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你我与他走的过近而受了波及。”孟宁远说道。
楚沄汐点了点头,也是理解,“我明白,他伤得重吗?”
“主要伤了肩胛,伤了筋络,得养一段时日了。”想起昨夜见到温子玄时,温子玄已然有些撑不住,刀伤很深,失血不少。
楚沄汐未语,心中也有些担心,孟宁远所说定是捡了轻的,严重之处还是有所隐瞒,这些楚沄汐都能够想到。
这青衣的天说变就变,出城的时候还是好的,这会又阴了下来,孟宁远看了看天,不禁皱眉,“我们快些走吧,这天色又不好了。”
楚沄汐抬眼望去,也是叹气,“这地方真是奇怪。”
孟宁远点头,先加快了马儿的速度,楚沄汐与冬儿紧随其后,这一路上虽然天色阴沉,却还好没有下雨,只是风吹的很急,直到入了临邛地界,风才缓和了下来。
“再往前走就是临邛县了,这个地方是灵关道出CD第一站,与严道类似,是商队多聚集之地,今日未时尚早,可以去街上走一走,听一听卓文后之事。”孟宁远说道。
楚沄汐闻言也是点头,“如此甚好,一直以来都是传遍九州的传说,如今到了她的故里,自然要听一听这里的故事。”
到了城门处,三人下了马,步行入城门,果然如孟宁远所言,这临邛也是富庶之地,人流繁盛,三人先去了驿站处租了屋子,冬儿将三匹马牵去了马厩喂草,楚沄汐与孟宁远出了驿站,在街上闲逛。
孟宁远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茶舍,便对楚沄汐说道:“蜀地本就茶之乡,我们去茶舍小坐吧。”
“好,听你的。”
二人在茶舍坐下,伙计很快便上了茶,并询问吃食,楚沄汐要了几种点心,伙计便退下了。
正在二人品茶之际,茶舍东侧的木台上多了一个老者,缓缓而坐。
楚沄汐正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我们临邛的梁翁,原来是卓府的管家,岁数大了,无事便来此处讲一讲那卓家小姐卓文后的事,我们都听腻了,不过梁翁人好,众人也就依了他了。”旁边一桌客人接了楚沄汐的话,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楚沄汐点头示意,“多谢。”
那人不再搭话,喝了几口茶与同桌人一同离开了。
楚沄汐笑道:“这临邛人还真是热络,将卓文后之事,倒是衬了我的心意。”
孟宁远吃着点心,喝了口茶,“那就听听吧。”
“那时的大小姐可是极美的,卓公富甲一方,却偏偏无奈自己的女儿与那司马中郎私奔,哎,孽缘啊。”老人家说着,竟也透了些许无奈。
楚沄汐颔首轻语,“这卓公是谁啊。”
“应该是卓文后的父亲卓王孙,贩盐冶铁,原是赵国人,后被嬴政迁至临邛,据说冶铁之术是卓家世代之传,父亲曾说过此人极具头脑,可谓商家之首。”孟宁远解释道。
楚沄汐很是惊讶,“这卓文后的家世竟如此之高,我之前只知道她与司马相如的事,到没细究过她的家世。”
“所以说有传言说当年是司马相如看中了卓家的家世才谱了一曲‘凤求凰’动了卓文后的心。”
楚沄汐未语,继续听那梁翁说着。
“那日,卓公宴请王县令与司马中郎,司马中郎的一曲‘凤求凰’可谓天人之作,大小姐本就善音律,自是倾心于他,可惜啊,卓公不愿委屈爱女,却使得爱女与之私奔至CD,后经辗转,方才回了临邛开了一间酒肆,二人甘于清贫,厮守终老。”梁翁双眼微红,叹了气。
此时有人问了一句,“听说那司马相如也是要纳妾,被卓文后阻止了。”
梁翁微嗔,“休得胡说,那是他被迷惑了心智,大小姐岂是那善妒之人,他最终还不是醒悟了过来,与大小姐厮守。”
楚沄汐闻言浅笑,品了一口茶,与孟宁远说道:“这梁翁可是护着那卓文后,不过所说那卓文后写给司马相如的信倒也是不知怎么流传了开来,不过最终的结果倒是好的。”
孟宁远亦是点头,“这些事情,听听就罢了,若要追溯,可是没有源头的。”
二人又喝了些茶,眼看天色已晚,便离开了茶舍,回了驿站。
冬儿见二人回来,上前询问,“公子,夫人可用了晚膳。”
孟宁远摇了摇头,“还未用,你去吩咐驿站吧。”
“是。”
