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姑娘才貌双全,天下男子只怕没有几人不会为解语姑娘动心。”
“那公子又可在其中呢?”
我叹道,“就算在下有心,也只怕得不到解语姑娘的心。”
花解语玩味道,“哦?你没有试过又怎会知?”
花解语从我身边撤去,坐在桌子旁漫不经心地剥着手里的金桔,我倒上一杯酒坐在对面自斟自饮。
“请解语姑娘恕在下直言,像解语姑娘这样脱俗的女子会来凝香阁这等是非之地,定是有什么伤心事。”
“伤心事?”
花解语含笑挑眉。
“情事,因为一个男子。”
“看来姑娘很喜欢打听别人的私房事。”
花解语停下手中的动作,突变面冷含霜。
“解语姑娘……”
“你不必再装了!”
“姑娘身上虽未有丝毫的脂粉味,但敢问哪位男子的下颚会没有丝毫胡訾。”
原来她刚刚是在试探!
“解语姑娘冰雪聪明,苏叶佩服。”
花解语用着慵懒的眼神回应着道,“那苏姑娘可否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本以为花解语见到我脸上的伤痕会是惊讶的眼神,但这次我却料想错了,花解语目光平静,娇嗔道,“好张姣美的脸,只不过就这么毁了。”
“解语姑娘难道不害怕?”
“姑娘之前说是在用心听解语演奏,那么解语现在为何不能用心去看姑娘你。”
“况且花解语连生死都不怕,又怎会在意你的脸。”
“解语姑娘真真与别个姑娘不同,那么苏叶斗胆请问姑娘到凝香阁里来真正是何原因?”
“苏姑娘你说了半天,想必这才是你此番来的目的。我若是不说,怕是苏姑娘不会死心。但花解语话先说在前面,苏姑娘会无望而归。”
一年前
怎个清秋时节,挥泪作别,如今只剩伊人,泪染红妆。
花解语原名云棠,本是一小户人家的女子,家中已种植茶叶为生。一日云棠的哥哥受了风寒,不便出行,云棠便代替哥哥去给一个老顾客送茶叶。也自此改变了云棠的一生。
那老顾客是个年轻男子,他不好诗书,反而终日以研究茶艺为喜好。云棠自幼对茶叶有着自己独特的灵感,那日见那男子在泡茶上有误区,便无心点拨,也正是这次无心的帮助,男子冲破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迷障,茶艺之术上了一个大台阶。本是少年情长,一来二去,云棠与那男子日久生情,相约此生非对方不许,男子还细心教会云棠自己专研的茶艺。
命运偏偏不是那样如人所愿,就在双方的家长在为二人筹办亲事的时候,宫里传来要向名间招揽御用茶师的消息,男子一向视茶如命,对于这个机会自是不愿放过。二人婚后不久,男子便匆匆赶往京都。从此,也再无男子的消息。
日子渐长,云棠从新婚的喜悦渐渐变成了焦灼的等待,焦灼无望的等待……无奈之下,云棠辞别父母上京寻夫,一路上受尽艰辛达到京都,经过多番打听却是得来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云棠的丈夫早已成为当今五公主的驸马。
那男子凭借精湛的烹茶之技一路过关斩将于众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宫中后很快又得到皇上的赏识,于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了情窦初开的五公主。而后,五公主请求皇上赐婚,皇上因爱怜自己的女儿,只得同意,在赐婚的同时又赐予那男子三品的官职。于是男子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又在宫中娶了五公主,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
云棠几经波折找到了五公主的府祉,未料男子寡情薄幸,不与云棠相认,反而将她赶出府门。
云棠本是伤痛欲绝,有了轻生的念头,在路过凝香阁的时候却又新生一念。云棠自知自己貌美,又不甘被那负心人抛弃,便想到了报复那男子的想法,随即与凝香阁里的老.鸨儿签下了协议。
果然,云棠凭借天姿,又在老.鸨儿精心的调.教下,压倒凝香阁里所有的姑娘,并且取缔了凝香阁原有花魁的位子,独占鳌头。云棠以自己才貌和一流的茶艺很快红遍整个京都,不论是富家公子还是朝中大员,都来捧云棠的场,有的冲着云棠才貌而来,也有的是冲着云棠独特的茶艺的而来。与此同时,老.鸨儿也将云棠更名为花解语。
那男子自然也是闻风前来,见阁楼上演奏的花解语竟是像极了那个被自己赶走的妻子云棠,先是一番惊愕,随之又单独会见了花解语。当那男子听到花解语亲口承认自己便是云棠的时候大怒,想要伸手打云棠,却被云棠用刀子划伤了手臂。
男子本想用好话劝云棠回心转意,想要给云棠一笔钱想让她离开京都。云棠却告诉那男子,自己这么做就是想要他难堪,就是对他的报复,让他一辈子不得心安。除非男子肯一纸休书休了五公主,否则绝不离开。男子对云棠说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结束了,休了五公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劝云棠死心。
心灰意冷之下,云棠用尽恶语讥讽那男子,并把他赶出了凝香阁。那男子盛怒离去后,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男子走后云棠痛哭,也渐渐对那人死了心。
云棠觉得自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本想在房间里寻死却被老.鸨儿救下,对云棠一番劝解,并找人看着她,防止她再次想不开。
如今的云棠虽不会再犯傻寻死,却也没有了任何活着的乐趣。
我试探道,“云姑娘有没有打算离开凝香阁?”
花解语冷声道,“你还是叫我花解语吧,云棠从进凝香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解语姑娘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你无非是想劝我离开,虽不知道苏姑娘是何意,但是解语不愿。苏姑娘请回吧,解语已经向你说了心事,也请苏姑娘体谅解语,莫在咄咄逼人。”
“解语姑娘……请听我说……”
楼下
一人道,“今天还真是邪门了,又来了一个戴面具的。兄台,今年京都很流行戴面具吗?”
另一人附和道,“这个小弟也不知啊。”
“别管他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人穿着深蓝色的缎子长袍,腰系玉带,面罩一白色假面遮住上半张脸,行动上略有迟缓。
那人来到二楼,老.鸨儿见后摇着团扇立即迎了上来。
老.鸨道,“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就给你找去。”
那人道,“花解语。”
老.鸨笑道,“哎呦。您看真是不巧,解语呀今个有约,要不我先叫个别的姑娘来陪你?都包你满意。”
“带我去见花解语。”
只见那人拿出一白色青花瓷瓶对着老.鸨儿的鼻口轻轻一过。
老.鸨儿如失了神般呓语,道,“去……我这就带公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