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四人同时惊叹这老人的功力之高,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突然,张青松忽然听见另一行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却是烽火教主和绿羽令主两人。
张青松对烽火教主和绿羽令主的到来感到惊讶不已,但内心又有了一份欣喜,道:“令主和教主为何也到了这齐王故宅之中来?”
绿羽令主仍不改以前她那冷峻的口吻,道:“维护武林至尊令之责,岂是你小子独有。小子,你说飘渺剑客功力已复,他现在在哪里?”
张青松听出她语气虽仍冷峻,却并无恶意,不由笑着答道:“彭泽湖畔。”
但是烽火教主这时见张青松与老人对了一掌,面色苍白,立时无比关怀的道:“小哥,你受伤了么?”
她的话柔和亲切,张青松心中一震,想起她可能是自己的亲娘,全身微微一颤,心中激动万分。
但他却不敢贸然相认,只是两道目光怔怔的盯在烽火教主的脸上,瞬也不瞬一下。
烽火教主也是全身一颤,低声道:“小哥,你为何这样看我?”
张青松实在激动万分,但他强作镇定,只低声道:“在下有几句话想请教教主。”
烽火教主柔和的笑道:“小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张青松突然问道:“教主,你有孩子吗?”
张青松仍然是那次在伏龙山下的那句话。
烽火教主全身又是一颤,笑道:“小哥,你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张青松全身一凉,万分的失望,喃喃道:“是的,我是问过了,请恕在下失态了,教主。”
说着竟是暗然欲泪。
烽火教主也在同时猛然转过头去,单手掠了掠发丝,有意无意之间,黄袖在脸上一拂。
这些细微的动作哪能瞒得过张青松。
张青松一旋身,转到她的前面,低声道:“教主,你为何挥泪?”
烽火教主忙掩饰道:“没有,没有。”
烽火教主急急的又檫试了一下眼角,接着对张青松一笑。
张青松迷茫了,他将一眶泪直往肚里吞,悲声道:“教主恕我失礼了。”
说着他脸上又现出了以往那落漠的神色,朝地道之前缓步走去。
烽火教主却是飘身到了他的身前,急声问道:“小哥,你要去哪里?”
这时张青松一反刚才的满脸希冀的热情,只冷冷答道:“教主,那小弟是武尊萧天剑前辈的后代,他爹爹正与武林三奇侠赶往洪泽的途中,绿羽令主不是也要去看飘渺剑客么?在下有个不情之求,就是请教主将他带去见他爹爹吧。”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蓦听萧啸天怒声道:“我不和她们一起去。”
说着金光一闪,竟和绿羽令主打了起来。
原来张青松与烽火教主说话之际,萧啸天与绿羽令主一直在互相怒视,运功准备出手。
萧啸天虽不知为何,但他直觉的意识到绿羽令主似乎对他不怀好心。
张青松心念一动,立知又是绿羽令主那仇视一切用剑之人的毛病发作了。
张青松虽对绿羽令主已敌意全消,但他对绿羽令主的仇视用剑之人的这个恶习大生反感。
只见他沉吟了一下,忽又转回,喝道:“小弟住手。”
顿时,只见金光一敛,萧啸天已经停手,但绿羽令主却猛地一掌劈去。口中怒叱道:“我不劈死你这小子,枉称绿羽令主。”
随着左手一挥,三点绿影射向了萧啸天而去。
只听张青松低哼了一声,接着,他单臂一挥,已将绿羽令主的掌力挡了回去,接着一晃身挡在萧啸天之前,伸手一划,三根绿羽令更到了他的手里。
只听他冷冷道:“小弟,请你将金剑借我一用。”
萧啸天递过金剑,张青松接在手里。此时突听烽火教主大声道:“小哥!你要怎样?”
张青松气愤的道:“绿羽令主仇视一切用剑之人,满手的血腥,不知多少人枉死在她的手里,今夜我已忍无可忍,我便要用剑杀了她。”
绿羽令主一听,蓦地发出一阵惨笑,道:“好啊,小子,你毙我绿羽林的总管刘姥姥,我饶你不死,你还要插手管起我来了,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青松不禁大声道:“令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绿羽令主尖声道:“你敢!”
