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口中说的钱师兄终于出现了。
这已经是石进非常认真的第三次用内门钱师兄威胁苏神秀了。
第一次是在新进外门弟子第一年小比时,他言道“钱师兄要回来了”,结果钱师兄没回来。
第二次是在苏神秀拜入宗门第五年,石进言道“钱师兄已经回来了”,但是钱师兄回来后没有找苏神秀的麻烦。
而就在第二次威胁那年,苏神秀也知道了石进说的钱师兄是内门的钱通,他亲眼所见,石进恬着脸像个跟班一样吊在钱通的身后,但,钱通并没有找上苏神秀。
石进把“狼来了”的把戏玩烂了,威胁了两次,全都无效,苏神秀彻底放心了,事实上,苏神秀从来不担心什么劳什子钱师兄。
事情又过了三年,在苏神秀已经忘了钱通时,石进的第三次威胁就在昨日,石进言道“钱师兄出关了,说不准钱师兄哪日的闲了,就来‘拜会’苏师弟,”,石进将“拜会”二字咬的特别用力。
苏神秀晒然一笑,谁知石进威胁过他的第二天,钱通就找上来了。
苏神秀有聚灵阵盘,有五颗灵石,加之日夜相继的练气,拜入归元宗八年,但他依旧停留在练气期,这是他死死压制的结果,当然这么压制不是没事了和自己逗着玩。
与普通修士相比,在练气境他有绝对的优势。
他曾试过,普通修士榨干丹田灵气只能施法十数次,而他可以施法三十余次,这就意味着他丹田储量的灵气是普通修士的两倍,对此他认为理所当然。
他是练气期,但如今随着丹田扩充艰难,他有了突破的心思,而和他相邻的四人纷纷脱离了这个范畴。
楚天河拜入宗门时便是凝脉期修为,时隔八年,而今他正尝试着开窍,但楚天河练出第一枚丹药后,便搬出了此地,扎在了丹堂。
段飞拜入宗门的第三年突破到了凝脉期,突破之后他参加了一次小比,便随姬老鬼而去,苏神息一直不明白,段飞怎么的了姬老鬼的青睐?
至于赵大牛,兴许他是受了别人的刺激,他走了捷径,他练气第六年,突然决定不再吐纳清晨的温蕴紫气,没有了温蕴紫气扩充丹田,他强行突破到了凝脉期,之后他便接了护田的任务,日日扎在灵田那边,极少返回他居住的小院。
王召和他形同路人,受罚禁足一年后,王召忘记了石进抛下他避罪的事,再次捧起了石进的臭脚,整日做些坑蒙他人的勾当,苏神秀也懒得搭理王召。
如今,初入宗门的五人聚少离多,各自按照自己的方法修行。
而苏神秀也不用顾忌他人,整日开启聚灵阵盘,将方圆百丈的灵气全都吸取到他的小院中。
这么一来,大大咧咧的梁起得了便宜,他以拜访苏神秀为借口,时常厚脸皮趁机练气,至于口出必是“鼠辈”白居选,苏神秀在耐不住寂寞会找他,白居选耐不住寂寞也会找他,结果不外乎两种,
他把白居选揍得凄惨无比,亦或是白居选把他揍得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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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练气之后正觉奇怪,心里还在嘀咕“外边哪来这么多得脚步声?”,却是随着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小院闯进来许多人。
领先的是几位身着白衣的内门修士,其中两人胸前白衣上刻画着两道法剑,“刑堂?”,苏神秀一下头大了,盖因被刑堂的人找上来决计没有好事。
随后几人是苏神秀的老相识,石进,王召,还有曾与他较好的同门修士。
石进进来后,正气凛然的一指苏神秀,道“钱师兄,师弟已经查明,就是外门的苏师弟做下的盗宝之事,详细之处还得刑堂的诸位师兄细查之后才能得知”。
“只是这位苏师弟太过狡诈,以前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我不愿惊动刑堂,曾数次私下讨要被盗的宝物,相商着了结此事,谁知这位师弟断不承认,而且还对我口出恶语,师弟却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还请诸位师兄做主”,说到最后,石进语气凄苦,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神秀自然不愿随便被人泼脏水,他行了一礼,道“诸位师兄,我与此人曾有过节,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师弟从没做过盗宝此等下作之事”
“做没做,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到了刑堂便知,师弟还是随刑堂的几位师兄去一趟刑堂吧”一位身着白衣的内门修士抢先一步道。
“钱师兄所言在理”石进拍着马屁,小人得意的挑衅苏神秀。
苏神秀看着那位内门修士,略有反问道“钱师兄?”
