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临安回来的时候,叫青菜住他家好了,和临安的妹妹一起住一个房间。一开始青菜是不好意思住的,后来临安的妹妹也很喜欢青菜和她一起,青菜也就不再推辞,我依然住临安的房间和临安一起睡。
后来,我们还是在手工艺厂找了包装的工作,计件的做多少算多少。这个暑假,我们各自赚了800块钱。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能力赚的钱。回家的时候,我偷偷的在临安妈妈的抽屉里放了500块钱,这两个月在他家,我们两个没少吃他家的饭。后来这件事情还被临安骂了一顿,说我不当他是兄弟。
开学前三天,番茄的叔叔准备开车送番茄去学校,番茄的爸爸妈妈也要跟着去。番茄打电话给我说还可以挤一个人,问我要不要去。我说,你打给青菜吧,给她省点路费也好。
开学前一天,我独自收拾好东西,踏上了去往大学的汽车。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们这个小县城。心里莫名的感慨万千。
在汽车上,我眼睁睁看着小偷用刀片划开我身旁那个人的衣服,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厚厚的一沓。他的手法娴熟之极,干净利落,面容平静,像是例行公事。看着他腰间明晃晃的匕首,我下意识的紧紧衣服,没有吱声。周围醒着的人都没有吱声。明哲保身,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选择,我也不例外。事后我也曾谴责过自己,但这件事并没有在我心中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人总是很容易原谅自己。
九月份处州的天气,依然是酷热难耐。我在车站下车后,看到各个学校的学长学姐们在车站门口接待新生,我找到了处州学院的接待点,坐着校车来到学校。
在校门口,看到了宏伟的学校大门,我就惊呆了。哎,山里出来的孩子果然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看了下手机,12点多了,想去食堂吃饭,可是手里大包小包的没地方放。
我傻傻的站在学校食堂门口的那棵小树下。12点半,还有1个小时收费的老师才会来。
风是热的,令我想起小学时写作文最常用的那句描述天气的话:“天热得向蒸笼一样。”高中的时候我对此嗤之以鼻,曾指着小表弟的作文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然后把它强行换成:“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但我现在却真实的体验到“蒸笼”两个字用得是多么贴切。
所以说,人长大了,不一定就会变得聪明。
我眼前是形形色色人,都是来报到的。无一例外,每个新生旁边都陪着一个或两个家长,在高高兴兴的说话,或跑前跑后的忙着。
只有我,一个人站着,大包小包,表情严肃。肚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于是我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食堂,放在餐桌上,去买饭吃。
那天,我是学校里最独特的一道风景。周围很多人注意到我了我桌子上的包,我妈当初用旧被单缝制的,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说,这个老土的傻子怎么不把东西放寝室去。虽然我一向低调,但那天我的大包裹确实很醒目——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就有学长主动来接待我了,并且向我推销电话卡,学校的校园卡。我以为每个人都会买一张的,于是就大方的也买了一张。
学长带着我到校门口的大公告栏,原来那里贴满了新生信息,班级,寝室等都有。学长找到了我报给他的专业和名字,然后帮我找到寝室,送我去寝室放东西。怪不等中午有人说我是傻逼,原来寝室就贴在校门口这里。
房间里有两张上下铺的床,靠窗的那张床位已经被两位尚未谋面的家伙捷足先登。
对于上铺还是下铺,我踌躇的很:上铺我每天得爬上爬下,下铺则要多洗很多次床单。我在爬床和洗床单之间摇摆,最后一咬牙,决定选上铺。这是一个让我后悔了四年的决定,因为我下铺的兄弟从来不洗床单,而我每天都在爬上爬下。
把东西放在寝室后,学长就带我去了报名的教室,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就在里面,我走了。”
我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把学费交给班主任后,班主任给我发了张电话卡和寝室的钥匙,我就懵了,我特么居然一到学校就给骗了100块钱买了张多余的电话卡。
回到寝室,感觉很累,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黑,寝室里的灯光惨白惨白的,让人很不舒服,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
寝室里已经有两位室友回来了,在一阵寒暄后,我认识了两位在我四年生活中扮演了极为重要角色的人物:面包和大饼。当然,这些是绰号,我取的,后来广为流传,以至很少有人再叫他们的名字。
有一次一个女孩打我们寝室座机找面包,大饼接的。那边说“我找包勉”,大饼一听,说:“你打错了!”就把电话挂了,片刻后醒悟过来,已铸成大错。面包非说是他老婆打来的,并说大饼是蓄意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大饼有口难辩,被迫用五包康师傅方便面来了结这件事。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替大饼辩白了几句。面包双眼直视着我,伸出一根指头,很干脆地说:“一包!”我伸出两个指头,面包摇头,说:“一包半吧。那包你吃面,我喝汤。”于是成交。
大饼从此慨叹人心不古。
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番茄回来了,番茄居然和我同寝室的,靠窗的上铺就是他的位置。
晚上寝室熄灯后。我们寝室的第一个卧谈会就是讨论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