的焰火又被挑了起来,我抱着孩子向外走。
谁知刚想走动,衣裙不知怎么的被踩在了脚下,整个人的重心瞬间倾倒。
这一幕,吓得旁边的杨氏和洛娇容大叫,“孩子!不要伤了孩子!!”
跌倒在地已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不让孩子受伤,我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中。我闭上眼不敢再往地上看,等待着不可再避免的事,却不曾想,我没有跌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洛彦的怀中……
杨氏愤恨地向我道,“哎呦,你是想摔死孩子是不是啊?!我刚刚不就说了你一下吗?!有气你对我发,拿孩子出什么气!!”洛娇容从我手中接过孩子后,便只顾在旁边哄着啼哭的孩子也不再说话了。
我站起身来道,“娘,叶儿,不是故意。”
杨氏道,“那你就是说我有心在冤枉你了?!”
我道,“叶儿不是这个意思,望娘您莫多想。”
杨氏怒道,“你给我住嘴!!分明就是狡辩!老爷,我就说了吧!让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来做儿媳妇一定会后悔的!!凉衣这么好,对彦儿也好,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不要,你非得受什么十几年前那个看不见的承诺,非得把这个女人娶回来!这女人今天因为我说了她两句差点要把你的亲外孙给摔死!!这可都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淡淡道,“娘,我没有这么想过。再说嫁给夫君也是自幼定下的亲事,叶儿也只是听从了家父的意思。”
杨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们家彦儿还亏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若不是我们家娶你过来,你就得在几千里外的穷乡僻壤里呆一辈子,你哪有命上这京都来?!”
我道,“叶儿真的并非有意,娘请息怒。”
洛父对着杨氏道,“好了,孩子没事不就行了嘛,你也给我少说两句,别再说儿媳妇了。”
杨氏急道,“老爷子,今天我一定要说个明白,省得某些人一天到晚给我摆着张傲脸,搞得自己好像跟那相府千金似的!!老爷子,你是不知道啊!这女人竟然要彦儿每晚去厢房里找她,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不尊重丈夫的女人!!我是彦儿的娘,这次一定我来做主,再过几日就让彦儿娶凉衣过门,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还能想着独占彦儿不成?!要是指望这个女人,我看我到死都别想抱上孙儿!”
杨氏一口气说道,末了,拉着凉衣的手,把凉衣拉倒身前。
我道,“娘要夫君娶多少个女子,叶儿没有意见,娘高兴就好。”
我不想再争吵便离开了厅堂,红萼跟了出来。
“识相就好。”
我听见身后传来洛夫人的声音。
我又踱步回了花池。
红萼见我站在花池旁,大声叫道,“少奶奶,你别想不开啊。”
我坐在花池旁,看着开得正艳的荷花对着红萼道,“几日不见,这花池的荷花便开得这样好了。可再好也会有凋谢的时候,这是定数,但古来有多少文人墨客为它感伤过。”
红萼轻声道,“少奶奶,红萼不明白,太太要少爷娶凉衣,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我轻轻地撩拨着花池中的水,低低道,“娶谁都没有关系,我还盼望着这日早日来到,这样我便自由了。”
红萼又道,“红萼还是不明白。哪有您这样把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的?!”
我盯着满池开得娇艳的荷花,言道,“红萼,你看那些花苞就要开了,你说我还能见到吗?”
红萼惊恐道,“少奶奶,原来你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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