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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别墅凶案(3)

清晨,太阳刚刚露出脸来,光芒还是一丝一缕的,轻微,冷涩,整个别墅仿佛还沉静在睡梦中未曾苏醒。

突然间,“啊”——一声响彻天空的尖叫将众人从睡梦拉回现实,宫藤和萧平刷的一下从被窝里移到窗口,仿佛乾坤大挪移一般。

拉开窗帘,只见保姆王萍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盯着喷泉池。水底沉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人,定睛一看,是个人!

宫藤和萧平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两步一跨飞跑下楼。

两分钟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喷泉池边。

死尸是伊木。几个女人已经吓得抽泣起来。

宫藤和萧平把尸体从池子里捞出来抬到了大厅。萧平立马拿出手机拨打慕牧的电话。

“该死,这地方没信号。”由于地方偏远,运营商竟然没有将手机信号覆盖到这个区域,萧平生气地用力跺了下脚。

萧平转身问会长:“这里有没有固定电话?”

会长无奈地告诉萧平:“这幢别墅平时没人住,没有安装固定电话。”

“那有没有汽车可以出去啊?”

“后院有一辆,但是我不会开,一般都是我司机开。”

“司机?他走过来接你么?”

“我跟他约好两天后坐出租后来接我。”

“他不会提前来是吧?”

“恐怕是的。”

“没事,我会开。”萧平转身小跑着向后院去。

后院地上停着一辆银灰色奔驰跑车,待大家走到轿车旁,都震住了,汽车的两个轮胎干瘪瘪的,一点气都没有。

萧平弯下腰指着后轮胎上的一处痕迹向大家解释:“被人扎破胎了。”

大家一阵惊恐的唏嘘。

“会长,司机为什么不把汽车开回去?而是要坐出租来这里,再用你的车把你接走?这样不麻烦吗?”

“哦,说来真是有点难为情,你不知道,我那个司机很会显摆,以前把车给他的时候他会不经过我同意开着我的车随意兜风,上个月出了点小事故,把车撞坏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允许车单独在他手上。”

“这种司机应该直接炒鱿鱼。”陈路源在一旁搭了一句。

“没办法啊,他是我老婆的小舅,自家人,不好说啊。”

外出求助的唯一途径也破灭了,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

宫藤和萧平回到大厅,蹲在尸体旁边仔细地检查着,萧平摸了下死者的颈部、手部,看着死者已经被水浸泡有些浮肿惨白的脸,轻声说道:“已经死亡4个小时以上了。”

“嗯,而且死亡原因貌似不是溺水,你看这边。”宫藤说着轻轻将死者头部抬起,大家惊讶地发现在死者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显然是被钝器猛烈击打所致。

“击打过重,导致死亡,之后再抛尸入池。”

宫藤说完往厅外走去,来到喷泉池边,托着下巴,左右观察喷泉池周边的每一处细节。

喷泉池边有一滩浅浅的水渍,虽然水份大都已蒸发,但是从地上的痕迹,包括细碎灰尘和水痕还是能够清晰还原出原先落在地上的水的范围。宫藤结合死者的体重,大致判断死者应该是从2楼或3楼扔下的。

“宫藤,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做个试验,看看究竟是从2楼还是3楼扔下来的?”萧平好像看出了宫藤的心思。

“暂时没必要。因为即使知道也没有用,二楼三楼本来就上下自如。我觉得我们首先得判断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所为。”宫藤停顿了几秒钟,接着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的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不是原本在这里的人,那他是怎么出去的呢?他自己开车来的?杀了人再开车离开?刚才我们检查了周围,并没有看见汽车经过的痕迹啊,一点也没有啊,莫非他把车停到了很远的地方?可是,大晚上的,方圆几公里都没户人家,一点亮光都没有,还有各种尖刺刺的植物横七竖八地长在周围,他怎么能走那么远?”萧平分析着,“那汽车轮胎被扎是怎么回事呢?犯人肯定是在这群人之中,这个人想方设法阻止我们报警,这样一来,利用这两天消除一些遗留的物证,所有本来可以查到的证据都可能消失了。”

宫藤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

“但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我们去问问大家昨晚的情况吧。”

大厅里,左欣、秦一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秦一然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陈路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仿佛用烟味驱散原本紧张郁闷的气氛。盛倩、白秋月依偎在一起,还没从惊吓和悲伤中走出来。

“大家说一下昨天晚饭后各自的行踪吧。”宫藤开了腔,“先从我自己说吧。昨晚吃完饭散了以后,王萍阿姨带我和萧平上楼,我们住3楼,一个房间,进房间后没做什么,就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洗了个澡,到了大约12点半我们就各自睡了。可能是比较累,我中途没有醒过,直到早晨……萧平,你说吧。”宫藤把话头抛给萧平。

“嗯,宫藤讲的完全真实,我作证。我睡觉虽然时间不长,不过睡眠质量还是可以的,没有特别大的动静,我一般是不会醒的。而且昨晚比较累,确实睡的比较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我昨晚回去整理了一下材料。”会长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虽然是鹰眼俱乐部的会长,但是这也只是业余兴趣爱好。平时,我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年纪也大了,也不太管事,只是查看查看公司的近期业务数据、为公司的运营提提意见。”

“那平时都是谁管理公司啊?”萧平好奇地问。

“主要是我的女儿,常珊。她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帮我打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整天忙里忙外的。经常出差去外地,有时候一去就一两个星期……常珊这个孩子快三十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哎,事业心太重了,这也怪我。”常贤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女儿的后悔和内疚。

“那你昨天晚上除了整理资料,还听到什么动静吗?”

