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我坐在窗前,紫陌陪着我,莺莺婉婉的声音很是动听。“公主,您的眼前就是大人几年前特意让人栽种的莲池,这莲池啊,顾名思义,池子不大不小,里面却种了很多的莲花,有很多啊,是外人未曾见过的品种,春夏两季,即使是在府外,也能闻到这荷香扑鼻,到了秋冬,大人会命人将莲子采下,只选用那最新鲜的,与杏仁一起,磨成浆,用文火熬的浓稠,再撒上当时开的最好的菊花花瓣,就成了大人最爱吃的珍珠翡翠。听说啊,当今的圣上也对它爱不释手呢?”
“噢,我以前也曾吃过一种名为珍珠翡翠的糕点,不知是否跟你口中说的的一样,只可惜,还未入秋,我不知何时才能吃上你口中的美味。”
紫陌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淡淡的说:“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权当是你的好心,你既是大人派给我的侍女,就该知道谁才是你该衷心的主子,若是连这一点都不懂,我又何必留你!”
忽然风起,飞花乱舞。瞬间,天地间唯有那一双眼,清澈的不敢教人逼视。
紫陌低下头,极不情愿的说:“是,公主。”
虽然我看不见,却也知道紫陌一定是满脸不情愿的离开,任谁被这样教训,再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那才可怕。而与紫陌擦身而过的绮罗,此时正好开口:“小姐?”我也能想象出她现在的一脸茫然与手足无措。
我抬了抬手,说道:“下去吧。”自然,说的是紫陌。
亭中只剩下我和绮罗,我的心中有很多疑惑,需要有人解答,而我在这王府中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绮罗。绮罗貌似也知道我的心思,还未等我开口,就说道:“小姐,我回来了,这几天,你还好么?”
我扯了扯嘴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本想着,等小姐身体好了,我再按照大人的命令行事。只是大人说,小姐如今贵为公主,王府中又戒备森严,所以我才。。。。。”
我这才说道:“事出突然,大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想知道,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可曾受过什么罪?”
绮罗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没有,大人派人送我去了很多个地方,随行的那些人虽然寡言少语,对我却很好,只是奴婢去的那些地方大多偏僻贫穷,而且奴婢觉得那里的人有点怪怪的,与其说是村民,不如说难民还更贴切一点,每到一处,那些随行就会拿出好多的物品,有粮食,也有药草,还有干净的衣物,他们会帮着他们修葺房屋,奴婢就专门分发物品,与奴婢一起的,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奴婢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像,像。。。。。。”
“像谁?”我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心急如焚。
“奴婢觉得那个姑娘无论是身形,还是举止,都很像小姐。”
“像我?”
“是的,小姐,本来我还觉得只有一点像,可奴婢这次回来,觉得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小姐变美了,但是与那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却更像了。”
我抚了抚我眼角的疤痕,又问她:“那她有没有与我一样的疤痕?”
“有的,小姐,她右边的眼睛右下角正好画了一朵深蓝色的昙花花钿,与小姐脸上的一模一样。”
无力的垂下手,又不知觉的紧了紧,然后,又放松。
绮罗又说:“小姐,你何时在脸上画了这朵花钿,那位姑娘与您是什么关系?”
我轻笑,“你问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何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或许,我只是做了她的替身,又或许,我们两个其实什么都不是,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还有,绮罗,这朵昙花花钿不是我画上去的,是大人找的匠人特意给我刺上去的。”
“啊?”
绮罗喊出了口方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说道:“小姐,绮罗说错话了。”
我笑了笑,说道:“绮罗,你的衷心我知道,你是我在这府中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是以后,你还是叫我公主吧,这称呼随时会要了你我的性命,也会连累这个王府中的所有人的性命,你知道了么?”
“是,小。。。。。。公主。”
“绮罗,你也累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今天你好好休息,晚上也不必过来了。”
绮罗低着头,应了一声,便脚步重重的离去。
清风拂面,夹杂着花草的芬芳,我一袭轻纱,慵懒的躺在躺椅上,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
“生不逢时,家破人亡,我这一生从未好好的盛开过,为了别人,我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什么时候,我才能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师傅,我好想你。”
一滴泪不经意的滑落,明明是艳阳高照,浓重的黑色却压得我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