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守值镖师双目却是在心底里一阵打转,微微的感到有些惊诧。
只听他试探着问道:“啊!还有这等事,那必定是十分贵重之物了?”
只听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老妇道:“咱们乡下人,大老远的跑来金陵大城投镖,贵重不贵重,咱们也不甚明白,只知先祖传下这三箱物件,数百年来无人开启过,只是交代后辈子孙,说是万万不能遗失。”
那守值的镖师一听这等说法,心中就更加的惊诧了,不由子啊心底里暗暗忖道:“这到底是何东西?看来他们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先瞧瞧看才是。”
此时的他举目瞪视这三人,道:“喂,你们想不想投镖?天下哪有投镖之人不知所保何物之理?”
三位老人互相面面相觑了一阵,只听左面的那个老人对另外两位老人道:“如此一来,岂不坏了咱们祖传的规矩了?”
站在中间的那个老人沉吟了一阵,这才一咬牙,道:“既然他们定要看,想来另一家镖局必也一定要看的。这样吧,看就让他看一下吧!”
那守值镖师闻言,心中不由暗道:“我就不信你们真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只见那灰衣老人拘谨的望了守值镖师一眼,这才郑重的道:“好,就这样,咱们给你看,但你不可传扬开去。”
那镖师忙一个劲的保证,道:“那是当然,你们放心就是。”
于是,三个老人立时将提在手中的红漆箱放在了地上,并小心翼翼的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来,颤抖着手将三只红木箱上的铁锁逐个的开启了。
然后三人一个分站在一口木箱之旁,轻轻的将箱盖揭了起来。
顿时,那守值镖师猛地连退了三大步,双目圆瞪,嘴巴大张,一时间久久出声不得。
最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一声惊叫:“啊!”
就见在地上放着的三个红木箱里,发出了耀人目眩的光华,竟然是满满的盛着三箱钻石珍宝,那透红翠绿,琳琅眩目的珍宝一时间把那守值镖师惊呆了!
只见他呆了半晌,顿时一个急转,反身便跑入了镖局里去了。
只片刻的功夫后,便从镖局之中走出了两个双眼精光闪亮,太阳穴高高隆起的中年大汉来,这两人正是金陵农业镖局的正副镖主通臂铁手连城璧和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
此时,这两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位刚才奔进镖局的镖师就在两人的身后叽里咕噜的说着话。
两位镖主大步走至三位老人的面前,先对着撒安慰来人行了一礼,这才谦声道:“三位贵客既是来敝局投镖,请进,请进。”
那正镖主通臂铁手连城璧说着,目光一掠,下意识的扫了地上的三只红木箱一眼。
就见他单手一挥,命令手下的人道:“快帮三位贵客将货搬进去。”
三个老人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连忙一人提起一口箱子道:“不用,不用。还是咱们自己来!”
另外一位老人道:“咱们乡野之人不太懂得贵局的规矩,咱们要将这三箱祖传宝物,运往洪泽湖滨,不知镖局可否接纳!”
通臂铁手笑道:“本局乃是做生意的,哪有不肯接纳之理?”
只听那老女人道:“啊,这样好了,近来那些王八羔子劫贼却也实在闹很太凶了,有贵局保镖,虽不能说万无一失,可就要安全多了。”
“岂不是?再说如本局途中有何闪失,本局理应负赔偿之责,三位老人请放心吧!”
通臂铁手连城璧说着,双目中露出了欢愉之色,只见他双手一拱,继道:“三位贵客请,敝局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只听那灰衣老人道:“贵局誉满天下,想来一般小狗盗之流,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们是万分的满意了,只不知贵局准备何时起程呢?”
那副镖主欧阳离火忽然插口,道:“贵客之货物,贵可敌国,为使不走漏风声,事不宜迟,咱们就决定今天中夜起程吧!”