张青松蓦地手中金剑一下刺出,大喝道:“令主,今夜我非杀你不可。”
一代武林尊主所用的至高驭剑之术顿时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尽是何等凛厉,顿时间,但见金光暴现,眨眼间便罩向了绿羽令主周身。
绿羽令主念头尚未转过,剑锋已及咽喉,她哪能躲闪得及,顿时一声凄厉的大叫,面如死灰。
那余光忽敛,张青松金剑架在她的颈下,激动的厉声喝道:“令主,你还仇视用剑之人么?”
绿羽令主厉叫道:“你杀吧,小子,你不敢杀就不算人。”
绿羽令主气恨得全身抖颤不止。
张青松因烽火教主否认有子之下,失望之余,对人生感到灰暗又痛恨,一时激动,这股气便发泄到了绿羽令主的身上。
他双目射出两道杀光,金剑一紧,只见绿羽令主颈下涔涔鲜血直流,顺着剑身流至剑柄,一滴一滴的血从他握着金剑的手腕上滴了下来。
烽火教主看到这种情形,顿时脸色惨变,惊得嘶声狂叫道:“孩子,你不能杀她。”
张青松听到烽火教主的话,更加愤怒的道:“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张青松此时却是一声狂叫,那把剑跟向前递出了半寸。
烽火教主一见,顿时全身一凛,又叫道:“她是你的姨母,她是你娘的妹妹啊!”
张青松双目凸出,更加狂叫道:“那么我娘是谁,你说,我的娘是谁啊?”
烽火教主顿时面现哀痛之容,轻叫道:“天啊,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承认?我虽然生下了你,但我并未尽到一个做娘的责任,我怎能承认啊!”
烽火教主说着突然掩面一阵痛心的哭泣,接着又喃喃道:“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一直没有勇气承认啊。”
场面上一时间静了下来,无比的寂静,无比的静,同时也万分的紧张,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青松慢慢将金剑撤回,绿羽令主顿时昏绝了过去。
张青松的全身一阵狂颤,两道自光盯着烽火教主一瞬也不瞬。
烽火教主也微张着嘴,同样的望着张青松。
那是他们渴望了太久太久的幸福时刻,最兴奋,也最痛苦,最开心,也最刺痛。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与场景。
可是他们却彼此呆视着,谁也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们不知道,一旁呆呆看着张青松的萧啸天就更加不知道了。
空气好像冻结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刻,一直到永远。
突然张青松“哇”的一声大哭,嘴里凄楚的狂呼一声:“娘……”
那声音顿时响彻了这一片不大的空间,也将一切已经被束缚住了时间与人们的思绪的枷锁打破,一切便就这样继续了下去。
猛然间,只见张青松朝前一扑,跪在烽火教主的身前,两手紧紧的抱住她的两脚,痛哭道:“娘,对不起娘的是我啊,我不能承欢娘亲膝下。娘啊,松儿好想念娘啊。”
他声泪俱下,哀哀痛哭。
十几年的积怨化成了点点的血泪,抛落在母亲的膝前。幼年时候惨痛的回忆,使张青松尽情的哀哭,尽情的发泄。
烽火教主也泪如雨下,全身一阵阵的抽搐,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青松却是已经扑倒在娘亲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在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幻想过母亲的怀抱,不知道在多少个梦醒的深夜里,哭泣着寻找妈妈。终于,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我也有了妈妈,此刻的她就在我自己的身边。
仿佛做了一场梦,又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
太累了,他真的太累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复原,又接连动用功力。在母亲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刻,张青松幸福的昏倒了过去。
烽火教主一脸心痛的轻轻抚摸着张青松的头发,抚摸着他的脸,一滴滴酸楚的泪刷刷的滴落在了张青松的脸上。
张青松的眼角也流出了一串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在了母亲的腿上。
烽火教主怔怔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张青松,庸手轻轻将他眼角的泪水檫试干,这才满脸慈爱的盯着这张俊俏的脸。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青松终于睁开了眼睛,自己的母亲还在,一双温暖的手臂就这样护着自己,抱着自己。好幸福……眼角情不自禁的狂飙了一串泪。
良久,良久,烽火教主轻抚着张青松的头顶,柔声道:“你起来吧,孩子,一切噩梦都过去了,你娘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么?”
张青松收住哭泣,他低声应道:“娘,是啊,松儿再也不离开娘了。”
烽火教主点点头,可眨眼间又泪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