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藤,你过来。”萧平拉着宫藤往西边方向走,神秘兮兮。
“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诡异?很多地方不对劲。”萧平歪着头,把脸凑近宫藤。
宫藤点点头,紧紧抿着嘴,眼睛聚焦在地板上一个小小的圆形花纹上,眼睛的定焦能让他更专心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宫藤转头对萧平说道:“确实很奇怪,一切看来都如此水到渠成。人证、物证、时间、动机齐全,这个案件的线索太过完美,简直是天衣无缝。”
“就是!太完美就不完美了。所有的一切像是被事先计划好的,像一出戏一样,剧本台词、出现的角色都是安排好的。一个预谋犯罪的凶手会在实施过程中留下这么多线索吗?他心理变态到想考验警察的智商,那也应该保留一些间接的证据,而不是全部摊开;要是想让警察早点抓住他,还不如直接自首。”萧平分析,“所以,凶手肯定不是Cindy。”萧平望了一眼依然迷茫地站在墙边的Cindy,她正无助地注视着地面,“而且……凭我对她的观察,她的动作、神态,和我们的交流,她不符合一个杀人犯的各项特征。”
“特征?”
“对,杀人犯在许多侧面都有类似的特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嗯……”宫藤若有所思,“我的心理分析没你强大,不过就我看来,Cindy确实不像杀人犯,看的出她很善良,对待朋友很真诚……”
“而且她也没蠢到把宫藤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大学生侦探邀请到案发现场来见证她的犯罪吧。”
“等下,有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宫藤说着拿出手机……
此时,二楼另一侧慕牧还在询问Ted他们一些细节。
Cindy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委屈,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鞋子上。像夜晚迷路的孩子一般,茫然、畏惧,孤独、无助,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将往哪里去。她好像蓦然间被全世界抛弃。父母的笑容出现在Cindy的脑海中,他们此时在做什么?远在香港的他们能否感受到女儿现在的处境。
如果此刻父母在身边,那自己一定会变得坚强,抬起头,更加勇敢地面对。绝望的人总希望在临近奔溃的时刻拥有亲人的关怀。
慕牧接到了钟杰的电话,确认了宫藤他们找到的药丸是********,安眠药的一种。
慕牧向Cindy说明了情况,希望她到警局协助调查。
“其他人做完笔录可以先离开了。”慕牧对手下人说道。
“可不可以先等一会儿,慕牧队长。”宫藤叫住了慕牧,“我觉得现在有个非常大的疑问需要跟你说明一下。”
“哦?什么疑问?”慕牧向宫藤靠近。
宫藤低声向慕牧队长说:“我刚才打电话问宫齐飞,问他酒瓶上指纹的情况,他说酒瓶上的指纹比较清晰,总共就两组。重要的是,这两组指纹全部都聚集在瓶肚处,大拇指的指纹朝上,反应出的是正常喝酒时握住酒瓶的指纹形态。瓶颈处没有出现指纹。这不奇怪吗?想象一下,凶手拿着瓶子,首先要把它底部敲碎,一般人怎么做?”宫藤配合着自己的叙说做起了动作,假装握着酒瓶瓶颈处,“一般人一定是这样朝着桌子或者其他什么硬物敲击。人的指纹一定是大拇指比其他四指更接近底部,可是宫齐飞勘验的结果是相反的。更能说明问题的是宫齐飞发现瓶颈处没有指纹,这不更奇怪吗?凶手会冒着被扎伤的危险拿着瓶肚子将平底砸开吗?”
“宫齐飞竟然都没跟我汇报这件事,真是太过分了。幸亏你问清楚。不然要是让这些人走了,可能凶手也随之逍遥法外了。”慕牧表现得有些气愤,同时指示下属先稳住院子里的人,不要放人离开。
“虽然我们现在发现了这个特殊的情况,但是安眠药、手机短信这些还是将矛头指向了Cindy。她现在的处境不是很乐观。”慕牧发自内心地说。
“我们换个角度想,站在真正凶手的立场,他为什么要行凶之后嫁祸给Cindy?Cindy是事先计划好的对象还是凶手随意选中的嫁祸目标?”宫藤说。
“这个问题很关键。”慕牧点点头。
慕牧和宫藤径直走到Cindy身边,慕牧语气和善了很多:“你在派对上喝过啤酒吗?”
Cindy发现慕牧队长对待她的态度相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刚才宫藤跟他讲了些什么,导致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我喝过酒,没喝多少,就几口。”Cindy不知道慕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实事求是地说,“因为我本身不胜酒量,而且今天我要负责招呼大家,所以只是在和朋友聊天的过程中象征性地喝了几小口。”
“那你还记得你是在跟谁聊天的时候喝酒了吗?是直接用酒瓶喝的吗?”
“我想一想,好像是老宋,秀娜。不对,当时我跟秀娜说话的时候不是酒瓶,是酒杯,我的酒瓶在之前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这点我可以证明,当时吴秀娜不愿意和Cindy碰杯,说话还有些恶声恶语,好多人都看到了。是吧,萧平?”宫藤用手拱了一下萧平,萧平立马表示赞同。
“那也就是说,Cindy和吴秀娜交谈之前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宋其喻……”慕牧弯曲食指,用第二关节顶着下巴,自说自话。
宫藤和萧平听到他的话,几乎同时对视一眼,然后像镜子般对称地摇了摇头——这种分析太牵强了。
慕牧决定下楼看笔录,楼下的人也许能提供些线索。
慕牧没有带走Cindy,她依旧站在原地,像被抛弃的孩子一般,疲惫,无助。
“有机会接触到Cindy的人太多了,今晚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从这个方面跟踪太困难了,面铺的太大。”萧平说。
“嗯,我看我们先在Cindy家里面找找线索吧,从她的家庭和社会关系着手可能会靠谱些。”宫藤分析道,“上次我们从湖里面救起Cindy后,你记不记得她说这种恐怖袭击的事件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从频率上看,最近两个星期接二连三地发生袭击事件,肯定有蹊跷。这次杀人犯罪又嫁祸给Cindy,依我看,这绝对是有联系的。而且凶手一心想把Cindy置于死地,不然不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Cindy有什么仇人呢?”萧平想不出来Cindy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生会有什么仇人。
“这个可能要就要问Cindy本人了。”
“那我去跟慕牧队长说一声,‘借用’一下Cindy。”萧平朝宫藤挤挤眼睛,说着便跑下楼。
宫藤意会,走向Cindy。
“Cindy,能跟我过来一下吗?”宫藤客气地说。
Cindy点点头,跟着宫藤向西侧走。
“你们都认为我是凶手吗?”Cindy一边走一边瞪大了眼睛问宫藤。
宫藤面带微笑地安慰她道:“我、萧平以及慕牧队长都不相信是你做的。但是,现实情况你也知道,对你非常不利。我们希望你能尽量多地向我们提供线索,以便帮助你摆脱嫌疑人的身份,同时尽快破案。”
“多谢你们,但是我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实在想不出今天还有什么……”
“我指的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希望能够更多地了解你,你能不能跟我们多讲讲你以前的事,比如你的父母家庭,亲戚朋友,你和单位同事,甚至是你的粉丝,这些方面,明白吗?”
“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