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晴朗的周一,一节数学课上,同学们都在认真听课。数学由郑老师授教,郑老师是一个废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很严格的一个人,听说他的眼是小时候不小心弄瞎的。这天他让同学们做练习题,正当老师忙在辅导同学的时候,丰致亥却在后面玩着杂技。他成功地引来了桂倩苇的注意,桂倩苇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都忘了遵守课堂纪律了。
不知何时郑老师就出现在身后了,桂倩苇当下被吓青了脸,已经做好被打手掌的觉悟了。庆幸的是,郑老师只说教了一轮就走开了。
“讨厌!”桂倩苇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然后坐好了。第一次被老师说教了,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丰致亥却不以为然地在后面嘻笑着。
“我再也不跟他玩了!”桂倩苇笑着地跟路裁舰说。
“你每次都这样说。”路裁舰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眉看着桂倩苇。
“……”桂倩苇欲言又止,我说过很多次了吗?我记得这是第一次这样说啊!
1993年9月,桂倩苇升上二年级了,老师又重新编排了座位。桂倩苇和路裁舰分开了,她那之后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很喜欢跟他坐在一起,很喜欢跟他说话。他话虽然不多,但很会关心人,是个很可靠的人,跟他坐在一起会觉得莫名的安心和愉悦。分开坐之后,桂倩苇跟路裁舰说话就变得少之又少了。
虽然后来,还是跟从前一样和男同学们追逐打闹,嘻哈大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像少了什么一样,一直被一种奇怪的不安感围绕着,让她莫名着急。
那天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天突然就下起雨来了,他们班就改成自由活动了。部分同学到外面看着雨儿,有的在课室里聊天,桂倩苇也在聊着。过了没多久,男同学又来挑逗她了,随后,她又和他们追逐起来了。正当她开心地玩着之时,丰致亥鬼鬼祟祟站到她的座位边,神秘地到处张望一下之后,准备往桂倩苇的抽屉里放什么东西。桂倩苇突然跑回来了,他马上收回东西。她好奇地看着他,呆了一下,这时后面又来一个男同学拍她的肩膀了。
“快去追他啊!”丰致亥借机嬉笑着说,桂倩苇听后,没头没脑地追出去了。见她跑掉了,丰致亥马上把东西放入了她的抽屉里,马上闪人。路裁舰在座位上,用余光看着那一切,皱着眉却装着没看见就没作声。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回家了。桂倩苇跑回座位上休息了一下,准备拿书包回家。这时她意外地发现,抽屉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屉里里?谁放的?难道…….
桂倩苇心急地看了看周围,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紧张又焦急地等待着。突然,丰致亥出现了。
“这是你的东西吗?”桂倩苇拿着信封,小声地问。
“不是!”丰致亥果断地说,然后趁着桂倩苇在发呆,马上溜走。剩下桂倩苇还在原地捉摸着,她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谁会往自己的抽屉放东西?不会是放错地方了吧?要不打开看看?
桂倩苇背起书包,边走边想,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桂倩苇!”原来是二班的丰铭智,他是少先队干部,比较袖珍的一个男孩,记忆中跟他没什么交谈。
“什么事?”桂倩苇惊讶地问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下!”丰铭智神秘地阴笑一下,然后转头走掉了。桂倩苇真是蒙了,什么情况?神经嘻嘻的!
桂倩苇回到家,躲在房间里。看着信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打开看看,里面竟是一张贺卡。她紧张地读完信里的那些文字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惊恐万状。她万万没想到那竟然是丰致亥给她的情信,丰致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情信,那真是太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对感情的认知远远未到那种程度,怎么办才好啊?如果要用比例来形容桂倩苇当时的心情,那就是:1%的喜悦+99%的惊慌。
第二天上学,桂倩苇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了。当丰致亥再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变得不知所措了,只知道傻傻地笑着。丰致亥仿佛平时一样,满眼含情地看着她浅笑着。之后,桂倩苇和丰致亥的关系就变得很尴尬了,根本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交谈和玩耍了。
接下来的日子,桂倩苇一天比一天变得沉静起来了。她每天都在烦恼着这件事,根本活跃不起来。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一天放学后,桂倩苇呆呆地独自走在放学的路上,突然同班的女同学欧欢珍追上来拦着她,欧欢珍跟她是同一个村的。
“这是丰致亥要我交给你的!”欧欢珍把一块玉佛塞到桂倩苇手里,还没等桂倩苇反应过来,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桂倩苇目瞪口呆地看着玉佛,整个人似瘫痪了的主机一样,黑了一片。当她意识到不能收下这东西时,欧欢珍早已经不见影子了,她只好拿着这件“礼物”回家去了。
晚上,桂倩苇躺在床上,小心地看着这块玉佛,拿着它就似拿着定时炸弹一样,让她全身心都进入了恐慌之中,放开手又怕会它爆炸。
丰致亥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啊?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告白,一直没给他回复?这根本不是在送礼物啊。感觉送来的根本不是礼物,而是死神的索命绳。如果他送来的一朵野花的话,她反而会很乐意收下的,但现在真的乐不起来,怎么办啊?要还回去么?但是,还回去的话,会不会伤到他?他会不会认为我不想跟他交朋友了?我很清楚送诚心送出的礼物被打回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啊!神啊!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啊?
桂倩苇最后最后还是下不定主意,只好找到一条链子把玉佛挂在脖子上。玉不离身地保管着,还时不时地摸摸它还在不在。挂着它就似挂着大山一样沉重,她每天都期待着,丰致亥快点把玉佛要回去,像小敏要回她的“大豌豆”一样。
路裁舰默默地看着变得神情恍惚的桂倩苇,他也变得更寡言少语了。
“大佬!你看,她马上就把玉佛戴上了。我看她一定是个见钱眼开的贪钱怪物,收了大礼就不理你了,还是早点甩了吧!”丰致亥的小弟丰炳英蔑视地说。
“……”被小弟这样说,丰致亥觉得很丢面子,脸当时黑了起来,凶巴巴地盯小弟,又恼羞成怒地看着桂倩苇。
惊恐的日子过去了半个月之后,态度嚣张的丰炳英给她送来了一封信,是一份决绝信。桂倩苇傻笑了一下,没把它当回事。说什么分手啊?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吧,而且我也没正面回复过他的表白,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记忆中,自从收到他的情书之后,我们连话都没好好说过,真是莫名其妙!
那之后第二天放学,欧欢珍又突然出现在背后。
“桂倩苇,丰致亥叫我要回玉佛。”欧欢珍依旧事不关已的表情。
“啥?给你。”桂倩苇石化了一秒,然后就想都没想地用颤抖的手从脖子上取下玉佛还给她。欧欢珍走了之后,桂倩苇突然觉得轻快了许多,她笑起来了,跳唱着回家去了。这事应该就这样完了吧,以后又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了!
正当桂倩苇以为一切又会回到从前的平静时,误听谗言的丰致亥正和他的小弟们计划着报复,厄运之手正伸向着全然不知危机来临的桂倩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