那青衣老妇连声答道:“有理有理!就今夜起程吧,免得夜长梦多。”
事情既已决定,众人便即准备押镖的一切事宜去了。
当夜,农业镖局聚集了全局高手随行,同时派人星夜将这一笔买卖报告了魔神宫总坛的无极地魔。
那正副镖主通臂铁手连城璧和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亲自督镖上路。
这三个红木箱本是轻便之物,但却雇了三辆大车。大车之上,严密的以黄幔遮挡着,三个老人则坐在车中,双手抱着红木箱。
农业镖局的镖师共有两百人,正镖主领先,副镖主随后,一路从金陵城中向洪泽湖进发。
一路渡江往北,三辆大车沿着一条泥路缓缓而行,当夜车行至六合镇的时候,便在镇上宿店过夜。
三老各抱着红漆木箱,宿在一间较为清净的上房之内。
三更过后,店外突然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停在了六合镇酒店之外。
那一行人就在农业镖局一众人所住宿的这家客栈歇脚。
从窗外看去,来人竟是清一色的紫衣人。只片刻后,场上一切顿时清静了,料想,那些紫衣人也各已归寝。
就在这时,一条淡淡的影子却是神鬼莫测的出现了。
其轻功之神奇,真是武林未见,只一闪之间便至农业镖局歇脚之所,掠至了对面的客栈之中去了。
此时,但见一盏盏暗淡的灯光从客栈的上房映出来,就见那条淡影轻悄如鬼魅般附在尚有灯光的窗下,似乎正在凝神倾听。
此时,只听从那窗中传出了一个冷峻的口吻。对静立一旁的那人道:“连城璧,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却毫无功绩,帝君对你已经十分的不满。如若这次成功了,你便大大的立了功,帝君说,将提早解去你被制的穴道,放你归田。”
另一个正是农业镖局通臂铁手的连城璧,只听他恭谨的回答道:“蓝匕大护法,此事保管在我身上,只要帝君能顾及连某人妻儿满室,放我早日归家,我还有何话可说?”
原来那蓝匕大护法便是魔神宫原蓝匕坛主,如今蓝匕坛为碧眼神僧主持,蓝匕坛主却被调任为魔神宫总坛的大护法。
只听蓝匕护法轻笑道:“连城璧,你不可轻率,据你所说,这三个老人满身土气,且不识武功,我看未必就如你所言。这其中只怕还有蹊跷,你得小心从事。”
连城璧一声得意的哈哈大笑,对坛主道:“连某待三位老人面相忠厚,决非说假话之人,如有差失,连某愿受完全责任。”
蓝匕坛现任坛主一声冷哼:“哼,你先别夸口,三老人来历不明,且称那珍宝已然数代相传,从未开启过,此话显然不真。”
只听连城璧道:“蓝匕大护法又何以证明?”
蓝匕坛主道:“如果是真,他三人又岂肯在农业镖局前,当众启视,连城璧,这道理你都不懂么?”
只听连城璧道:“非是不懂,只是三人举态土气拘束,且又看不出丝毫会武的迹象,如认这是圈套,他们与农业镖局无仇无恨,有何动机?”
此理甚明,蓝匕坛主一时间不由哑口无言。
但是,那另外一边,却是副镖主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在此时插话,说道:“不过,这也有可疑之处。”
两人不由起身问道:“疑从何来?”
欧阳离火顿了顿,答道:“据我看,三老并不信任本镖局,从他们手不离箱的举动看,显然是不信任的表示。而且二男一女,是何关系,本局之人也绝未探出。”
只听坛主道:“你是说三老有些神秘么?”
只听欧阳离火道:“是!欧阳离火还有一事尚未说出,那更使人动疑了!”
坛主问:“何事呢?”
欧阳离火回禀道:“这三老来时尚牵有一匹红马,那红马魁伟雄壮,不知如何,本局的马竟好似都有些怕它,你说怪是不怪,而且……”
那连城璧立时接口道:“怎么早不说?而且什么?”
欧阳离火接着道:“那匹马说来也怪,无人照料之下,竟始终跟在一辆大车之后,寸步不离,此马若非经过严格训练,何能如此?”
便在此时,躲在窗下的那人却是一溜烟,瞬间飘身上了屋面,同时,运起轻功,身子便轻如飞絮一般,绝无半丝声响,眨眼间便隐入了客栈之中消失不见。
只过去了片刻的时间,那道人影却又复出。
但是,此刻在他的手下却是多了一人。那人似被点过穴道,被他夹在腋下,如夜鸟一般飞出了客栈。
往客栈外奔了一程,那道人影便在一个僻巷中停住了身形。
顿时现出了一个灰衣老人的身影来,在他的肋下挟住的竟是一个紫衣人。
只见他一掌拍醒了那人的穴道,恐吓对方喝道:“你要活命,便将我的问题从实说来。”
那紫衣人竟面不改色,冷笑了一声道:“死活悉听尊便,要我出卖帝君,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