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宸赞道:“姐姐高明!”
“哼,”华阳夫人来到塌前,敛裾而坐。“我已经说动太子给异人找个妾,有了这番操持,异人便是我贴心贴肉的亲儿,旁人也挑不出什么理儿。”
“既然要收了异人,姐姐为何还张罗给他娶妾?”芈宸探身问道。
华阳一挑娥眉,眼中露出几分凌厉来。“男人的恩宠总归是靠不住的,来日登上大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姐姐的后位能保几日?要想在后宫之内稳稳妥妥得靠儿子,生不出儿子就要靠自己———我们还得把异人牢牢抓住啊!”
巴二爷和覃藻商量过后,觉得应该去楼观给姬旷报个信,姬旷是出家之不惦念尘事,但总强过不知哥哥姬延下落。众人来到宗圣宫前,一年轻道士翩然而至。这道士与姬延姬旷眉眼酷肖,生生就是年轻的姬家兄弟,可把众人惊着了。
“师傅云游未归,诸位若为尘事打扰师傅,烦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姬旷不在观内,这死信儿也不知该不该告诉道童。既然是尘事免扰,那就只能不说了。
“我等远道而来,可否告知尊师何日回观?”覃藻问道。
“多远?”离去的道童驻足转身。
巴二爷道:“老远了,我们是打赵国来的。”
“哦,既如此还请诸位稍留片刻。数月前师傅曾卜得一卦,说今日有客从赵国来,师傅行前特吩咐贫道传话给持璧之人,不知是哪一位?”
“是我。”赵政上前道。
“公子听好,来年玄月初一,贫道在此恭迎公子。”
赵政不解:“来年玄月初一?我来此作甚?”
“贫道不知,只是传师傅的话而已。话已传到,贫道告辞。”
道士如来时一般翩然而去。
众人茫茫然下了山。来年的玄月初一,也就是九月初一,对此时的赵政,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太遥远了。
车辚辚,风萧萧。太乙山中通往巴郡的路上,巴二爷一行人加快了行进速度,天黑时寻了一家几乎不能称之为客栈的小客栈投宿。
洗完脚,巴二爷问覃藻:“你说,老天子死前为啥把那块玉璧给了政公子?”
“不知,我也没兴趣知道。”覃藻淡淡地回道。
“你怎么就跟出家人一样清心寡欲呢?真没意思!哎,要我说吧,那玉璧可是礼天之器,老天子也不能随便就给人呀。你看,没给你也没给我,单单给了政公子,对吧?”巴二爷继续猜测。
“老天子兴许是那时就有了死念,留着玉璧也是徒然,也兴许就是随手给了吧。”覃藻道。
“这话说的,那做过天子的人,昔日也是列国之主,眼睛得多毒啊———插一句,要搁你,你能随便给人吗?不能够啊!”
巴二爷自问自答。
“别乱猜了,天子生前债台高筑,一个人躲在上面,生怕那些债主寻到他。也不是我不敬,这样的天子眼睛能毒到哪儿去?”覃藻脱着布袜,依旧口气淡淡。
“行,我不猜了。其他的不管,既然玉璧在政公子手里,说不定他日后能成气候。我这么说也不是指望跟着政公子沾光,当然了,能沾最好。”巴二爷笑道。
“俗气!”
“就你雅,你再雅那脚还不是跟我的一样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