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吕文耀、吕光又跳进水中。狄义在岸边单腿跪地,将溺水者面朝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人腹部受到挤压,将腹中水大口大口吐了出来。
狄义将此人放在地上,又去抢救第二人。
过来许久,吕文耀和吕光又拖上来两人,然后又下水,继续捞人。
岸边摆满了不明生死的工匠。狄义将一个一个的控出腹中水,然而这些人却气息全无。
“太残忍了。”吕文耀痛心疾首的说道,“怎么能一下杀死这么多人呢?”
“这也是正常的事,皇上怕工匠泄密,只能将他们杀死。”狄义说。
“唉,在权贵面前,老百姓的生命如同草芥。”吕文耀叹息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帝王的权杖下,不是沾满鲜血的?”狄义无奈的说。
三人沉默片刻,狄义问:“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如果御林军回来,发现工匠的死体,必然生疑,再说,也不能让工匠们的尸体暴尸荒野吧。怎么捞上来的,就怎么扔下去吧。”吕文耀苦笑一下,“白忙活一场。”
于是吕文耀在验明一具尸体,确认没有脉搏了,将人扔进水潭。
三人正在扔尸体,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声,狄义、吕文耀没有在意,这微弱的咳嗽声被吕光听到,“有活的。”吕光说。
“哪一个?”
吕光循声找去,发现是最先被狄义救的那人。吕光对狄义、吕文耀说:“是他。”
狄义将这人抱到怀里,拍拍他的脸,说:“醒醒!”
过来好久,那人醒了,微弱的声音说:“我死了吗?”
“你还活着!”狄义说。
吕文耀激动的说:“总算没有白忙活。”
那人又晕厥过去。
“吕掌柜,如何安置这人?”狄义问道。
“暂时不能将他带回新辽皇都,狄义你留下,这里人烟罕至,天亮后,你找一个山洞将他安置,我明天还要去见皇上,我和吕光先回去了。”
“好的。”狄义说。
“我们明晚还会再来,明晚你就在这水潭边等我们。”
“嗯。在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好。我们走了。”吕文耀说完,就带着吕光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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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辽皇都天明殿,大殿外,禁卫森严。
吕文耀大步走向天明殿,殿外一排排御林军将吕文耀拦住,御林军都尉萧让对吕文耀说:“出示令牌!”
吕文耀从腰间取出皇帝耶律凡机恩赐的金牌,展示给萧让验看。
萧让接过金牌,验看一番,问道:“你是吕文耀先生吗?”
“正是。”吕文耀回答。
“吕先生,得罪了。”萧让将金牌还给吕文耀说,“请先生进天明殿,皇上等您呢。”
吕文耀收起令牌,沿台阶走向天明殿。
进了天明殿,见皇上耶律凡机正端着在龙椅之上,大殿上靠近皇帝的位置,相对着摆放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已经坐上一名身着戎装的将军。天明殿里再无他人。
吕文耀走向御前,跪拜:“草民吕文耀拜见皇上。”
“吕先生平身,”耶律凡机招招手,然后指着大殿上的将军,“这位是我新辽皇都的大将军,耶律枫。”
吕文耀站起来,转身朝大将军拱手到:“见过大将军。”
耶律枫站起来还礼:“久仰吕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
“大将军过奖。”
耶律凡机对吕文耀和耶律枫说:“二位请坐。”
“谢皇上。”吕文耀和耶律枫入座。
“吕先生,久闻你英雄盖世,今日能到我新辽皇都,辅佐吾皇,实乃我朝万民之福,日后还望我们能同心协力,共同辅佐陛下,建成大业。”
吕文耀对耶律枫说:“大将军谬赞,有大将军这般忠勇之士,才是国之福祉。”
这时耶律凡机说:“尽管我新辽皇都有大将军这般忠勇之士,依然无用武之地,放眼望去,我新辽皇都在蒙古的环围之下,苟安于博罗科努山,朕无才无德,愧对大将军一腔抱负。”说完耶律凡机沉重的低下头。
耶律凡机见状,起身对耶律凡机说:“陛下,是臣等无能,不能辅佐陛下完成复国大业,望陛下降罪。”
耶律凡机抬起头,说:“你等无罪,只是朕未等到一个盖世良才。如今吕先生到临我新辽皇都,定能壮我新辽,也能让大将军施展抱负。”
耶律枫转身面向吕文耀,上前一步拱手问吕文耀:“先生可有良策?”
吕文耀起身说:“若要复国,必先改制。”
“先前太傅陆明翰也提起改制,只是改制会涉及很多契丹贵族的利益,不宜推行。”耶律枫说。
“我问大将军,有两条路供你选择:一条是改制,让我们共同争夺天下,另一条,守旧制,继续偏安这不毛之地,你愿选哪一条?”
耶律枫斩钉截铁的说:“改制!征战天下,建立不朽伟业。”
“但是,改制会牵涉到大多数贵族利益,包括大将军你的切身利益,你愿意改制吗?”吕文耀接着问。
“愿意,只要能为陛下夺得万里沃土,在下的利益不算什么。再说,苟安于这不毛之地,谈何利益?”
“大将军果然是忠勇之士。”
“只是改制必然遭到贵族的阻挠,如何进行?”耶律枫困惑的问道。
“大将军手握十万精兵,有人阻挠,按罪处之,先杀鸡儆猴,再也不会有人阻挠了。”吕文耀说。
“吕先生可否说说你的方略?”
“首先要修编一套律法,所有人都得遵守,无人可以法外开恩,甚至朝廷大员,皇戚国戚。其次是,人人能平等,朝廷官员、军队将领,能者任之,庸碌无为者辞退。再次,不分贵族和平民,税赋、法律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耶律枫惊讶道:“闻先生直言,振聋发聩。吕先生的方略确实能振兴国力,先生策略,比起陆明翰的改制策略更胜一筹。”
吕文耀说:“只有像我这样的外来人士能提出这种改制方略,因为满朝官员,皆是贵族,他们为皇上效力时,多多少少会考虑自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