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4日上午6点,地点:叙利亚大马士革东北部一个小村庄
叶宗已经被恐怖分子打晕在床上,林帆没想到,这次恐怖分子居然如此大胆,袭击了联合国设立的记者居住地,而他们似乎也很有目标,来人直奔林帆的所在地。
“你们干什么,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林帆此时已经被两个恐怖分子牢牢的架住,动弹不得。
来人根本没有理会林帆在说些什么,硬拉着林帆和昏迷的叶宗朝门外的空地上走去。
荒漠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当地村民的尸体,这些恐怖分子向来是惨无人道,毫无人性可言,他们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视生命如草芥,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恐慌,制造战乱,他们自称圣战组织,自称拥有合法的主权,甚至不惜侵占他国的领土来规划为自己的主权范围,而在林帆看来,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这也是林帆想来当战地记者的重要原因。林帆的目的是通过自己的镜头来真实的报道那些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秘密,将那些惨绝人寰的真相告诉全世界,让人民记住真正的英雄,唾弃真正的败类。
恐怖分子将林帆和叶宗两人拽到空地上,这时一辆军用越野车快速的从远方驶来,停在林帆他们面前,尘土扬起,咳得林帆睁不开眼。
雅克布从军用越野车内走了下来,他是该地区恐怖分子的头目,也是恐怖分子领导者的左膀右臂,林帆对他再熟悉不过,林帆的很多报道和照片都和雅克布有关,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很多炸弹袭击和暗杀都是由他直接领导和指挥,他甚至有权可以随意的处死任何人,只要是他认为对组织有危险的人。
恐怖分子见雅克布到来,其中一位连忙跑上前去,在他的耳边用阿拉伯语悉悉索索的说着些什么,虽然很轻,但林帆还是听懂了大致的意思,无非就是在雅克布的面前邀功,说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用尽这种手段才将林帆和叶宗抓捕到。雅克布听后自然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他自然不是应该他们有多努力来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而是看到了这些手下对自己的忠诚,战争之中,再没有比士兵的忠诚更加重要的东西,两军交战,也没有比士兵临时的倒戈更加可怕的东西。
雅克布摘下墨镜,双手叉腰,缓慢的走到林帆的面前。
”你就是林帆?”雅克布用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问道。
林帆并不惧怕,反而冷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吧,你们无权这样做。”
“无权?”雅克布嘲讽的大笑一声,“在这里我就是权利,我就是法律。”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多问。”对于作为记者的林帆来说,这种情况早已经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自己这三年的报道和所拍摄的照片,大量的揭露了恐怖分子在叙利亚的所作所为,揭露了那些饱受战争残害的穷苦百姓,这些报道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支持,而全球的反恐力度也在进一步的加大,恐怖组织自己对林帆是恨之入骨,抓捕他恐怖组织早已经预谋多久,林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三年前,作为大学最年轻的历史老师的林帆因为不满学校在评定教授职称中暗箱操作,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大学老师这个很多人相当羡慕的工作,之后因为看到网络上关于很多战乱国家关于恐怖分子的报道,看着那些逝去的无辜生命,林帆知道自己虽然无法帮他们实现和平,无法帮助他们将恐怖分子驱赶出家园,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完全挖掘出来,让世人知道这些国家正在所经历的一切,以至于这些历史的罪人不会被掩盖在历史的长流之中。
“带走。”雅克布右手一挥。
林帆只感觉后脑勺被用什么东西猛烈的敲击一下,而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越野车带着林帆和叶宗两人驶向最近的军事基地,这是一处隐藏在山洞中的秘密基地,为了避免联合军队的打击,恐怖分子将秘密基地大都建立在这些山洞之中,以此来防止联合军队的空袭。军事基地内的防御系统也是相当的严格,虽然这些军队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恐怖组织也开始相对的规范起来。
“将他们关押在死牢之中,明天和那些人一起处决,我要让他们感受火焰的惩戒。”雅克布对着手下吩咐道。
“是,将军。”几个恐怖分子应声和道。
恐怖分子将林帆和叶宗两人拉入死牢,只见死牢之中还管着三男两女。
此时林帆和叶宗也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叶宗看到自己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吓得两腿发软,歇斯底里地呼叫,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潮湿的地牢之中回响。
林帆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叶宗没想到这么怕死,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对,叶宗和自己的目的并不相同,他是一名情报贩卖者,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认钱不认人,虽然和林帆一样来自****,但林帆对他并无好感,和他见面,也只是为了获得一些情报,方便自己能找到好的时机拍摄,这次没想到刚好被恐怖分子一起抓捕,也只能是他得到报应。
林帆朝着死牢之中的其他几个人望去,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安德烈·伊万诺夫和维克多·亚历山大,这两人不是十天前被恐怖分子抓获的俄罗斯格鲁乌特种部队第三部队成员吗,这篇报道还是自己所写,其中安德烈更是该部队的队长,他们因为十天前一次行动中的情报失误而被抓获,林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他们,记者的本能想让林帆上去采访,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处在这死牢之中,也没什么必要去打扰对方。
