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榨干了赵向已知的所有秘密,就把他禁锢在一处小院子内,不准外出,骗他说为了保护安全,没想到他居然信以为真,还感动不已。
周宁把获得的情报,说给了赵增和张虎二人听,希望他们分析分析。
情报内容很少,可见秦家谨慎到极点。
八大管事的失踪,居然是秦广永的儿子秦胜的手笔。由于麒麟公子的计策屡次失败,让秦家失去了耐心。
秦胜早已看不惯麒麟公子,又对惟命是从的父亲极为不满。大吵一架后,就跑到赵向那里诉苦。赵向挺和他脾性,几杯酒下去,就抱怨起来。
于是,赵向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秦胜一听,直拍大腿,笑称麻利爽快,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
没想到,他晚上回去,就干了那件事。麒麟公子得知,气得差点要走。秦广永一边骂儿子,一边极力苦劝他不要走。
那个绝顶高手是麒麟公子的第一护卫。此外,赵向也不知道麒麟公子的真正身份。
至于以前的事,基本上都是麒麟公子策划。说到要杀死赵增的事,赵向极力否认与自己有关。对于真假,周宁等人没有做出深究。
秦家其他的秘闻,以及今后的谋划,赵向不得而知。他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木偶,得知老太爷醒来之后,更是行为错乱起来。说实在话,也没人把他当回事。
听完这些之后,张虎问道:“姑爷,这赵向毫无用处啊。八大管事藏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周宁回道:“不,还有用处。他可以成为指证秦家罪行的人,需要好好保护起来。”
赵增正要说话,听到门外死卫的禀报,说威远镖局的人到了。
周宁三人见帮忙的人来了,一阵欣喜,站起来,准备去迎接,来到府门处,看到周通带着十几号大汉,拿着兵器站在那里。
众人相互介绍之后,就商量了计划安排。最后,周通还有要事,抱拳离去。
到了晚上,周宁乘着小车,伴着陆冲,去往一处秘密宅子。张虎并未跟来,他还有要事。车子来到一处小巷子内,停在了小门前。
陆冲和周宁先后下了马车。
陆冲上前敲门。
“砰砰砰……砰砰……”,三长两短。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颗大头来,看到周宁等人,小声道:“跟我来,大人已经久候。”
周宁简短的说出“有劳”,就随着他走了进去。陆冲跟在后面,关上门。马车夫留在外面,看好车子。
院子很小,却很雅致。四处没有点灯,显得昏暗。
三人走到一处点着灯的客厅外,停了下来。门口站在两个护卫,挎着钢刀,动也不动。家仆进入禀报,又出来对周宁说道:“请周公子一人进内。这位公子请随我到偏厅稍坐歇息。”
周宁带着歉意对着陆冲说道:“陆兄弟,委屈你稍等片刻。”
陆冲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点头随着那家仆走了。
周宁收回目光,平静下心绪,踏步进去。
小客厅内点着蜡烛,照的明亮。
陆知州坐在主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口,当见到周宁身影,露出了喜色,招呼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非一般人,本官没有看走眼,哈哈……”
周宁进到中间,深施一礼,谦虚笑道:“大人过誉了。”
陆知州指着下首座位,说道:“坐吧。”
周宁谢过,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送了一杯茶过来。
这次没有闲聊。
周宁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陆知州听到造势的计划,大为震动,沉思良久,才说道:“你的计划非常的好。即使你不行动,本官也要想办法对付秦家。”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神神秘秘地递了过来。
周宁赶忙站起,恭敬地接过来,心中疑惑,展开一看,心神震动,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内容为:联合赵家、王家铲除秦家,务必办妥。
结尾处依旧没有署名。
周宁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不得要领,送还纸条,又坐下,说道:“真是遇到贵人了,那么这次秦家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陆知州收好纸条,摇头道;“不,必须让秦家死的彻底,绝不能留下后患。”
周宁凛然,说道:“要是早知道此事,今晚必会喊王家的人到场。”
陆知州神秘地笑道:“不用可惜,事实上我已经请王家的人来了。”
周宁惊讶不已,看到陆知州大笑着站起来,对着后室喊道;“王翁还不快出来?”
