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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遍

已经是大明崇祯六年的腊月初十了,京师城里却到处都是灾民与乞丐,皇太极肆虐河北的破坏还没消除,山东又来了一场兵变,从崇祯四年八月到崇祯六年二月,整整一年零六个月的时间里,叛军将整个山东半岛,屠戮一空。原本从崇祯元年起,天灾一年比一年来的严重,京师周围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难民,到了崇祯流年底,京师已是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灾民,他们失去家园,又无处可去,只得随着流民奔走的方向,向繁荣富庶的京城进发,心存希望,祈祷那些体面的有钱老爷,官宦们能施舍一些残羹剩饭,度过这个荒年。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些常常以一副善人面孔示人的富人们,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却都收起了善心,统统都躲了起来,他们躲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大宅门里,过着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对大门外的世界,根本不理不睬,对这些乞讨的可怜人,完全视而不见。

冬日的黑夜总是来的那么地早,老天早早地收起那一丝丝的温暖阳光。约摸三更天的时候,远处传来无精打采的梆子声,远远地,一个年老的更夫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从一个街角转向另一个街角。此时京师已经静街,古老的街道,狭窄而又悠长,路上静悄悄的,几户富贵之家的门口,吊着几盏红色的大灯笼,在寒风中摇摆,照印出那高高大宅门的影子彷如一只巨大的魔鬼,张开了鬼爪四处挥舞,给这寒冷的夜晚,增添几分阴森恐怖的感觉。

在崇文门富贵坊的一户高大的宅邸门前,几个瘦小的身影躲在墙角阴暗里瑟瑟发抖。他们是几万河北来的灾民中的一员,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只得躲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避风雨。为了抵御寒冷,全都挤做一堆,在这刺骨的寒风中,他们无奈地叹息着,抱怨着,哭泣着,祈求着。偶尔传来一声划破夜空的哭泣,那是人们失去亲人时绝望的呐喊。

“出来了,出来了”突然有人说道。

只见大户家的门洞突然打开一个小门,里面走出几个提着水桶的下人,灾民们一下子全都扑了上去,抢夺他们手中的水桶,那些水桶里面,装着这家老爷今夜宴会剩下的残羹剩饭。

乞丐们也不管那么多,夺过水桶就伸手抓,不看就往嘴里送,他们实在是太饥饿了,“找死啊,这么急”一个佣人对着一个抢食的乞丐,破口大骂,原本同样卑微的人,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居然生出优越感来,“老爷今日会客,你们也跟着享福了,哈哈哈”

“谢谢老爷恩赏”乞丐们一边吃着残羹,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讨好的话。等仆人收走水桶的时候,里面已经干干净净,就像清洗过一样,连一粒剩饭都没有。

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几个年轻乞丐,围在一起。“二丫,慢点吃,别噎着”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个子挺高,浓浓的剑眉吊在宽阔的额头上,加上挺拔的鼻梁,看起来还挺英俊,只是脸色发黄,身材消瘦。

“恩,谢谢哥哥”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手里拿着哥哥包给她的剩饭,正细细地咀嚼着。

“大状哥,这鬼天气咱这么冷呢”一个男孩抖索着瘦小的身躯说道。

“要冻死人咧”另一个男孩接过话。

“狗蛋,小彘,都靠近点,把茅草拢好,这样才暖和些,二丫,吃完了你就到中间来”比较大的大壮哥叮嘱道。

“恩”二丫听话地点点头,嘴里含着最后一口米饭,实在舍不得咽下,便躲进大哥的臂弯中。

“大壮哥,这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呀,几天吃一次饭,还是半饱,我都快没力气了”

“有的吃就好了,胡咧咧什么”

“呵呵,俺就是说这过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将来可咱办呢”叫狗蛋比小彘大两岁,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到很恐惧。

那个叫大壮的其真名叫孙大壮,是这四个乞丐小团伙里年纪最大的,二丫是他亲妹妹,狗蛋和小彘都是他们的同乡,他们几家几十口,如今只剩下这四个了,其余的都倒在逃荒的路上。出门在外,老乡就是亲戚,何况还是一起逃难的呢,狗蛋和小彘直把孙大壮当亲哥哥。

“好了好了,都省着点力气,等明年开了春,河里解了冻,我就到运河上拉纤去,到时候天天有白米饭吃”孙大壮鼓励到。

“那我也要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你一个姑娘家去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洗衣做饭啊”

“呵呵呵,都去都去,到时候天天都能吃上肉了”

“哎,可惜爹娘再也吃不上了,呜呜呜”

“呜呜呜”几人想到饿死在路上的亲人,都禁不住呜呜地抽泣起来。

北风凛冽地刮着,要一点点夺走这满城苦命的流民身上残存的一点点热量,一夜下来,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不见明日的阳光了,远处飘来一阵轻轻的歌声:

左手锣右手鼓

手拿着锣鼓来唱歌

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

只会唱个凤阳歌

凤阳歌儿哎哎呀

得儿啷当飘一飘

得儿啷当飘一飘

得儿飘得儿飘

得儿飘得儿飘飘一得儿飘飘飘一飘

我命苦真命苦

一生一世嫁不着好丈夫

人家丈夫做官又做府

我家丈夫只会打花鼓

打打花鼓哎哎呀

得儿啷当飘一飘......