“我昨晚没花太长时间整理资料,顶多二十分钟。接着就洗漱上床,中途也没醒过。这个歹徒是怎么进别墅的呢?我这个别墅虽然没有安装监控,但是也高墙铁门电网一应俱全,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入的。”

大家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凶手在我们内部?”左欣突然说道。

大家原本缓和了的心情立马又惊慌了起来,“不可能吧?”“会是谁啊?”盛倩和白秋月小声嘀咕。

“大家先不要乱想,陈路源、左欣,你们说说你们昨晚的情况吧。”

“昨天晚上嘛……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继续我的小说,写了几百个字,实在有点困了,可能是晚上喝了点酒,酒精的催眠作用吧,就关灯睡觉了。我从不勉强自己,绝不会在思维几近停滞的情况下强迫自己继续创作。”

“还是那个《消失的秘密》?”左欣顺口问道。

左欣和陈路源很早就认识。平日里,陈路源创作之余会前去左欣上班的那家健身馆健身,经常就一些有关侦探的话题进行讨论,尤其是陈路源会将写小说的进展说与左欣听,还不时征询左欣的意见,让他对剧情的下一步发展提一些建议。

“是啊,没完稿呢,估计还要写上一个半月吧。”

“对了,我怎么感觉你那本小说设计的情节和今天的情景很类似?只不过小说中的人工湖变成了现实中的喷泉池。”

陈路源瞪了左欣一眼,“你别瞎说!两个根本不一样啦。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一个是钝器致死,一个是溺亡;一个是凶手是谁都不清楚,一个是凶手身份明显,只是缺少证据。”

“那你昨晚听见什么响声了吗?”

“我……好像没听见什么……左欣,你听见什么了吗?”

“没有……那个……那个……”左欣有些犹豫,似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你想说什么?”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伊木不是喝的多了点嘛……”

话还没说完,会长接话:“他不太能喝,喝两口就面红耳赤了。”

“嗯,他有点喝醉了,上楼时,我看他走不太稳,就扶着他进他的房间。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见他醉醺醺的,嘴里一股酒气。我把他放在床上,拖了他的鞋子,为他盖上被子,轻轻拉上门就撤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细心的啊。”陈路源调侃道。

“也就是说,最后见到他的人是你?”常贤眉头微锁,盯着左欣。

“怎么啦?你不会怀疑我吧?”左欣凸显了一丝激动。

“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多虑了。”

左欣不再做声。

盛倩和白秋月这时候加入了对话。

“我晚上去秋月房间里聊了会儿天。”盛倩细长的脖子无力地耷拉着,上面一圈圈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聊什么了?”左欣想赶紧找点话题说,他不希望把怀疑的重点放在自己身上。

“嗯……嗯……没什么重要的,就随便聊聊的。”盛倩支支吾吾,让人不禁生疑。

“你们……”左欣抬起手,食指来回地在她俩之间漂移。

“我来说吧,我们就是在讨论新来的宫藤和萧平,讨论谁比较帅。”白秋月说。

“啧啧,你们女生就是对帅哥感兴趣。”左欣不屑地撇了撇嘴。

“讨论出结果来了吗?”萧平貌似对这个提起了兴趣,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一点,他对答案充满了好奇。

“没有……”白秋月见萧平睁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神情,不得不继续满足他的好奇心,“我认为你帅,盛倩觉得宫藤帅,接着从上到下分析了你们的长相、身材、皮肤、气质,还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们就放弃了,我就一个人回房间睡觉了。”

“你回房间大概几点?”

“嗯,那时候我特地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差5分钟。很确定。昨夜入睡很快,上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一觉起来就……”白秋月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下去。

每个人都把昨夜的行踪讲述了一遍,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保姆端了茶进来,礼貌地一一递给大家,宫藤接过茶后,客气地询问王萍:“王阿姨,请问一下,您昨天晚上大概几点睡的觉?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

王萍端着茶盘,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几秒钟,说道“我昨天收拾完大概已经12点了,回去洗漱了下就直接睡了,不超过12点半。夜里面隐隐约约听到有下小雨的声音,不过好像没多一会儿就消失了,可能是因为我睡着的缘故吧。但是早晨起来没发现有下过雨的迹象。这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

“下雨?”萧平摸了摸头,觉得有些不解。

“其它呢?还有其它什么奇怪的吗?”常贤问道。

“其它的……我想想,我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很细的,就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做梦,晚上真的糊里糊涂的,实在记不太清了。”

“没事。你先去忙午饭吧。还有,中午就不喝酒了。柜子里的酒晚上再拿出来喝。”常贤温柔地对王萍说。

王萍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整理好围裙。

“哎,这叫什么事啊!来这里竟然碰上了这种事。”白秋月小声嘟哝着。

白秋月从原先的惊恐中慢慢恢复,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抱怨狂。盛倩听了,随即也叹了一口气。

宫藤觉得从这些人的嘴里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了,就站起身来,“会长,我现在能不能去各个楼层转转?对了,能不能把伊木房间的钥匙给我,我想去看看,保证不碰东西,就在外面看一下。”

“可以,需不需要王萍陪你?”

“不用不用,让王阿姨安心做饭吧,有我陪他就够了。”一旁的萧平站起来笑着拍着宫藤的肩膀,还向宫藤使了个近乎暧昧的眼色。

会长点了点头,随即对其他人说道:“大家累了就回房休息吧。真不好意思,一大早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让大家受惊了。实在是抱歉。”

盛倩和白秋月相互搀扶着最先起身,其他人见状也直起身,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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