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们寝室的人再也不敢拿这个梗坑人了。
日子过的昏天黑地,百无聊赖的想去街上走走。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大街上,店铺的音响放着《那一天》:
记得那一天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
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春天
记得那一天带着想你的日夜期盼
迫切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记得那一天等待在心中点起火焰
我仿佛看到了命运的终转
记得那一天你像是丢不掉的烟
弥漫着我再也驱赶不散
那一天那一天我丢掉了你
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那一天留在我心里
已烙上了印永远无法抹去
人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才知道她的好呢?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是一个人悲伤到不能自已。再也回不来了,那些安静幸福的时光,那些相濡以沫的爱情,再也找不回来了。整个世界,都空了。
青菜曾经问我:“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我正躺在寝室里睡觉,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那边没有声音。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是静。我站起身,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怀孕了。”那边低低地说。
真的是静,瞬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默然,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下午,我陪你去医院。”
吃过午饭,静打电话给我说:“我在女生楼下等你。”
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十二月的风,冷冷的,渗入骨髓。
静孤零零地站在风中,身影消瘦。风卷起她的长发,无助地飘摇。
“你来了。”她低着头,轻轻地说,“哲展他骗了我,他回来只是等着办签证。”
我没有说话,搀起她的胳膊。鼻子忽然酸酸的。
我仰着头看天,灰蒙蒙的,凄凉无遮无拦地就从眼中滑落到心底,无可言说的痛。
静被送进了手术室,一会儿里面传出压低了的疼痛的喊,还有轻轻的抽泣。
两个小护士围着我,责怪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出事了吧?”
“这么小就乱来。”
“你们男人怎么这样不负责任。”
……
我低着头,不说话,看着自己的鞋尖。
“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懂得珍惜。”
我突然暴怒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两个护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渗然一笑,喃喃地重复,“不是我……”
静在医生的搀扶下走出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睛红红她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着无力地说:“医生,别怪他,不是他。”
送静回到女生楼。我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里,虚晃着走寝室,倒头就睡。
我把以前和青菜发过的信件全部重新看了一遍仔细地浏览着我曾经的梦想和爱情,如今已经破败枯萎,一切都将远去…我把所有的短信删了。
我把所有的书,拿到外面卖了,两毛钱一斤。顺手把钱递给旁边卖西瓜的,换了两个大西瓜回来——四年所学的东西,不过能换两个西瓜而已。
办理托运的人员进驻学校,我把需要带回去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给了他们。收拾柜子的时候,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里,我找到了那张大头贴,静的,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个学期我们寝室的最后一次聚餐。青菜也来了,她拉着番茄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说:“蘑菇,我敬你一杯。”
我仰头喝光杯中的酒,却看到青菜并没有动。
我拿过她的杯子,说:“让我最后再替你喝一次酒。”
喝了一半,我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脸上,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明天我就要走了,从此我们便是各奔东西了吧。
面包抱了一箱啤酒回来:“哎,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大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我们也就毕业答辩那么几天了。”
一时相顾无言,大家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喝酒。
这一切都要离我而去了,这些日子不再有,我心底里涌起一种苍凉的感觉。
我是第一个回家的,面包和大饼都来车站送我。其实我更期待着有一个人会来送我。
检票的时间到了,我想,她终究是不会来了吧,突然感觉心里好失落。
我坐上车,阳光耀眼的从车窗外照进来,把车窗的窗帘拉上。汽车缓缓的开向车站的门口,我从窗帘的缝隙里我看到了一个消瘦而憔悴的身影。她在向我坐的这辆车挥手道别,满脸泪痕。我使劲的压抑着自己想要冲下车的冲动,有些人,一放弃,就是一辈子。我伤害了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