林帆朝着两人微笑点头,两人也同时回应。
林帆再向其他三人望去,其中有个满脸伤疤的女人,冷漠的坐在角落,只说自己叫金娜美,便一言不发,林帆也不再多问。其他两个则是本地人,据他们介绍,他们是两兄妹,哥哥叫艾伦·库尔迪,妹妹叫莎拉·库尔迪,艾伦三十来岁,莎拉只有十八岁,虽然哥哥艾伦年轻却已经是当地少有名气的富商,因为不愿出资帮助恐怖组织的行动,而成为恐怖组织的报复对象,杀鸡儆猴。
死牢的味道让林帆有些难以忍受,这是一种发霉到极致的恶臭,周围全是肮脏的东西,动物的死尸,甚至有排泄物,不过林帆现在也没有心情再去理会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心中唯一有些愧疚的就是家里的父母,自从自己成为战地记者,跟家里人也是聚少离多,每每回家一趟都是匆匆离去,每次回家都会被父母逼着催婚,而自己周围的朋友和同学早已经结婚生子,有的都已经能打酱油,想着想着,林帆渐渐昏睡过去。
燃烧的火焰在林帆的周围不断向自己涌入,衣服早已经被烧成灰烬,好奇的是林帆的身体居然没有一丝的伤痕,林帆就这样****着在火焰中沐浴,突然,右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而后开始向肩膀处攀爬,经过心脏,腹部,膝盖,开始蔓延全身,这是一种全身肌肉被撕裂的疼痛,一种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林帆想要大声的宣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把嘴巴张的再大,也丝毫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喉咙处只能感受到声带的灼热。
“林帆!你醒醒!”安德烈最先发现面部痛苦扭曲的林帆,猛烈的想把林帆推醒。
除了漠不关心的伤疤女人,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林帆猛的睁开眼睛,他的衣裤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林帆,你没事吧?”安德烈问道。
林帆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梦境,可这梦境却又如此真实,剧烈的疼痛感就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深深的烙印在林帆的脑海之中,无法散去。林帆长吁一口气,当林帆想要移动身体时,全身带来的疼痛感后遗症,还是让林帆有些惊讶,虽然这种后遗症的疼痛及不上梦境里的万分之一,但是也让只有凡身肉体的林帆有些忍受不住。
“咳咳”林帆无意识的咳嗽两声。“没事,只是有些累。”
安德烈和维克多将林帆扶起身子靠在墙边。
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死牢外传来,死亡的气息已经先一步到达了众人的身边。
“给他们都戴上。”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恐怖分将黑色的头套扔给自己的属下,严厉的说道。
林帆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叶宗拼了命的西斯底里的叫喊着,希望可以饶自己一命,莎拉恐惧的看着哥哥艾伦,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生,原本应该是青春的年华,却因为战争而要早早的葬送,艾伦一直安慰着莎拉,他相信,他们死后会在天堂相遇。安德烈和维克多毕竟是军人,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大声的唱歌国歌,表达对国家的忠贞和热爱。倒是金娜美,依旧面无表情。而此时林帆的心里,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的死亡开始朝你逼近的时候,恐惧的心理还是占据了上风,林帆勉强的镇定住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看起来毫不畏惧。
众人被戴上了黑色的头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三天,也许四天,或者更久,货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缓缓的停了下来。
众人被恐怖分子架了下来,跪在地上,然后黑色头套被掀了开来。
灼热的亮光让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众人眼前一片惨白,十几秒后,眼眸才开始慢慢的适应起来,而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众人甚是惊叹。
火光蔽日,如同一处阴惨惨地鲜红修罗世界。连绵成片的地红色幽魂,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而这些幽魂却永不熄灭,矗立在这片无穷无尽的阴森炼狱之中。
这就是死亡的象征,燃烧了整整40年的天坑—地狱之门。
“你来拍摄。”雅克布将数码摄像机让给一个手下说道。
七个恐怖分子蒙面连成一排,整齐划一的站在林帆他们身后,AK47已瞄准的姿态对准众人的头部。
雅克布站在前面,对着摄像头面无表情的说着些什么,大致的意思就是要处决这些对圣战造成阻扰,任何企图破坏圣战进行的都将受到制裁,然后就是各种对自己的组织进行宣传和美化。
拍摄结束。
雅克布对着自己的手下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戴上墨镜,站在越野车顶,似乎是正准备看一场期待已经的好戏,嘴角微微上扬。
恐怖分子得到首领的指示,将几人一一架起,拽到地狱边缘。
鲜红的幽魂,如饥似渴的朝着他们吞吐着死亡的气息,只是站在边缘,却已经是满头大汗,热浪的感觉袭击着每一个人的身心,从精神到身体都受到猛烈的撞击,呼吸变得越来越窒息,仿佛下一秒就可能烟消云散。
“扔下去,让他们尝尝地狱的滋味。”雅克布冷冷的大叫一声。
除了一直在惨叫的叶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死亡并不可怕,死得其所才是最重要的。从小到大所有的场景,都在林帆的脑海之中闪回,这一生,他做的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来到了战争的前线,来到这世界的阴暗面。
似乎是察觉到猎物到口,鲜红的幽冥燃烧的更加旺盛,众人很快被淹没在这火海之中,就连尸骨也一同蒸发在这地狱口,速度如此之快,就连行刑的恐怖分子都不自觉的后退,生怕这幽冥爬上岸边,将他们一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