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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远走

如果泪水终将划过眼眶

至少

要迎着风的方向

1.汪听了郑浩的话,去单位请了长假,把工作交接完,她早早的出了单位回家。路过超市正想着要不要进去买点东西,就听到一声尖叫,“快看,那个强*奸*犯的姘头!”

“哟,还真是,警察是干什么吃喝的,怎么还让她逍遥法外!”

“就是,把人孩子祸害成那样,她倒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汪听出了李欣儿妈妈的声音,紧贴着路边,想避开她们。还是被三个女人堵住了,口里不绝的骂着,汪忍不住还了一句,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三个女人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超市来往的人多,很快就围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李欣儿的妈妈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向周围的人讲述着,一群人像看西洋镜似的看着萎缩在中间的汪。

汪往外挤,人们像是在躲她,集体向后退了退,李欣儿妈妈一副你往哪里逃的骄横。指着汪说道:“你说说你吧,啊?看着也眉不秃眼不瞎的,找个什么人不好,非找个强*奸*犯!还包庇他!就是有你们这些人,那些犯罪分子才会如此猖狂!不整治整治你们,好人还有活路吗!”边说边走近汪,手指都快要戳到汪的脸上来了。这两年街上女人打架多了起来,不是老婆打小三儿,就是情敌互撕,人们见多不怪,都是一脸鄙夷和兴奋等着看热闹。

汪低着头,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一个人挤进人群来,抓住汪,冲着唾沫横飞的李欣儿妈妈说了一声:“让开。”声音不高,李欣儿的妈妈却不由得收声站在了一边,郑浩把汪拉出人群塞进车里,关好车门,才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对李欣儿妈妈说道:“有什么话和律师去说,如果你再来骚扰她,我就报警。还有,在公安局没有正式定性之前,你使用这些侮辱性的语言,是可以告你诽谤的。”说完,上了车扬长而去。

“你怎么会来这里?”汪惊魂未定,看见郑浩像看见神兵天降。

“哦,刚好路过。”郑浩还是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他一有时间就会从这条路‘路过’,只不过今天路过的刚刚好。

“她们经常来找你的麻烦?”郑浩问。

“也没有,今天正好碰见了。”汪嗫嚅着说道。

“这样可不行。你现在这样,她们万一再来闹的话,你一个人会吃亏的。”

“不会了吧?人都被他们抓起来了,她们还想怎么样?”

“小心点总没错,你收拾好东西,找个地方避两天,等马子豪回来你们再一起回来。”郑浩说。汪想起李欣儿妈妈来大闹的那一次,也是心有余悸,但她能去哪呢?她有时候真羡慕猴子,一不顺心的时候就回去向老妈寻求安慰,然后满血复活杀了回来。汪摇摇头,“不用了,我把门锁好没事的。”

“这事儿可不能听你的。现在我们手上的证据对马子豪非常有利,李欣儿的妈妈占不到便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郑浩把车停在汪家的楼下,“你上去收拾东西,我给马丽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不要。”汪忙阻止道,“老马和小黑...我去了不方便。”

“那就去李英那里?”郑浩问。汪还是摇头,李英的家里比汪家大不了多少,也是一室一厅,汪去了田虎就只能睡客厅了。

“那..”郑浩的心不由得急跳了起来,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坦然自若,“实在不行,就去我哪里住两天?如果顺利的话,马子豪应该在这几天就能回来。”见汪不出声,郑浩又说,“或者你去住酒店,反正在马子豪回来之前,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

“就去你那里吧,我上去收拾东西。”汪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郑浩停了一会儿才下了车,跟着她上了楼,一进门郑浩就打量着这个狭小的房间,夕阳的余晖透过轻薄的纱帘,柔和的笼罩着整个屋子,小屋布置的温馨怡人,每一样东西都放在恰当的地方,看着就觉得舒服。

汪收拾好东西郑浩帮她提着下了楼。到了郑浩住的小区,把车停在地库,在上楼的电梯里,郑浩不住的看汪的表情,汪看着一脸淡然,倒让郑浩不淡定起来。

一进门,一向不动身色的汪也叹道:“哗,好大!”

