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翰墨与其夫人的感情甚好,夫人的小心思他都能够记在心中,楚沄汐不禁对翰墨有了好感。
“郎君唤我何事。”众人回首,门口处进来了一抹碧色身影,身材较一般女流稍微高挑,一身碧色的曲裾深衣衬得腰线格外优美。来人一见厅中坐着不少他人,顿觉失言,缓缓走近了翰墨,向众人稍稍福了身。
翰墨起身将来人让到身旁入座,众人皆是点头示意。
“此位便是我的夫人,小字若晗。”翰墨开口介绍道。
众人唤了韩夫人,谢若晗一一回礼,当看见何静茹时先是一愣,随即笑魇如花,“静茹?”
何静茹自是知道谢若晗看见了自己,虽然激动,却不能失了礼数,二人均是压抑了欢喜,“韩夫人,许久不见了。”
听见何静茹唤自己韩夫人,谢若晗嗔怪的回了话,“楚夫人无恙,还未忘了故人。”
何静茹并未在意,她深知谢若晗的性子,此时犹如小鸟般与众人一一见礼,其实为人很是豪放,“怎会忘了故人,如今倒是得见了。”
翰墨也了解自己的夫人,知她如此不能叙旧,便开了口,“夫人,你与楚夫人许久未见了,我与楚公孟公还有事相谈,不若你们去内院一叙吧。”
谢若晗轻轻点头,“是,郎君,楚夫人与我一同去内院吧。”说罢视线落到了楚沄汐的身上,整个前厅中,也只有这两个女眷了。“不知这位夫人可有兴趣一同。”
楚沄汐笑着回了话,“不打扰到夫人便好。”
“怎会,我初来滇池,正想多认识一些朋友。”谢若晗起了身,与楚沄汐及何静茹一同出了前厅去了内院。
路上,谢若晗明显放松了许多,也变得善言了,“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韩夫人有礼了,小妇楚沄汐,嫁与了孟家公子,是这位楚夫人的夫家妹妹。”楚沄汐缓缓道出来路。
何静茹也开口说道:“沄汐是轩鸿的妹妹,与你我有一岁之差,今年十六。”
谢若晗点了点头,“那我便直接唤你沄汐吧,你唤我声姐姐吧。”
楚沄汐恭敬的福了身,“姐姐。”
谢若晗虚扶了一下,以示接受了这个称呼。
“我们去花园吧,我也才是刚搬来不久,这座府邸倒是修葺的不错,花园中还有一处修在假山上的亭阁,算是院中的高处,可以俯瞰整个院落。”谢若晗家境还算不错,父亲曾是县官,后去了长安谋职,虽不是九卿要职,却也是有了门户,嫁给了翰墨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三人进了亭阁,谢若晗吩咐婢子去备茶点,楚沄汐及何静茹分别遣了铃儿碧儿去假山下候着了,一时间,亭阁中只有他们三人。
谢若晗已没了来时的拘谨,正与何静茹叙着话。“静茹你可知道我这次来滇池有多欢喜,当年举家离开郫县,便再未与你相见过,你我如今都嫁了人,而且都到了滇池,如此日后便能经常相见了。”
何静茹闻言却是一叹,“恐怕是不行,我虽然嫁到了滇池,人却不在滇池,夫家是经营丝绸生意的,常年与西域打交道,我已经随郎君在西域落脚了,此次回来还是因为刚生了子冉,回来让父母亲见一见的。”
“你不在滇池呀,哎,你来了滇池,我去了长安,如今我回来了,你又走了,等一下,你生了孩子了。”谢若晗兴奋的问着。
何静茹羞涩的点了头,“八月初七生的子冉,正名楚霄,九天云霄之霄。”
谢若晗一脸向往,“真是极好,那我岂不是做了姨母了,我也好想要个孩子。”
“自然会有的,而且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带孩子可是个苦差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何静茹的嘴角却是挂着笑。
谢若晗笑了笑,方才察觉自己冷落了楚沄汐,“沄汐妹妹莫怪,我与你嫂嫂多年未见了,难免多叙些话,倒是将你忘了,妹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你人可在滇池。”
楚沄汐也不介意,“姐姐与嫂嫂是多年的闺中好友,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无碍的。我在滇池,平日里多半是在夫家商铺中忙着。”