那位钱师兄侧阴阴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便是区区钱通,苏师弟千万莫要说,盗了宝物还不知道宝物的主人是谁?石进师弟找过苏师弟数次,相信石进师弟对苏师弟说过的”。
就这侧阴阴的一眼,加上那醒目的鹰钩鼻,让苏神秀身体发寒,好像被凶狠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苏神秀的确不知那件聚灵阵盘的主人是谁,但事情惊动了刑堂,他没有反抗,随着那两位刑堂的修士出了小院。
刑堂是内外两门修士深恶痛绝的地方,因为修士一旦被带入了此间绝没有好事等着他,但刑堂又是庇护内外两门修士的地方,这里用高压暴力手段杜绝了同门之间的倾轧与算计。
苏神秀对刑堂曾下大力气了解过,因为他去探望被禁足的王召时,王召对他的恶语,犹在而言“苏师兄也有不知道的?呵呵,师兄还是慢慢想吧,师弟我走了霉运,晦气的被宗门罚禁足一年,不过师兄也不要得意,若是那几株伏灵草落在师兄怀中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三叔祖特意提过的戚发,宗门中老实巴交,为人刚正的新晋长老,就在刑堂。
苏神秀立在刑堂之下用心倾听,石进向着高坐上端的几位刑堂长老躬身后,娓娓道出为何说他盗宝。
听了石进的话,苏神秀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其中漏洞太多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在和王召换聚灵阵盘时就觉得有些不对,留下了所有的证据。
那么为什么时隔八年,这场祸端道现在才引发?苏神秀心中泛起疑问。
可惜此时不会有人和他解释。
刑堂当家作主的是池虚正,当然池虚正也就是挂了个名头,而今是大长老刘良做主。
“苏神秀,石进所言你可认?”刘良醇厚有压迫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刑堂形成了回音,仿佛四周全是他的声音,滚滚音浪在苏神秀耳边炸响。
苏神秀听了石进的栽赃后,准备的一番说辞一下被震得七零八乱,他强行压下不适道“刘长老,弟子从未做过盗宝之事,那件聚灵阵盘是弟子从王召手中换来的,王召师弟可以作证。”
“胡说,王召师弟性情我最了解不过,他绝不会做此事,何况这也是王召师弟检举你的”石进跳出来道。
“石师兄,你言道是我盗了你借用钱师兄的宝物,师弟怎么得知石师兄手中有聚灵阵盘?师弟又怎生从石师兄手中盗取聚灵阵盘?”苏神秀道。
石进狡辩道“谁知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将王召唤来”刘良止住了苏神秀和石进。
不消片刻王召进来了。
苏神秀本对王召不抱什么幻想,但在王召试图把他摘干净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后,他还是对王召失望了,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份和王召签下契书,高举过头,道“刘长老,弟子这里有当日与王召师兄签下契书,还请长老明辨真假”。
契书有神魂气息,这个做不得假。
王召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苏神秀把那份契书藏到至今,在他看来,货钱两清后苏神秀早该把那份契书毁去了。
“你为何仍旧保留着此物?”王召脱口而出。
“王师兄识得此物就好,师弟当年觉得这件聚灵阵有些古怪,以防日后有麻烦,所以保留了下来,”苏神秀道。
“好啊,王召,难道当年是你与苏神秀体一同盗取了聚灵阵盘?却是我看错你了”石进反应极快,瞬间做出了让王召拉苏神秀下水的事。
王召双手握拳,挣扎了几下,最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是”。
“弟子昔年与苏师弟盗取了聚灵阵盘,但一件聚灵阵盘不足我二人使用,那时苏师弟修为高要过弟子,他便强行与弟子签下这份契书,占了这件聚灵阵盘”
苏神秀不敢置信王召到了现在还会撒谎。
照他想来,王召此时认下了偷盗这种小罪,大不了再禁足几年,却不想王召死硬着拉他下水。
“难道他不知道,刑堂对冥顽不灵的弟子下手黑得很,”苏神秀听说曾有修士抵死不认犯下的大错被暴怒的刘良当场击杀。
继而苏神秀一狠心“你不仁在先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