“大而无当。”郑浩自嘲的笑笑,郑浩把她的行李提在去卧室的走廊,两间客房,一件在阳面,在他的房间对面,另一件在阴面,在走廊的另一头。“你住哪一间?”郑浩问汪。汪想都没想就指了指阳面的哪一间,转身接着去参观了。郑浩笑着摇摇头,把她的行李放进房间。

房子显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手笔,看着简单低调,每一件家具都摆放的像一件艺术品,明显是供欣赏用的,不是为了实用。在汪看来这间房子更像是一个豪华的样板间或是展览馆,看不出一丝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迹。汪眼睛看着,脑子里已经对那些华而不实的部分进着改造,这是她的乐趣。每到别人家去,她都会用自己的眼光把人家里给改造一通,然后在脑子里想象着改造后的画面,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两个人的相处倒没有郑浩想象中的尴尬,汪一副既来之即则安之的淡然。郑浩最欣赏的就是她这点,看着怯懦,骨子里却大器雍容,既不拘谨,又不故作亲近,不把他当主人捧着,也不把自己当客人拘束着。

惦记着她一个人在家,郑浩匆匆的忙完手头的事情回家,街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汪正在看电视,“饿了吧?”郑浩一进门就问,“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

“又是外卖啊?”汪一脸的不情愿,“你每天都是叫外卖?吃不腻吗?”她问郑浩。

“我对吃的上面没有太多讲究,能吃饱就行,”郑浩说。

“哎?我们吃皮蛋瘦肉粥吧?”汪忽然想起来说道。

“好啊。”看见郑浩又拿起电话,汪忙说,“我们自己做。”

“还是不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郑浩觉得把时间用在做饭上简直是一种浪费。

“去超市买啊!”

“这里附近没有超市。”

“你们这是什么破小区啊,怎么会连超市都没有呢?”汪不满的抱怨,郑浩一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那我们就出去买好了。”汪一副难不住的样子。

“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有超市,我平时也没留意。”郑浩没想到她执着起来是这么百折不挠。

“哎呀,小问题!鼻子下面不是还有嘴呢嘛!你跟着我走就好了。”汪难得有拿手的事情让自己自信一回。拗不过她,郑浩只得又穿上衣服准备和她出门。

她却站在旁边不动,“走啊,怎么了?”郑浩问。

“能不能换一件稍微亲民一点的衣服?你穿成这样去超市,别人还以为你是去视察工作呢。”郑浩无奈,只得又去换了一件休闲装,“这下总可以了吧?”

“再穿一双休闲鞋就没问题了。”汪说。郑浩依言又找出了一双便鞋穿上,“我们的超市之旅可以出发了吗?”汪一摆头,“走吧!”

出小区的时候,汪向冲他们敬礼的警卫一笑,问道,“麻烦你我想问一下这边哪里有超市啊?”门卫小伙显然有些受宠若惊,领着他们出了小区,站在马路上给她比划着超市的方位,连这两天超市什么东西搞活动都详细的介绍了一遍,郑浩站在一旁,看着汪边听边不住的点头,谢过了门卫,走出了一截,还听见门卫小伙在后面喊:“记得拿着小票去服务台领赠品!”汪回身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汪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浅色碎花毛线帽子,手上是同色的手套,更显的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像个先锋官一样走在前面,郑浩由着他领着自己横冲直撞。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出进超市的人很多,挤挤挨挨的,汪回身牵住郑浩的手,往人群里穿梭。

进了超市,汪熟门熟路的找了个推车让郑浩推着,自己悠哉游哉的这里瞅瞅那里看看,郑浩随着她慢慢的逛着。恍然明白了他的人生缺失的是什么,他像个工作狂拼命的工作,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仍然不能把空虚的心填满,稍稍松懈,就觉得偷懒似的不安,原来就是因为缺失了这一份人间烟火。如果工作和生活是人生的阴阳两极,那么他就是严重的阴阳失调。

汪站在果品前面挑着苹果,她挑的很仔细,把苹果翻过来掉过去的查看,一个一个的检查过才小心的放进手推车里,推车里面已经有了葱两苗,蒜两头,姜一块,菠菜一把,橘子若干,还有一些郑浩叫不上名来的调味料,汪回过头问郑浩,“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行。”郑浩无所谓的说道。

“不行,至少得说一样。”汪心情很好,走起来像踩着弹簧一漾一漾的,侧身看着郑浩说道。

“嗯...”郑浩东看西看,想随便说个什么满足她的心意。

“你就说你喜欢吃面食还是米饭?”

“面。小时候在乡下经常吃一些烙的或摊的饼,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好吃。”被她这么一提醒,郑浩还真想起来一个。

““OK!”汪信心十足的比了个手势。

东西越堆越多,郑浩看着汪往手推车里面放了洗涤用品,不由得问:“只做一顿饭,用得着这些吗?”

“你以后也少在外面吃饭,外面的菜调味料放的太多,对身体不好,再说你家里那么先进的厨房,不用浪费了。”汪说。

郑浩笑了笑没说话。就和他愿意吃外卖似的。

“早知道这么远就开车来了。”出了超市郑浩一手拎着一袋东西,觉得别扭极了。汪走在前面,回身瞅了瞅他也笑了,“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微服私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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