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一脸天真和善良的表情,我想,我一定不能伤害她。
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恩,说吧。”
“大学我们在一个地方哦,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学校?”说完我就知道我是多此一问,肯定是番茄那知道的。
“我不告诉你,嘻嘻。”她撅着嘴,显得有些可爱和俏皮。这样的她,其实真的挺漂亮的。
青菜拿着那个过时的诺基亚问我:“我可以用这个手机吗?”
“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用的,只是,现在它丑了点。”我说。
“没有啊,我看它很漂亮哎,你看,比你自己的那个好看。”
我和她一起买了她的第一张电话卡。
漫长的暑假,我们去找工作的第一天,青菜就找了一份临时工,在一家饭店做收银员,800块钱一个月,包吃住。而我和番茄、临安找了三四天,都没有找到工作。我不得不承认,女的找工作比男的好找。什么服务员,收银员,老板都喜欢女的。
临安家是县城的,这几天我和番茄都住在他家里。青菜所谓的包吃住,吃的就是饭店卖剩的菜,住的地方我也去看过,在饭店楼上的一间仓库,环境非常之差,里面堆满了米和面粉之类的东西,在空的地上放了一张草席,就是青菜睡觉的地方,和青菜一起住的还有一个收盘子擦桌的女生。
番茄没找到工作回家去了。我找了一份快递公司的送件员的工作,没吃住,800一个月,公司给我一辆三轮车,一个破手机。炎炎夏日,我骑着电动三轮车,到处跑,两天下来,我晒的跟个非洲黑人似的,黑色系数和奥巴马有的一拼了。
工作的第三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是青菜的。青菜自从买了手机卡后,喜欢和我发短信,她说,发短信省钱,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喂,怎么了?”我问她。
“你能来饭店门口接我吗?”青菜带着哭腔。
“你站着别乱走,我马上来。”我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
骑着快递公司的破电动三轮,向着青菜打工的饭店疾驰而去。一路上,我都在想,青菜不会是被什么男人欺负了吧。我越想越觉得可怕,这破三轮怎么就这么慢啊。
我见到青菜的时候,她一把扑到我的怀里,一直哭,一直哭,我问她怎么了,她都没有说,只是哭。我心里就更加的害怕,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我骑着破三轮,载着她没有目的的瞎转,她坐在后面,靠在我的背上。午夜12点的街道,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凌晨一点,我们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幸好夏天的午夜,并不寒冷。我问她:“晚上怎么了?”
“我不想去那里打工了。”青菜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为什么呢?”
“和我住一起的那个女的,每天晚上都带男朋友来一起睡,我也就忍了,躲到米袋后面,用毯子把自己蒙起来睡觉。可是,她男朋友晚上还带了一个男的来,那个男的还说要和我一起睡,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跑了出来。”青菜说着说着,又有了眼泪。
我的心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没想到,青菜还没有出社会,就碰到了社会上阴暗的一面。
“不想去就不去了吧,我们明天再去找别的。”我对她说。
“恩,好。”
我们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会,她和我说:“明天起,我就跟着你吧,我不想去工作。”
“我没有钱,你跟着我要挨饿的。”
“挨饿我也愿意。”
“看你都这么瘦了,再饿就成竹竿了。”
“等你以后有钱了,再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好了啊。”
那一刻,我有种感觉,我是幸福的。
那时候的我们,都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以为这样跑了,老板肯定会找我们算账的,工资肯定是不敢跟老板要了,青菜害怕明天去拿东西,会被老板扣下来。所以我决定连夜去把青菜的衣服等东西拿回来。
我让青菜在楼下等我,我去推酒店的后门,已经锁了。我取出一张卡,从门与门框的缝隙里塞进去。折腾了三四分钟,门终于被我弄开了。
在二楼仓库,我打开灯,三个人睡的跟猪似的,一个男的躺在青菜原先的那张席子上。青菜的衣服被他散了一地,很显然他翻过青菜装衣服的包,我忍着一肚子火气,把青菜的衣服收拾进她的包里。走的时候,我狠狠的踹了那个男的肚子一脚。
被我踹的男的,吓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我看他坐起来,就补了一脚,把他踹倒回去,那男的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我看另外一个男的也醒了,就往楼下跑,顺带把门带上。
我带着青菜逃也似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后面传来那两个男的骂声。
我们没有地方去,就在网吧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两个都眼圈黑黑的。疲惫极了,很想睡觉。我去快递公司把手机和三轮还给老板,结果被他骂了一顿。我带着青菜在临安家睡觉。我一觉醒来,下午三点了。青菜还睡在我旁边,表情很温和。我去外面买了两份炒面,我们两个午饭都没有吃,肚子很饿。回来的时候,青菜已经醒了,正在到处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