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都长安,繁华无比之处,数十骑兵马匆匆而过,繁华的闹市,富有的商人,达官贵人,天子脚下,歌舞升平的乐坊,威严无比的宫墙都没能吸引住这群人的目光,他们疾驰而过,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皇城五宣室殿内,一华衣锦服,头戴银色发圈,腰佩月夜玉珏站立左侧,王座一下,一身穿褐甲,头戴棕色发圈之人跪拜于地,行跪拜之礼道:“臣,赵锦,拜见陛下”。
“免礼”主位之上高祖刘邦微微抬手,微笑言道。
“谢陛下”赵锦谢恩而起继续说道:“臣听闻陛下在燕地大胜,班师回京,故备贺礼快马入京,恭贺”。
“皇兄,宜城侯所带贺礼臣弟在礼部有幸见到,皆是越地珍宝”楚元王执礼道。
“哦,宜城侯是要把整个南越侯府给朕啊,看来朕的面子还不错”刘邦笑着说道。
“臣拥有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赐,任何的珍宝也比不过皇恩浩荡”赵锦执手说道。
“嗯,宜城侯一点都没变”刘邦指着赵锦说道。
“皇兄所言甚是,宜城侯还是宜城侯”楚元王附和道。
“今日故人来京,朕心甚慰,也快到午膳时间,你们就留下陪朕用膳吧”。
“臣弟(臣),谢陛下”二人执礼道。
午膳之时,主客入座,金银之器,玉石之丽,皆精美华丽折射皇家气势,珍馐美味,取山河之鲜美,湖海之奇异,皆端放于桌上,三杯瑶池露,人在天界留。
“还记否,乌江残阳血样红,只因项羽不过江东,想我刘邦戎马半生,终至九五之尊,然我们要的快意人生就消失了,哈哈”刘邦端着酒杯,醉醺醺的说道。
“是啊,乌江血尽处,我赵某便知,此身誓必要披甲上马,保我等打下的天下,曾经想要的江湖,江湖之野怕是到不了了,庙堂之高啊,皇帝大哥”赵锦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
“有理,有理”刘邦看着赵锦,二人相互举杯而饮,饮罢大笑。
楚元王摇摇缓缓的站起,一旁的内监看着要去扶他却被他阻止,只见他端着酒杯走到中间,看着华丽的宫殿说道:“忆当年戎马倥偬梦中悸,想是剑客,到如今,庙堂高耸我等在,富贵人生,应做书生”。
“哈哈,好句好句”赵锦拍手称道。
“来,今日难得,既然英雄无梦,何不一醉方休,今日朕高兴,来,你我兄弟再饮”刘邦醉眼看着二人心中甚喜,天子之位该是何等孤独,主君之侧时有猛虎,故旧之人今几何?仍在惧怕春秋,时日无多世事愁,天子一怒,何人在侧共赏云卷花开?吟一曲故旧诗篇,身心俱留。
“陛下雅兴,臣自想陪”赵锦双手举杯道。
三人举杯而饮,数度回合,刘邦已不省人事醉倒在桌,只是手中酒杯未落,嘴里嗫嚅着:“喝,再喝,兄弟相聚,人间幸事,留下来陪朕说说话……”。
楚元王见刘邦醉倒,踉跄的叫内监扶刘邦回宫休息,而他则和宜城侯左摇右晃的向宫外走去,宫殿之外,微风吹起王旗,久久不落,宜城侯靠近楚元王微带醉意的低声说道:“陛下今日,想是思念故人了”。
“皇兄在九五之位,也只能思念了,帝王之位,历来如此”楚元王站立扶着柱子说道。
“是啊,帝王终究不能以情为法,宫中时有小人,一叶障目之事古来有之”赵锦摇摇头道。
“是非之地必有人之存在,吾等好自为之吧”楚元王吐了一口气,慢慢伸直腰板,转头继续说道:“赵兄,此是非之地,不如去我府上”。
“好”。
楚元王府,门庭华丽,青砖砾瓦,一侍从见主人回府,急忙上前请安道“王爷,侯爷”。
“嗯,陀儿和月儿可在府里”楚元王虽略有醉意,但这一路也清醒得差不多了。
“世子和郡主受鲁元长公主邀请,赴京郊行宫观景”侍从恭敬回道。
“好,你下去吧,我和侯爷在书房有要事相商,今日不见客”楚元王说罢挥挥手示意仆从退下,便带着宜城侯朝王府书房径直走去,二人面向而坐,宜城侯拿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递给楚元王,自己又拿起一杯慢慢品鉴,,楚元王眠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道“皇兄今日之状,赵兄应了然于心”。
赵锦放下手中茶杯,正坐而言道:“陛下今日说思念故人,可见陛下对我等故旧之情犹在”。
“是啊!皇兄对故人还念及情分,只是你我处境依然不是十分美好,赵兄你应知道”楚元王略有一丝失落的说道。
赵锦轻叹一口气,微微转头,看着窗外说道:“是啊!我们依然如落叶般无依,虽然陛下有意维护,但总有维护不了的时候啊”!
“赵兄之意,本王知晓,若到不得已之时,陀儿和月儿就交给你了,本王乃陛下胞弟,汉之皇族,到时留在京中,一个亲王身份,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楚元王盯着面前的茶杯,静静的说道,茶杯之中,水凉叶落,再无沸腾之景。
“贤弟不可,你如此打算岂不冒险,这是拿生命来赌人心,古来人心难测,何况帝王之家”
宜城侯担忧的说道。
“兄长勿忧,不是还未到生死之际嘛”楚元王慢慢拿起桌上茶水缓缓言道,嘴角微微上扬,就着秋风一饮而尽杯中凉水,淡薄如素,寒凉如暮,凉意从喉咙处直入心间,如此感受像及了此时的境遇,强光里的敌人,看得见是谁,却有着亲人的模样……
椒房殿内,一青衣少妇,长发青丝,肤白似雪,正襟危坐,忽听外面嘈杂,便起身向外走去,未到门口,一内监步入,身后一人醉醺醺的,被几个奴才搀扶着,那人剑眉星目,一副贵气,服饰之上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只是此刻正醉着,内监停住脚步,执礼道:“皇后娘娘”。
“高总管,陛下今日与谁宴饮,怎至如此模样”吕后一边招手示意婢女搀扶陛下去歇息一边问道。
“回娘娘,今日楚元王和宜城侯入宫,陛下高兴便留二人午膳,这不……”高离微笑着答道。
“宜城侯入京了吗”?
“是的,娘娘,宜城侯今早入京,不曾停歇,直接入宫面见陛下”。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老奴告退”说着,高离退出了椒房殿,椒房殿内,吕后叫退了所有宫女,唯独留下了一个内监,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醉醺醺的刘邦,眼神狠辣的轻声语道:“看来陛下还念及之前的情谊”。
“娘娘,要不要我……”内监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谨慎的问道。
吕后摇了摇手,转身直盯盯的看着内监说道:“陛下此刻爱惜,不可动他们,但他毕竟是帝王啊!言季,你替本宫办件事”吕后示意言季附耳过来,吕后在言季耳边说了几句话,言季喜笑颜开的说道:“娘娘高明,奴才这就去办”,看着言季的背影,吕后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庞,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毒辣和阴云密布的面孔,吕后转过身,朝着熟睡的刘邦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