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堇很清楚:李长歌给的《云雨之术》她是用不上的。而之前李九安给的《符箓之术》,她似乎只有在苏源武雷劫时注入过灵力。也许那都并不能算成功,只是转移了身上的雷击。
苏小堇看着窗外越来越阴暗的天色,她咬咬牙,下定决心,抓了一把黄纸就往外冲。后山之中,没有苏源武,苏小堇担心自己进去了就很难出来,所以她只能跑到后山的山脚下,站在石碑之上,等待雷雨的到来。
雷声从上空压碾而过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苏小堇看到一道白光从空中直直落下。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那雷电却堪堪落到了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这一道雷电,苏小堇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苏小堇站在石碑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雷电一个又一个地凌空而下,却没有一个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急切地跑到上一次闪电落下的地方,可惜下一个闪电又落到了别处。接连不断的几个闪电劈完后,雨水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苏小堇连着爪子上带着泥土的黄纸都淋个湿透。
苏小堇踩在湿润的泥土里,深一脚浅一脚,比着冰凉的身上,她的心情更为冰凉。雨水从苏小堇的脸上滑落,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苏小堇在百年里,不止一次地恨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无能。为什么我要付出了比别的狐狸更多的努力,却还不如他们。
苏小堇看到一根雷电劈断的树杈,它躺在地上孤零零的,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堇就想到了自己。她用尾巴挖了个洞,用前爪扶着树杈,用尾巴不停地扒拉泥土,她把树杈种了下去。
看着种好的树杈,苏小堇想:就算天资差点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活下来就好。就像自己,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慢点有什么关系,只要在走,一定会前进。
雷声依旧在上空响起,一个闪电凌空劈向栽好的树杈,苏小堇扑过去扶住树杈:“老天爷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弱者吗?”
感觉到雷电在体内随着血液流淌起来,苏小堇感觉到自己似乎丹田之气浓郁了不少,隐隐有提升的趋势。就在她蹲坐着调息的一瞬,体内的雷电之气竟又向体外散发了出去。
苏小堇蹲坐着,努力地凝聚体内之气,散去的雷电之气怎么也不能回来。
但是苏小堇的眼睛却露出从未有过的光彩。
老天爷果真是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的。
苏小堇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根劈倒的树杈已经很长,被立起来的时候很高。想到方才雷电落下的地方,大部分都是高处。苏小堇想:掌握了规律,下一次,她遭雷击的机会就大多了!
回到房中,苏小堇静静地平和呼吸,一点点地把体内零星的、角落的真气凝聚起来,她依然感觉不到真气有提升,但是初入锻体后期,真气不稳的感觉却淡了不少。苏小堇的嘴角扬起来,只要有一点点成绩,她就不会放弃。
之后,苏小堇尝试了很多的寻求雷劈之法,挨着高处站立,爬到树上等候,甚至是嘴里咬着一根长长的树杈等待。不管多么离奇的办法,她都有尝试。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办法,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遭到雷击。
苏小堇有些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隐隐有到达锻体大圆满之际,她却沮丧地发现: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雷丹,她隐隐提升的修为瞬间便散开无痕,继续在锻体后期徘徊。
李九安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苏小堇一副十分失落的神情。进门的时刻,李九安就已经查探过苏小堇的修为,她还是停留在锻体后期不前。
苏小堇看到大师姐过来,心情勉强回升了一点,笑着问李九安:“大师姐,这次你会去凌波城吗?”
李九安摸了摸苏小堇的头,答道:“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不过小十二,你最近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提升。师父教你的术法,你使用了没有?”
苏小堇想到那本《云雨之术》,连忙摇了摇头。
却不想李九安有些不高兴地指责道:“小十二,师父可是为你好。你不能一味贪图于感官享受。这样对你的修为有害无利。”
苏小堇连忙解释道:“大师姐,我不说没有修行师父的术法,而是我最近没有双修。”
李九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她却误会了苏小堇的想法,以为苏小堇这般病怏怏的样子,是因为苏源武未过来,不能双修提升修为的缘故。
于是李九安便有些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小十二,你要明白,就像师父领进门,修行看各妖一样。双修于你,只能算是修行道上的一个途径。不是说没有双修,你就不能提升修为的。你不是也凭借自己的力量,到锻体中期吗?”
李九安的话让苏小堇瞬间醍醐灌顶。她不是因为没有双修而失落,但她却是实实在在依赖于雷电了。她从锻体中期提升到锻体后期是雷电给予的机遇不假,可是之前靠的都是她自己的修行。
苏小堇一时间打开了心结,十分感激地抱着李九安,竟开心得落下泪来:“大师姐,谢谢你。我差点了入了自己的魔障了。太感谢你了。”
李九安见苏小堇第一次主动抱了自己,她十分意外,又见苏小堇还落了泪,心情反而低落起来:小十二这个样子,恐怕对那双修对象是动了真情了。
却不知,苏小堇此时满是对自己先前浑浑噩噩度日,整日整夜只有雷电来了才欣喜若狂的反省和羞愧。
在青丘的时候,苏小堇常听老一辈的狐狸教导自己的孙子:修行切记走了偏门。但她没个正经长辈,这些话,都是自己偷偷在人家洞穴门口听来。如今她真的陷入魔障,却幸被李九安点醒,那种自己有了亲人的感觉更强烈了。
在强大亲情感包围下,苏小堇一个冲动就要告诉李九安自己真正晋级的原因:“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