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就像那个叫单熙的人从没来过我的世界}
“所以,你现在必须回去和你的妈妈道歉!”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着他。
“你在赶我走吗?”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没有没有,你想哪里去了。”我连忙摆了摆手,否定了他的言语。
“那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回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望向了窗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窗外的几颗挂在黑色的苍穹上的星星。
“好吧!但是,你得听我的!”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躺下!”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命令他。
“干嘛?”他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我把毛巾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把一支温度计夹在他的腋窝。
“量体温。”我一边说一边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连瑾色,你为什么会相信我的话,”他看着我为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不解地问我,“你不怕我是个骗子吗?”
我忍俊不禁,带着点开玩笑的口气回答:“会有这么傻的骗子吗?”
他双眼大大地瞪着我。
“好吧,”我收回了笑容,正经地回答,“是直觉。”
“直觉告诉我,你是不会骗我的。”我吐了吐舌头,调皮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只凭直觉就敢断定我不是骗子?”他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别说了,睡吧。”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他的腋窝下面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确定体温计上的数字后,便去关了灯,回到沙发上睡觉去了。
我为什么会相信他?我这样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说的话,还把他带到家里来,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难道是因为我自己独来独往惯了,耐不住寂寞与空虚的洗礼,所以想找个人来陪吗?还是因为我对一个病人的怜悯促使我留下了他?
我百思不得其解。
醒来以后,单熙说他要去一个地方。
我以为他要回家,便写了我的电话号码给他。
“有事找我。”我笑了笑,将电话号码存在了他的手机里面,心里对他有些不舍。
他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干嘛?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嘛给我电话号码?”
“那你就当作这是生死离别吧。”我哭笑不得。
“嗯。”他点点头,转身,从我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渺小而模糊,最后,消失在了地平线。
接下来几天里,我照着平常的生物钟,准时上学,准时打扫卫生,准时玩电脑,几乎没有半点误差,就像那个叫单熙的人从没来过我的世界,而我也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一样,照常生活。
直到今天一个陌生电话的打来。
“喂,请问是连瑾******吗?”
“嗯,我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们这里是市医院,有一个叫做……单熙的人因为几束紫丁香而和几个人发生了争执,我们通过他的手机查得您的号码,您是他的朋友吧?”
我没有继续回答她,而是将电话给挂了,飞速地抓起我的钱包,在门口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医院。”我熟门熟路地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好的,小姐。”
到了市医院,我匆匆地给司机付了车钱,便一路小跑着到了二楼,一间间地找着病房,终于找到了。
“单熙!”我气冲冲地跑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右臂,问,“你怎么又受伤了?”
“什么叫‘又’啊?”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又是发烧又是受伤的,怎么可能叫人不心疼?
我又气又急地看着他。
“以后,不要再这样子了。”我瞥了一眼他,皱着眉头说。
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下头,小声地说:“哦。”
过了许久,我不由自主地问他:“还痛吗?”
“不痛了。”他看着我,笑了。
“你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笑里好像藏着一把刀。
“咳咳,没有啊!”他极轻松地回答我。
“我带你回你家吧今天。”我看了一眼他的右臂,下定决心。
“不,”他转过头去,“我不回去。”
倔强得像一头牛,怪不得脾气也这么大。
“你再说一个‘不’字你试试看!”我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给他看。
“不——”他挑起了眉毛,还将说话的尾音拖得比太平洋还要远。
“你——”我气得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好。
“走吧,我们回去吧,暂且收留你,哼。”我不服气地挑起眉,很不情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