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姬寻安一觉醒来,见赵政坐在塌上一动不动。
“公子起这么早?想什么呢?”
顺着赵政目光看去,姬寻安看到一支斜斜插在塌上的杀矢,矢镞深深没进褥子里,可见射矢者发力之狠。
“公子伤到没有!”姬寻安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到了赵政跟前。
“我好端端的,别摸了!”
“这,这是。。。。。。”姬寻安跌跌撞撞起身跑向门口,“来人哪!快来人哪!”
天佑听见姬寻安叫喊先跑了过来,众人听得声音有异也连忙赶来。见了塌上的杀矢,无不为之变色。赵姬拨开众人扑到塌上,左看右看见儿子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覃藻见赵政面无惧色,心里拿定他胆气过人,一扫先前顾忌,竟有些喜欢赵政了,便问道:“公子是如何躲过这杀矢的?”
“我家公子睡觉不老实,兴许是滚到塌边上才躲过一劫。”姬寻安道。
巴二爷惊出一身冷汗,擦着额头道:“公子和夫人是我邀请去巴郡的,这路上万一出个什么岔子,我以后可怎么向异人公子交待啊!”
“杀矢正中公子之塌,想必是看准了才下手的。我们这么多人,偏偏找上政公子。。。。。。二爷,夫人,有人要加害政公子,此地不可久留。天佑,快收起杀矢,免得惊了小店掌柜。”覃藻道。
巴二爷急道:“对对对,快收了!天佑,你身手好,往后就专门负责保护公子,要有半点闪失我可不轻饶你小子!”
“知道了掌柜的!”天佑拔了杀矢,折断矢杆小心藏了起来。
“叫得个惨哦,咋回事啊?”
胖掌柜跑来问道。
“没事没事,孩子们闹着玩。”巴二爷挤出笑脸应付,“掌柜的,赶紧弄些吃食,我们还要赶路呢!”
“得嘞!”胖掌柜应声而去。“咸鱼肉粥蒸薄饼,凉拌蕨菜糟猪耳,管饱!”
“干这缺德事的,会是什么人呢?”巴二爷百思不解
众人不知所以,因此也不敢揆度妄谈,叮嘱赵政处处小心些便各自去梳洗了。
楼下,胖掌柜拿出昨夜吃剩的咸鱼,叫婆娘撕了肉下粥里。婆娘嫌恶,却也不敢不做。
“都是你吃剩下的,怎么好叫客人吃?”婆娘嘀咕。
胖掌柜推了一把婆娘,小声道:“你个笨货,难不成倒了?现成的肉干啥不用?咱这点小本生意就指着牙缝里省钱,省钱知道不!”
众人心里有事,草草吃了些干的就要上路,胖掌柜眼见大钵中的咸鱼肉粥一口没动,心疼得直拍大腿。
“咦。。。。。。到了还是得倒哇!”
有了巴二爷吩咐,天佑倍加小心,警觉地查探过四周才招呼众人启程。覃藻抱女儿上了车,又抱赵政上车,安顿好两人才和巴二爷上马。
巴二爷打趣道:“你咋变了?不嫌公子是权贵啦?”
“一码归一码,眼下公子的安全是首务,咱们要齐心协力才是。”覃藻拍拍马背,跨下的枣红骝轻蹄碎步踏上驿道。这马原是赵军士卒所骑战马,被驯得极通人性,遇着覃藻这斯文人,马儿也收了些性子,与新主人颇是合拍。
巴二爷一夹马肚紧追上前,与覃藻并驾齐驱。“对,到了巴郡我管吃住你管教化,多点花心思教教政公子吧,咱不能误了他。”
“二爷有心,那我也不能不管了,只怕我教不了多少让你生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