“你忙商铺之事,想来妹妹也是个聪慧的,你嫂嫂不在滇池,日后你可要多与我走动,不然我在这滇池,可真是孤家一人了。”说罢抚上了楚沄汐的手。
楚沄汐笑道:“妹妹自是愿意多与姐姐来往,只是姐姐到时休要烦了妹妹。”
“哈哈,怎会。”谢若晗爽朗一笑,让人十分舒适。
此时婢子将茶点摆上了案几,三人品了茶,便继续聊着。
楚沄汐先开了口,“姐姐,来滇池后,可有四处走走,滇池这地方虽然偏远,却是风景秀丽,如今秋意更浓,倒也有一番风味。”
“我也是如此听说的,只是一直打点着府中的事务,一切都是新的,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就说这府中的下人,我与郎君来此地时只是身边带了一个婢子一个侍从,其余的都是郑县令备下的,从管家护院到杂扫门房,里里外外也不少人,郎君为民官,时不时的家中还有要客,我实在是有些头疼。”想起这一月来的各种事情,谢若晗不禁蹙眉,虽然在长安时也是她来打理府中事,却也是有了规矩,如今倒是事事难为了。
何静茹闻言想到楚沄汐当时也是如此处境,曾听楚轩鸿说过,楚沄汐嫁入孟府不久便接管了府中事务,倒也是处理的很好,如今楚沄汐常年在滇池,若是她二人关系甚好,对楚轩鸿也是有好处的,“我随郎君在西域只有一所宅子,下人都是有数的,倒是没办法与你出力了,不过沄汐倒是打理着孟府,你二人应是能说到一处去。”
楚沄汐浅笑,“嫂嫂说笑了,我那毕竟是普通百姓之家,姐姐的夫君乃是民官,自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谢若晗倒是来了兴趣,“无妨,只不过要时刻备着有要客拜访罢了,其余也无什么不同,不知妹妹在打理府中事务时可有什么办法。”
楚沄汐闻言也不再推诿,“我接手掌家之事时也是头疼,孟府中下人有几十人,从月钱到日常生活所需,多少都需要过目的,我每月月末那日与管家对账,府中上下每个院子的婢子人数心中都有个大概,我倒是只要管好我院子中的婢子便好,刚到孟府时,我是让我的贴身婢子先做打探,再将主屋的下人一一见了面,对这些贴身之人的性子多少要有所了解,否则出了什么事都无从得知谁的嫌疑颇大。”
谢若晗听着,她平时倒是没有刻意的去记着人数、性子什么的,有事差遣,无事也从不过问,“这婢子的性子也要了解吗?”
楚沄汐笑着点了头,“若是有一日,两个婢子都有嫌疑偷拿了你的物件,你从一个婢子的身上找到了,二人却都说自己冤枉,你会如何判断。”
“自然是惩戒搜到了丢失物件的那个。”
“若是这个婢子平日里很是规矩,你多少了解她的性子,而另一个则是平日里就是个歪心思多的,是不是就会稍加犹豫,去细想此事。”
谢若晗点头,“没错,如果这个婢子平日里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人,我自然会细想,以免冤错了人。”
楚沄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这就是平日里对贴身婢子性子有所了解的用处,若是两个陌生人出了此事,定会断定搜出赃物的就是贼人,而不会去细查,贴身婢子若是都留了奸诈之人,那可是要出事的。”
谢若晗想起了在长安时她院子中还真有过此事,当时发卖了一个婢子,后来抓到了另一个,方才知道之前错怪了那个婢子,但也是晚了,人已卖了出去,无法挽回了。“妹妹此话有理,有些府中的事我还要多与妹妹相谈才是。”
楚沄汐回之一笑,“妹妹也是久病成医,夫家母亲将掌家之事交予我,我也只好尽力去做,以免不周到坏了事。”
“有个母亲管着多好,在长安时,我娘家还能稍有帮衬,如今到了滇池,郎君也是没有家戚的,凡事都是亲自为之,倒是多了不少无法周全之事。”
楚沄汐为何静茹及谢若晗续了茶,“日后妹妹还会来叨扰姐姐的,就先敬了姐姐这杯茶吧。”
谢若晗很是喜欢楚沄汐那从容淡然的性子,毕竟自己身上缺少的就是这份从容,拿起茶盏,与楚沄汐何静茹二人共饮了此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