里面顿时传出一阵笑声,就见到一个须发皆白,面貌清瘦,双眼有神,穿着儒服的老者摇头走了出来,对着陆知州笑道:“知州大人还不喊的话,我就忍不住走出来了。”说着,打量了一眼周宁,赞道:“真是一表人才。刚才我在后面听到你所说的计策,大为惊叹,不愧江宁第一才子。”
周宁听到陆知州口呼“王翁”,猜到必是王家老太爷,连忙施礼道:“小辈见过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点头受了一礼。陆知州站在一旁,和他客气一番,接着三人相继坐下。
三人开始商量造势的具体细节。周宁钦佩王老太爷的儒者气度,又惊讶于他的睿智和远见。对于造势计划中的不足之处,给予了补充,使得更加完美起来。
一直商讨了半个时辰,才相继离去。
到了第二日。
江宁城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赵家等人联名状告秦家嫡子秦胜绑架酒楼的八大管事。官府接了状纸,派人捉拿秦胜,发生了冲突,动用了不少人,才把他抓到牢里。
据说秦广永暴跳如雷,但没敢做出出格的事,来对抗官府。
这还不算,到了下午。秦家的几间青`楼被官府临时查封,勒令停业,据说涉及到隐藏逃犯、逼良为娼等原因。
到了傍晚的时刻,与秦家有关联的那些泼皮无赖都被抓入大牢,甚至一些被完全收买的官吏也找了借口关了起来。
至此,到了月黑风高的深夜,整个江宁城激流暗涌。
一场暴风雨似乎将要来临。
就在第三日,秦家很快做出了应对。
到了午时,八大管事的家人都收到一封密信,要求各备一万两银子,于明日子时到城东紫金山蟠龙岗赎人,不准报官,否则撕票。末尾署名梁山聚义堂。
周宁得知消息后,沉思良久,才对张虎说道;“没想到秦家反应真快,应对之策也很巧妙,居然想到了嫁祸于人。梁山一帮子人在齐鲁之地闹事,绝不会跑到这里来。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嫁祸给梁山一众,造成即成事实,来逼迫官府放了秦胜。”
张虎听了,变了脸色,说道:“秦胜一放,我们造势的努力必会受到影响。姑爷,该怎么办?”
赵增也很焦急,说道:“是啊,贤婿有没有好对策?”
周宁自信地道:“幸好王老太爷有后手。对方绝不敢伤害八大管事,否则早就杀了。我们救出八大管事后,就开始罗列秦胜其他的罪证。反正他作恶多端,我们也找到不少的人证物证,绝不允许他离开牢房半步。”
张虎疑惑道:“为何不杀了八大管事?只要嫁祸给梁山一伙人就可以了。”
周宁道:“对于秦家来说没有必要。而且梁山一伙人自诩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士,若是秦家真做了这件事,必然会受到他们疯狂的报复。况且,我很期待,如今被嫁祸,而污了名声的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赵增问道:“也就是说八万两银子不用筹措了?”
周宁道:“正是,那只是以假乱真的手段,八大管事必会安然无恙地绑在蟠龙岗处,绝没有一个匪徒在那里。”
张虎又道:“梁山一伙真如姑爷所说的那么厉害?据我所知,只是一小股山匪罢了。”
周宁笑道:“可能秦家和麒麟公子也是这样认为。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梁山一伙人的武力是多么的恐怖。现在他们名气还不大,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说道这里,他停住了,没有细说下去。
张虎显然将信将疑,沉默下来。
赵增对这方面不了解,倒是深信了女婿的话。
这时,周宁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有劳张三爷按照约定的联络方法,把这条消息和我分析的话,分两份传递给陆知州和王家。”
张虎点头,他和赵增已经知道纸条的事情,也知道王家正式加入了联盟。
三人商议完毕,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到了夜里,没睡的周宁正在看着陆知州和王老太爷送来的密信。陆知州的密信里赞同了他的分析,答应明晚亥时会派官兵去蟠龙岗,又提供了指证秦胜的有利物证。而王老太爷信件里也赞同了他的分析,并说已经联络到不少要对付秦家的人。
周宁放下信件,舒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
造势运动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只要牢牢抓住秦胜不放,就会逼迫对方跟着我方的步子走,也就占据了主动权。
周宁信心满满地烧掉信纸,喝了一口有点凉的莲子粥,感觉味道不错。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推门进来的居然是张虎。这个老人虽然这段日子一直东奔西跑,但周宁意外地发现他变得愈发精神起来,像是困兽回到了草原寻回了野性一般。
周宁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封拆开的信,走到自己的面前,递了过来,说道;“姑爷,有人夜里用石头绑着一封信投入府内。我看了一下,居然是梁山的人写的。”
周宁讶道:“梁山的信?!”
他赶忙拿起信纸,低头细细一览,居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