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马子豪冲在汪的前面,逼住她,又问;“为什么?”声音冷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冒着森森寒气。俊朗的脸上满是受挫的表情,却还是倔强的盯着汪,要个答案。
“不....”汪正想以一句不为什么含混过去,刚张口,就听见后面的郑浩在叫,“小汪,你没事儿吧?过来这边我们一起拍照。”
马子豪回头看了一眼朝着这边翘首张望的郑浩,一脸的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不要打扰你,对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嘛!汪最怕被人误解,不由得急道:“不是,和别人没关系,只是我...”
汪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只是盯着汪冷冷的看了一眼,点头道:“明白了。”说完掉头走开。
汪急的口词不清,恨恨的一顿脚,这算怎么回事嘛!怎么还把郑浩扯进来了!
接下来转的了无心绪。好在俩个人都刻意回避,没有再碰过面。转悠了一天,人们都有些累了,早早的从园区出来。早有人从他们住的宾馆老板娘那里,打听到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家特色菜馆,一群人步行着来到餐馆。
一进餐厅,看餐单的,张罗座位的,去厨房查看卫生的,人们四散着乱窜,把个不大的餐厅挤的里外都是人。老板跟在他们身后,忙乱的不知道该回答哪一句问话。
汪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她是能走不能站,走再长的路也没问题,一站下来,就觉得身子发沉,俩腿发软,心空悬的难受。没地方坐的时候,她宁愿蹲着。
看着大家都忙的煞有介事的,汪奇怪这只临时集结起来的队伍,竟有这么强的凝聚力。好多人可能还互不认识,却都是一副主人翁的姿态,问这问那,把个老板盘查的一头的冷汗,生怕那里不周,惹这些说着普通话的贵客笑话。只有她无所事事的闲坐一旁。别人看着可能觉得她清高,其实真不是。汪总觉得她如果也像大家那样老三老四的问这问那,别人肯定会一翻白眼,你是谁呀!她实在没有这份装腔的自信。
身边有人坐下来,汪一看,是郑浩,摘下眼镜闲闲的擦拭着,见汪转过头,他问道:“累了吧?”
汪说有点儿。
他说确实累。每次出去都累的说下次再不去了,结果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汪问你经常出去玩儿?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那种纵情山水的人。
他说也不经常,有时候工作实在太累了,就想出去换换脑子。
说起工作,汪实在是没什么心得,只能笑笑,以示理解,同情,安慰。
他又说这次的行程有些匆忙,没有休息的时间,对你们女孩子来说可能会有些辛苦。
汪说你们才辛苦,又得开车,还得操心。
他笑笑,说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到哪儿都这样。
汪也笑,看得出来。
有人给提过一壶水来,他拿过杯子要给汪倒水,汪晃了晃自己带的杯水,他笑着说,还是你们女孩子讲究。给自己倒了一杯,要喝,汪忙叫道,等等。把他的杯子接过来,把杯里的水倒了,用纸巾把杯壁擦了一遍,又倒上水涮了涮,倒掉,再倒上水,才放在他面前说,喝吧。
郑浩看着她来回的倒腾,脸上牵起一丝笑意,像是好笑,又不太像。汪才觉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不觉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郑浩脸上的笑意蔓延开来,他掩饰似的端起了水杯,喝了口水,眼睛看向了别处。
一群人围着老马在看菜单,马子豪一个人站在门外不耐烦的吸着烟。汪捶捶腿,郑浩马上说晚上回去用热水泡泡脚,解乏。好好睡一觉,明天可能得连夜赶路往回返,星期一大家都得上班。
汪说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开车呢。
他说他倒没什么,习惯了,又说坐车比开车累。
俩个人聊着,苏敏的同学过来,坐在郑浩身边说道:“郑总,你看晚上这顿饭大家是不是坐在一起吃比较好?出来几天了,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明天就要回去了,大家坐在一起可以聊聊天,互相加深印象。。”
