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当空之时,微风乍起之际,血腥的味道穿过混战的兵士和密集的箭雨,夹着恐惧与不安迎面而来,赵陀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慢慢的拔出佩剑,双眼注视着城门方向,他想快速结束这场战争,在一个没有血光之处,沏一壶茶,静赏美景,闲聊词赋,开怀而笑,佳人在侧,如此应是最好,在这乱哄哄的世界。
“兄长,可是要动手了”安平郡主看着赵陀慢慢拔出佩剑,遂问道。
“如此喧闹,月儿还是留在城外,一切应顺利”。
“兄长,三年之前我不能在你身旁,如今你不能再离我而去,纵然前路昏暗危机四伏,我亦要陪伴左右”。
赵陀一把拔出佩剑,眼中闪过一丝光,转头看着安平郡主,浅浅一笑道:“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一颗颗急躁的心在等待,身后的军马似乎感到了不安,不时骚动,前方的战况惨烈,城门的方向还是未能透露些许光明,眼看着前方慢慢变得昏暗,硝烟中一丝光透过城门迎面而来,赵陀看着前方,佩剑直指城门方向,大声叫道:“给我杀”。
一声令下,瞬间尘土飞扬,数百骑兵马在赵陀的带领下杀入城门,汉军见城门大开,纷纷入城,刘邦见此情形,心中大喜,不觉面露微笑,一旁的高离看着皇帝的样子,连忙祝贺道:“恭喜陛下”。
刘邦挥了挥手,静静的看着前方,看着不断入城的军士,幽州城上,守城之人见汉军入城,心中焦急,遂命令道:“给我放箭,射杀敌寇,绝不了让汉军冲入宫城”。
一时间乱箭齐飞,骠骑营虽是骁勇之士,但怎敌高出飞箭,赵陀一边抵挡着飞箭一边护着安平郡主退到城门遮挡处,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赵陀迅速的收回佩剑,大声道:“赤影卫何在”?
“我等在,请将军吩咐”一群人对赵陀行军礼道。
“兄长,可是要……”安平郡主担心的问道。
“是,月儿不用担忧,我自有分寸”赵陀宽慰安平郡主道,转身对赤影卫下令:“尔等听令,给我扫清障碍,攻占高出”。
“诺”。
数十个黑影一闪而过,霎时间,无数铁钩飞上城墙,牢牢勾住,城墙之下,兵士踏墙而上,身姿矫健,不一会,城墙之上便传来打斗厮杀之声,刘邦在远处看着城楼之上,与燕王叛军打斗之兵士黑衣黑甲,手中片羽,刘邦沉思,翻看记忆寻找这对军士的编制,却怎么都回想不起,只见城墙之上,自己的军队已经冲杀而上,想来该是刚刚那部分人的杰作,燕军阵乱,城防倾塌,刘邦乘撵入城,城墙之上,燕王之臣,守城之人文亦辛已被拿下,刘邦慢慢走近,仔细打量着此人,幽幽道:“燕地传闻,文大人乃燕王智囊,三步之内便可定燕地之邦,朕对先生甚是敬仰,如今幽州已破,不知先生可否有打算另觅贤主”。
文亦辛仰头大笑,又摇摇头道:“文某书生一介,百无是处,连燕地都守不住,如何助陛下平天下,福泽万民,你刘邦乃大国之主,以仁义立国,我文某俗世之人,怎配出现在满是仁义的朝堂之上,从此富贵,不问苍生,你岂不知,燕王之事,起于何?你的仁义呢”?
“陛下,此人狂傲,待臣为陛下处置”前锋将军周亚夫对刘邦行执手礼并说道。
刘邦微微一笑,对周亚夫摆摆手道:“周将军之意,朕心甚慰,然此人之事朕自有安排,将军好生善后即可”。
“诺,臣周亚夫遵命”。
“陛下,文侍郎乃燕地名士,饱读圣贤之书,谋主之事,忠君之情,自古圣贤教之,陛下仁义之君,陛下当礼遇之,让天下名士知我主君之胸怀”赵陀尊敬的说道。
“皇伯父,若如兄长所言,天下名士归于汉室,实是我刘氏之幸也”。
刘邦微微点头,看着被擒的文亦辛道:“燕地翘楚,忠君之人,罢了,既然月儿和世子爱才,就如你们意”,说完头微微一偏,看了看安平郡主和赵陀,赵陀见刘邦开口赦免,立马行执手礼谢恩道:“臣待天下名士谢陛下宽厚之恩”。
“月儿也谢过皇伯伯”安平郡主巧笑嫣然道。
刘邦看着二人你我附和,指着二人,笑着说道:“你们啊你们,还真是天意啊,啊”。
幽州王宫,乱成一团,汉军攻入幽州的消息不胫而走,人心瞬间慌乱,侍女奴才都各自逃命而去,燕王颓坐在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想我卢绾位极人臣,一方诸侯,如今就要成为阶下之囚,何其可笑”说完大笑不止,声泪俱下,台下车骑将军卢武看着燕王如此模样,不禁悲伤,只见他头着地道:“如今之局,臣望大王好生保重,隐忍一时他日或可再次功成”。
卢绾抬头看着高出,双眼眨了眨,悲戚的说道:“恐无他日了,背叛之人怎会有二次机会背叛,卢将军,趁汉军还未进宫,你走吧,此后隐姓埋名,安稳度日”。
卢武满含热泪道:“大王,臣……”。
卢绾摆了摆手制止道“卢卿无需多言,既然败了,本王该有自己承担的东西,都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王”。
卢绾慢慢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后宫走去,卢武看着自己的主君如此模样,悲凉不已,他恨自己未能替主分忧,枉享高官厚禄多年,只见他倏的站立而起,带着十来个近卫提剑冲出宫门,宫门处刘邦的前军已到,领军将领正是赵王世子张敖,张敖见来人气势汹汹,虽人少,但杀气甚中,便明白是何用意,张敖手一挥,汉军将士蜂涌而上,卢武握紧手中之剑向来人全力砍杀而去,络绎不绝的兵士和一个个倒下的汉军,鲜血瞬间染红了宫墙,张敖拔出宝剑,直取卢武而来,卢武的亲兵一个个被乱刀砍到,他悲愤拼杀,怎奈不敌张敖,被刺伤手臂,只能忍痛抵抗,宫城之外,两匹快马正在奔驰。一白一褐两个影子朝宫墙处飞奔而来,远远看见混战的军士,便高声喊叫:“刀下留人,勿杀卢武”,怎奈宫墙处混乱嘈杂,卢武力战而竭已被乱刀砍杀,倒地身亡,张敖听得后面有人喊叫,便收起佩剑回头看去,见来人是安平郡主与赵陀,便执手见礼道:“郡主和赵兄此来何事”?
“卢武呢”安平郡主焦急的问道。
“叛将卢武已被斩杀”张敖指着身后,众将士纷纷让开,只见地上一人,满身鲜血铠甲上满是刀痕,赵陀见状,不由悲伤翻身下马,慢慢走到卢武尸体旁,颤抖的跪在地上说道:“卢将军,你怎能如此,是我赵苏辛负你当年之情啊”!
张敖看着赵陀的样子,心生疑惑,只是不好询问,安平郡主见张敖模样,翻身下马,走到张敖身旁道:“陛下已赦免卢武,可惜我和兄长还是来晚了”,说完看了一眼赵陀,看着他悲戚的样子,安平郡主内心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