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刚从楚府回来,有些事需要与你相谈。”
孟寻闻言,放下手中茶盏,“何事,说吧。”
孟宁远稍顿,从头道来:“今日沄汐的大哥与我说,前些日子楚孟两家要共通商道的打算是否要实施,他此次回滇池有一笔鄯善国的生意,正好趁这个时机让我去探查一番,看我孟家用这条商路是否可行。”
孟寻的申请稍加严肃,“前段日子与楚兄一同商议了此事,官寺、商路、商铺缺一不可,如今商铺算是稳定了下来,走走新的商路也未尝不可,而这官寺却是新来了一位太守,也该拜见一下了。”
“父亲说的是,儿子要与您说的第二件事便是这新太守。”
孟寻点头问道:“哦?你有想法?”
孟宁远稍加一笑,“也是今日方才有了好的想法,沄汐的嫂嫂与这新任太守的夫人是闺中好友,后父邀您明日一同前去拜见翰墨。”
“倒是又让楚兄费心了,我孟家来此地十余载,还是不敌人脉缺乏啊。”孟寻有些黯然。
楚沄汐见状只能稍作安慰,“父亲有父亲的路子,与楚家不同,如今形势不同,方才同进退,楚孟如今是一家,理应相互扶持。”
孟寻爽快的笑出了声,“没错,只有相互扶持,方能保我家业。”
孟宁远点头,“父亲,明日巳时,我与沄汐与你一同前去。”
“好,做完了此事,你便走一趟西域吧。”
孟宁远一怔,随即明白了孟寻的意思,“是,父亲,只是此行甚远,我想带着沄汐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孟寻稍作思考,随即点头同意,“也好,你此行是去探查的,必不会那么快,没有几月怕是回不来的,带上沄汐也好相互照应,也免了你分心。”
楚沄汐闻言心中欢喜,看来她真的可以与孟宁远一同过去西域了,苏玥方才从屋中出来,便听到了孟寻与孟宁远说着去西域的事,“宁远你要去西域?”
孟宁远抬头,对着苏玥说道:“是的,母亲,之前楚孟俩家曾有约定,互通商路,如今我孟家商铺已稳定了下来,是该走这一步了。”
苏玥想着儿子要离家数月,难免有些不舍,“你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这样的远门,要注意身子,我听沄汐也与你一同,有她在,我倒是能安心些。”
孟宁远一笑,“母亲,我这不是明日就走,可能需要些时日方能起程,您不必担心的,我们能照料好自己。”
苏玥闻此也不再多说,儿远行,最不安的当属母亲了。
“静兰呢?”楚沄汐未见到静兰从屋子中出来。
“她呀,今日跑出去疯了一日,此时累了,在屋子中歇下了,待会用晚膳时再唤她。”说到女儿,苏玥依旧是摇头苦笑。
楚沄汐及孟宁远二人并未在东院用晚膳,二人于孟寻定下了明日之事便离开了,铃儿先回了西院吩咐膳食,楚沄汐与孟宁远则是在花园中走了好一会,如今十月已过,风稍微有些凉意,花草也都逐渐褪了颜色,染上了秋色。
楚沄汐看着飘落的叶子,对孟宁远说道:“宁远,这叶子都落了,看来真是入了秋了。”
“嗯,夜里的时间也逐渐的长了,风凉,多注意添件衣裳,别伤了风寒。”自从上次楚沄汐惹了风寒之后,孟宁远便一直担心着。
楚沄汐却是掩面一笑,“那日是在山间吹了风,加上身体疲累,方才染上了风寒,我自小身子还算不错,不常有病痛的。”
虽是如此,孟宁远依旧不安心,“那也要多注意,这次西域之行,让铃儿多带些衣物。”
“好,听你的。”楚沄汐知他是担心自己,便不多做解释,顺了孟宁远的意。
孟宁远这才安了心,揽过楚沄汐,就这样一路回了西院,楚沄汐早已习惯了孟宁远的亲近,倒是欢喜的。只是那路过的婢子都是低头行礼,不敢多看,脸皮薄的,见孟宁远揽着楚沄汐更是红了脸颊。
用过晚膳,孟宁远便去了盥洗室,楚沄汐则抚了一会筝,见孟宁远回了屋就去沐浴了,就在楚沄汐刚刚踏进屋门的时候,被拦腰抱起,楚沄汐一怔,刚要挣扎,才反应过来是孟宁远所为。