汪坐在一旁,掩饰不住的尴尬。这位仁兄把好好的一句话说的像是在请示,苏敏也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背头,发福,典型的中年大叔,还一身的油滑习气。郑浩随意的说道:“好啊。”他就像领了圣旨似的,说了一声那我去看看有没有大包间,就颠儿颠儿的去了。
汪为自己刚才的殷勤感到后悔,低下头看着手机,不再说话。
吃饭时,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桌上。老马拉着汪和她坐在一起,“一出来就逮不着你了!瞎跑什么呢?和我坐这儿。”汪没有推脱,挨着她坐下来。
马子豪坐在老马的另一边。汪垂下头,敛住视线,默默地吃饭。
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几天前还互不认识的人,现在以是聊得一团儿和气。互相开着玩笑,谈论着此行的感受,好像熟识了很久似的。老马难得的低调,没有加入席上的高谈阔论,轻声的和马子豪说着什么,看样子,两个人很熟悉。那她那天为什么说不认识他呢?汪猜测着他俩的关系,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马子豪冷冷的坐着,像个局外人似的,对大家的谈笑置若罔闻。眼光偶尔的向汪这边扫过来,也冷淡的像看一团空气。汪心里抱着歉,又想这样也好,起码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大家可以相安无事。
郑浩依旧是场上的中心。他虽然不多话,但是很多人的话却是冲着他去的,他都礼貌的一一作答。
汪不由得在想,这位驴友大哥究竟是什么来头?
汪对什么车啊,品牌什么的完全不懂。但是李英和猴子却是门儿清,背后一说起来这位驴友大哥,就是什么几百万豪车,或者衣服啊皮带之类的的看着简单,随便拎出一件来都是五位数以上,等等等等。
汪掰着手指数了数,五位数那就是万哪!一件衣服就上万?够她掙几个月的。汪完全想象不出身着五位数衣服的人的世界。也从不依靠这些外物的参照去看人,但是也觉得这位驴友大哥确实气宇不凡。就算坐在那里不说话,也自有一种气派。
“发什么愣呢!赶紧吃啊!”老马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把手里的馒头掰了一半递过来,又把剩下的一半给了马子豪,马子豪的视线随着老马的动作看过来,汪下意识的摆摆手。马子豪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馒头放在嘴里,重重的咬了一口。
在他的冷眼旁观下这顿饭汪吃的食不知味,塞鸭似得机械的往嘴里塞着东西,有手上和嘴上的动作掩饰,她才能在这里坐得住,显得不那么尴尬。好歹坚持着把这餐饭吃完。
睡到半夜,汪被一阵剧烈的胃痛疼醒了,胃里像被电钻钻着似的搅着疼,她开始时还忍着,以为过一阵儿就没事了,谁知却一阵比一阵疼得厉害,疼的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李英听见动静醒来,一开灯,看见汪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跳下床过来,试了试汪的额头,问:“你怎么了?”汪说胃疼,李英看汪蜷着身体,紧咬嘴唇,脸色煞白,不由得慌了,“不会是急性阑尾炎吧?赶紧去医院吧!”说完忙着就穿衣服,汪忙叫住她,说不用。
汪知道,自己肯定是晚上在精神紧张之下,吃了太多东西,所以消化不良。她忍着疼安慰李英:“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赶紧上床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不行,我得给老马打电话,让她和小黑赶紧过来送你去医院。”汪不想惊动别人,好容易才安顿住李英,说要是再过一会儿还是这样疼法,她一定去医院。李英才放下了电话。
“哎,你不是出门常带着药吗?在那儿放到呢?有没有治胃疼的药啊?”李英忽然想起来问汪,汪出门的确常带着药,感冒的,中暑的,消炎的,就是没有治胃疼的,她从来没胃痛过,也就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李英去卫生间接了一瓶热水拧紧盖子,用毛巾包好,放在汪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汪觉得好多了,李英看汪的脸色确实缓过来了,才放下心来。又去卫生间换了一瓶热水,汪一再说自己没事了,让她去睡,她才睡下。
汪关了灯,抱着肚子上的热水瓶,疼劲儿一点一点的减弱,身体逐渐轻松下来,头脑也恢复了运转。她马上想到了让她受这番疼痛的罪魁祸首,她也不知道和这位神出鬼没的马子豪,是哪辈子的冤家,一碰到他,就扰的她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