崇祯被周皇后拽出温暖的被窝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自从知道自己只有三十万两的家当时,他带着老婆孩子胜利大逃亡的《***》计划就破产了,这么点银子,连走到海边都不够,怎么实现如此庞大的计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打进北京城的时候,从皇宫里找出三千万两的白银,原来都是骗人的,小编害死穿越客啊。

如此沉重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之后,崇祯如泄了气的皮球,整日里无精打采。一众大小老婆见他开心,用尽各种办法开解她,从心灵到肉体,面面俱全,他现在除了陪他的众多老婆们吃饭睡觉,就是在御书房里唉声叹气。到底该怎么办呢,他整日苦苦思索,想找到解开悲惨命运的钥匙。

冬日的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心情不好,崇祯不想一个人闷在房里,但他也不想让嫔妃们担心,于是带着几个贴身太监,四处瞎逛。经过御花园时,看见南边有几株玉梅,正怒发着花朵,嫣红的花朵,点缀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分外美丽。崇祯进入御景亭,站在御景亭的廊檐下,看着已经冰封了的水面发呆。心中暗想:“难道自己只能接受宿命,最后被逼死在景山上。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既然走不了,那就闯出一条或路来,自己是皇帝,而且又有比别人多几百年的见识,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山沟里出来的皇太极和快递员李自成不成?事在人为,既然不能改天,那就去逆天吧”。

打定主意,崇祯决定自己需好好计划一番,首先是人才,没钱不要紧,只要有人才,就能够创造无尽的财富,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大明还剩几个人才,袁崇焕已经死了,文的还还剩下孙承宗、洪承畴、杨嗣昌、史可法等比较能干的,武的将领有秦良玉,孙传庭、卢象升、曹文昭、左良玉、祖大寿、吴三桂,张凤仪,马祥麟等,还有大发明家宋应星,火器专家戴梓。年轻一辈的人才还有与冒襄、陈贞慧、方以智,侯方域。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郑成功等历史名人。

孙承宗老了,但应该还能干活,孙承宗在大的战略上还是可以的,做事也稳妥,只是心太直了些。不会结党,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孤家寡人很难办成事来。洪承畴虽然在历史上成了汉奸,但客观地说,他还是明末难得具有军事才能的人才,虽然后来帮满清做了许多坏事,但屁股决定脑袋,只能怪大明自己不会使用人才,没能好好利用。杨嗣昌不错,中央统筹的能力很好,办事认真,为崇祯鞠躬尽瘁,最后病死在岗位上,可见其心志坚定,是个不错的人才。史可法现在还年轻,还在地方锻炼,到时候适当提拔,使其能当大任。武将方面,当然要用秦良玉,孙传庭、卢象升、曹文昭这几个牛人了,秦良玉一生忠贞不屈,到老了还在战斗,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连民国大将军冯玉祥都对她推崇备至,言纪念花木兰,要学秦良玉。孙传庭也不用说,其组织训练的秦兵,可以说是明末最后一支敢死战的军队,孙传庭率领秦兵大小叔十战,每战必胜,真不知道这么能打的猛人,崇祯为什要把他关起来。就这点来说,明朝灭亡之所可惜,就是他亡的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许多事情都不需要敌人去做,自己的人就会为敌人准备好一切。如一个一个有能力的大臣,都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孙传庭现在正辞官闲赋在家,只是不知道此时的孙传庭会不会来。

卢象升和曹文昭都是猛将,原本的历史中,都是死的悲壮的人物。卢象升的贾庄之战,在被清军主力数万包围,卢象升亲率亲兵,冲锋陷阵,力战而亡。战后,百姓在战场上寻获卢象升遗体,甲下尚着麻衣白网。三郡之民闻之,痛哭失声,声震天地。曹文昭也是,与农民军大小数十战,打的农民军丢盔卸甲。最后被农民军伏击,力战而死,清朝大臣张廷玉曾言:“曹文诏等秉骁猛之资,所向摧败,皆所称万人敌也”。

崇祯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细数明朝的大人物,心中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远处跟随的太监,见皇帝在御景亭里,来回走动,还不时掰着手指,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犹如妖僧做法,状似癫狂,都十分担心,生怕皇帝旧疾复发。晕倒在这冰凉的御花园里。

“来人啊”

“奴婢在”几个太监听见崇祯召唤,立刻小跑着来到皇帝身前。

崇祯一抖宽大的袖子,边走边说道:“去叫曹化淳到御书房见朕,朕有事要交代他办”

“奴婢遵旨”一个太监得令,起身飞也似的去了。

崇祯这次终于又想出了一个计划,他需要回御书房好好策划一下,曹化淳是司礼监秉笔,还兼着提督东厂,许多事情需要找他了解情况。看来一个国家,还是离开不了情报特务机关,东厂和锦衣卫,放着这么一股力量不用,简直是暴惩天物。崇祯心里想着即将开始的大计划,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进隆福门的时候,一下没注意,忘记转弯,一头撞在了高高的门柱上,当场晕了过去。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顿时吓的尖叫起来,:“不好了,万岁爷又晕倒啦,快来人呐”,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子,发出凄厉的叫声,迅间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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