楚沄汐与孟宁远回了屋子,换了件衣衫,方才在案几旁坐了下来,此时冬儿也拿了膳食进了屋,在案几上布菜。
“宁远,你可知这临邛为何叫临邛。”楚沄汐随口问道。
孟宁远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
冬儿在一旁听着却是接了话,“公子,夫人,小的今日却是听说了些。”
楚沄汐笑道:“哦?说来听听。”
冬儿看了孟宁远一眼,见孟宁远点头示意,继续说道:“今儿到了这驿站后,也是无事便与驿站伙计说了会话,这临邛应是那秦惠文王灭蜀之后所建,与CD、郫县一同用于抵御外敌之用的,有的传言还说张仪曾参与此事,这张仪是谁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一听,临邛因临近邛族得名,小的就知道这些了。”
“嗯,很好,出门在外多打听些多知道些东西是好的。”孟宁远对冬儿说道。
冬儿弯腰行了一礼,“是,公子。”
孟宁远摆手,冬儿便退了下去。
待冬儿走后,楚沄汐拿起碗箸开始用膳,“这张仪是谁啊。”
“秦惠文王时被封武信君,师从鬼谷子,善于游说之说,是一个能人。”孟宁远回道。
楚沄汐看着孟宁远一笑,倒是让孟宁远有些疑惑,“你看着我笑什么?”
“我发现,你知道的好多,这一路上我问的一些事很多你都知道。”楚沄汐轻声说道。
孟宁远却是一笑,“自小父亲让我看书习武,两者有一不善都是不行的,而且父亲游走多地,很多事都是他回来说与我听的,如今看来,倒真是受益于此。”
“父亲睿智,教子之法也是极好。”
孟宁远夹了鸡肉放在楚沄汐的碗中,“多吃些,这些日子都瘦了。”
楚沄汐点头浅笑,“你也是。”
用过晚膳之后,楚沄汐觉得无趣,便披了外衣,拉着孟宁远去了院子中坐下,“在CD待几日。”
孟宁远想了一会,说道:“CD主产丝绸,铜器,于陶瓷倒是没有太多,不过我想着与CD的官寺有些往来,如此今后经过此处也有好处,这不是刚认识了温子玄,他是CD人氏,也能帮上一些吧,如此便要在CD多待几日了,少则四五日吧。”
“CD的官寺,可是从没有过往来?”楚沄汐问道。
“没错,从未有过,所以有些难,必须将此事办妥。”
楚沄汐点头,“也不要太过担心,孟家是做正经生意的,经得起官寺的查验。”
没有闻言却是笑了,“沄汐,并不是所有的官都像滇池新来的韩太守那般守法的,若是碰上了如李觅之人,恐怕有些为难啊。”
想起李觅,楚沄汐也是摇了摇头,“总是贪官多,官场不好办事也是常态。”
“是啊,明日启程,到了CD再做打算吧。”
见孟宁远有些烦心,楚沄汐便转了话,“你看这天色,明日定是个好天气。”
孟宁远闻言抬了头,虽然是夜里,却也能看出一二,“嗯,不好的天气总算是过去了,那青衣倒是个雨多的地方,只去了两日便下了一夜的雨,今日起程时那也是要变天呢。”
“我是不喜,滇池还是不错的地方,至少我们都习惯了。”
孟宁远亦是赞同,“我亦然,时辰不早了,外面也凉了,回屋吧。”
楚沄汐点了点头,也有些困了,“回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到了CD就好了。”
说罢便随孟宁远回了屋子,简单拾掇了一些东西二人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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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邛:巴蜀四大古城之一,古南方丝绸之路西出CD的第一城,四川省首批命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始建于秦惠文王更元十四年(公元前311年),迄今已有2300多年的历史,是西汉才女卓文君的故乡,素有“临邛自古称繁庶,天府南来第一州”之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