“这几日为夫独守空房,可是体会到了我离开时你的心情了,若是日后你回楚府小住,我定是要赖在你处不走。”
楚沄汐噗嗤一笑,作势打了孟宁远一拳,“竟说浑话,放我下来。”
孟宁远却是没有松手,直接将楚沄汐放在了榻上,“为何要放,今生你都是我的人,谁也不能让我放手。”
楚沄汐刚要回言,却被孟宁远吻了回去,只好不再言语,不一会楚沄汐便软了身子,帐内风光旖旎,刹时暖了屋子。
过了五更天,孟宁远照常起身练武,楚沄汐则是看了一眼起身的孟宁远,转了身子继续沉睡,孟宁远见状笑出了声,“你且继续睡吧,待我回来再起身也来得及,我与父亲说好,辰时三刻便动身。”
楚沄汐眯着眼点了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铃儿服侍着更了衣,孟宁远便去了院子。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楚沄汐及孟宁远二人便来到外院前厅,不消一会,孟寻便来了。
“此事不宜晚,走吧。”孟寻说道。
厅中二人起了身,虽孟寻一同出了孟府,孟寻翻身上了马,并未乘坐马车,冬儿见楚沄汐二皆上了马车便驾着马车向官寺方向而去。
楚沄汐想起铃儿曾与她所说,便顺口问道:“我听说那李觅卸任时太守府被他夫人占据,一直未腾出来,如今是郑县令另修葺的府邸,那李府还在那空着吗?”
孟宁远摇了摇头,“你倒是消息灵通,不过那李府已经腾出来了,前阵子李觅的夫人一直住在郑县令家中,许是知道此事无法挽回了,最后也不再胡闹,回了娘家,郑县令这才将府邸腾空,给那些下人结了月钱,打发走了,据说那月钱也是郑县令出的,郑县令有这样一个姐姐,也是令人无奈。”
楚沄汐也是一叹,“李觅之事,终是牵连了郑县令,这家事要比官事烦心的多。”
“是啊,希望这个韩太守,不要如李觅一般吧。”
“公子夫人,太守府到了。”冬儿停了马车,对车中二人说道。
孟宁远先下了马车,回身扶了楚沄汐一下,孟寻也下了马,将缰绳一同交给了冬儿。
孟寻看了一眼这新太守府,眼神示意了孟宁远一下,三人便进了府邸,门房见有人来访,恭敬的上前行礼,“不知几位有何事。”
孟寻亦是有礼,“我乃滇池县陶然轩的东家,今日前来拜见韩太守,以告知商铺详情。”
门房记了话,请了孟寻等人在旁稍后,“诸位稍作等候,小的前去禀告。”
这个门房腿脚倒是快,很快便回来了,“太守正在前厅会客,几位随我前去即可。”
孟宁远闻言,心知应是楚成等人,孟寻也未做他问,随门房入了前厅,进了前厅,门房的人便退下了,孟寻见翰墨会客正是楚成,也是稍加点头示意,几人上前行礼,“韩太守,有礼了。”
翰墨倒是谦和,起身抱拳回道:“多礼了,请坐。”
见孟寻及孟宁远楚沄汐三人入了座,翰墨方才开口,“我翰墨原本也是这滇池人氏,只是之前未与二位有所结缘,适才楚公与我说了,你们两家乃是亲家,皆是商家,既是商家,那与我便会多有来往,这太守之责还需二位多加帮衬。”
此话说的很是透彻,太守之责,那是暗示着楚成及孟寻休要做那违法之事,楚成及孟寻自然会意,皆点头称是。
楚轩鸿稍稍碰了一下何静茹,何静茹明意开口问道:“韩太守,冒昧想问,韩夫人闺字可是若晗?”
翰墨一愣,点头道:“正是,内人名唤若晗,你与内人相识?”
何静茹送了口气,看来真是这个翰墨,“小妇何静茹,原是蜀郡郫县人,后嫁到了滇池,与若晗是少时好友。”
“原来你就是何静茹。”说罢哈哈一笑,“我此次调职滇池,内人一直与我念着,说是曾经的好友嫁到了滇池,如此便可一叙了,如此甚好,琴儿,去请夫人过来。”
厅中一婢子福身称是,转身去了内院。楚成及孟寻心中稍安,如此便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