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格外暖人,渐渐地起了些风,楚沄汐因为感到了寒意而缩了下肩膀,孟宁远见状揽过楚沄汐,“回屋吧,也该用膳了。”
“有人做饭菜吗?”楚沄汐没看到宅子里有厨子。
二人起了身,回了院子,“秋儿安置好马车后便去不远的村子找了厨子,这几日都会在这儿。”
“你想的倒是周到。”
孟宁远一笑:“我若没有想周到,你我岂不是要饿肚子。”
“我来做好了。”楚沄汐笑道。
孟宁远故作伤心,“早知你能够填饱肚子,就不花费银子去请厨子了。”
楚沄汐无奈的笑道:“不晚,将厨子送回去吧。”
“别,我还怕累到你呢。”孟宁远止住了笑意,严肃的说道。
回到屋子的时候饭菜已然布好,二人落了座,用起膳来。
夜幕降临,楚沄汐却来了兴致,孟宁远早在这栋宅子中安置好了筝,楚沄汐自是看到了,于是吩咐铃儿将筝放在屋外的院子中,秋儿搬来了案几,茶水也备好了放在案几上。
孟宁远倚坐在案几前,楚沄汐则坐在筝前,“宁远,前些日子无意间谱了曲子,今日正好弹与你听。”
孟宁远点头,笑着品了口茶。铃儿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筝音起,婉转柔和,音色流畅没有太多起伏,犹如使人置身于丛林之中,心绪平和,突然间,筝音有些急促,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尽是起伏波动之音,令人急切,随后而来的竟带有一丝无奈与悲凉,重音较多,不断压抑着,最后,一声重音结束了这丝悲戚,缓缓而来的竟是最初的柔和,稍稍多了一些欢快,一曲末了,孟宁远呆怔在那里,“这首曲子,着实让人心动。”
楚沄汐点头,“那几****还未回,想了一些事情,便谱了这首曲子。”
“你在筝上的造诣颇深,竟能够将所发生之事谱入曲中。”
“不如你给此曲起个名字可好。”
孟宁远点头,思虑了片刻,说道,“此曲包含了太多旧时的情感,就叫归处吧。”
“归处,是啊,这些故事不都是为了给自己寻一个归处吗,好名字,以后就叫它归处。”
孟宁远上前拥住楚沄汐,楚沄汐发丝间的香气让孟宁远感到心安,“沄汐,这些日子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辛苦了,从今日起,我会好好的陪在你的身边。”
楚沄汐回抱着孟宁远,轻轻地点了头,孟宁远笑着松开了臂膀,看着眼前的人儿,轻轻吻上朱唇,楚沄汐回应着,这是醉人的一吻,随即孟宁远打横抱起面色绯红的楚沄汐,进了屋子。
翌日卯时,孟宁远依旧起身练武,楚沄汐微微睁开眼睛,见铃儿正在服侍孟宁远更衣便说道,“铃儿,早膳吩咐下去吧,一会儿我便起。”
铃儿刚要应下,却被孟宁远制止,“不必起这么早,我这是习惯,等下回来也会再歇一会,你我如今不在孟府,凡事不必苛刻。”
楚沄汐扯了嘴角,没有坚持,“那我便再睡会,若是成了习惯,待回到孟府时可就改不回来了。”
“那就不必改了,我先去了。”说罢便出了屋子。
“铃儿,你也先退下吧。”
“是,夫人。”
楚沄汐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也有些不愿起身,听孟宁远一说更是断了起身的念头,又阖了眼。
半个时辰后孟宁远回了屋子,看到楚沄汐刚刚睁眼,坐到了榻上,“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楚沄汐稍微揉了揉眼睛,起了身。
孟宁远看看窗外,“已经巳时了,若是想起的话,稍用些点心我带你去那个村落看看。”
楚沄汐点头,“好,铃儿。”
铃儿闻声推门进了屋,“夫人,有何吩咐。”
“洗漱更衣吧。”
“是。”
收拾妥当后,孟宁远没有让铃儿秋儿随同,而是只带着楚沄汐一人出了宅子。
“那个村子不远,一刻钟的工夫就到了,也不必坐马车了。”
“这边的风景很美,散散心也是极好。”楚沄汐看着两边的风景,心情大好。
孟宁远也是赞同,牵着楚沄汐的手向村子走去。
果然不出一刻钟的工夫开始有了人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腥气,很快,一个村子落入眼帘。
楚沄汐从未闻过这个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孟宁远笑道:“这个村子临近滇池泽,湖水里有着各种鱼虾,所以他们皆以打渔为生,如今十月初,天气还是有些热,这种鱼的腥味要稍微浓一些。”
“原来是鱼腥的味道。”楚沄汐点头道。
二人进了村子,却发现街上没有一人,却也是疑惑,听到前方有些声响,于是便走了过去。
村子的中心有一方空地,聚满了村民,皆作跪拜之姿,人群之中是祭祀所用案几,孟宁远也不知这是为何,便与楚沄汐在旁等候,稍过了一会,村民们陆续起了身,渐渐散去,楚沄汐身旁正要过去一个妇人,楚沄汐问道:“大娘,刚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妇人看了楚沄汐及孟宁远一眼,说道:“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孟宁远点头。
妇人继续道,“今日是祭祀我们的祖先的。”
楚沄汐闻言也是恭敬的福了身,“敢问大娘你们的祖先是一人吗?”
只见妇人摇了摇头,“不要站在街头了,若你二位想听,随我来吧,我家就在前面。”
楚沄汐与孟宁远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稍微点了头,于是楚沄汐对妇人说道:“大娘带路吧。”
原来妇人的家就在不远处,妇人回到家时她的儿子正要出门打渔。妇人嘱咐了一番,便回头招呼楚沄汐与孟宁远二人了。
“我儿子,打渔去了,二位坐吧。我们这个村子不常有外人来。”说罢妇人也坐了下来,开始整理渔网。
孟宁远打量了屋子一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具之外几乎没有其他。
妇人整理好了渔网,开始编织,也开了口:“曾经啊,村子旁边并没有湖水,土地贫瘠,只能靠地吃饭,若是遇上天灾,更是活不下去,传说我们的祖先有一个猎手,为了寻水,告别了妻子家人,无意间救了东海龙王的三公主,龙王要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可猎手不忘家中妻子,执意不肯,龙王便将猎手变成了一条小黄龙,有一日小黄龙偷偷喝足了水飞了回来,却发现妻子思念过度而逝,伤心之余,将东海之水吐出化作滇池泽,自己却撞山而死,这滇池泽救了整个村子,我们这些后人理应祭拜。”
“原来还有着这样一个故事啊,这个猎手也是一个忠义之人。”楚沄汐看向孟宁远,却发现孟宁远皱了眉头。
“大娘,若无事,我二人便告辞了,多谢相告。”孟宁远说着便拉着楚沄汐离开了那间屋子。
楚沄汐不解的看着孟宁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孟宁远摇头,“在陌生人家中最好还是不要久待的好。况且,我们好像被盯上了。”说罢看向不远处,正有几个人朝他们走来。
楚沄汐心下一惊,扯了扯孟宁远的衣角,“宁远,他们是谁。”
“不知,不用怕,有我呢。”
此时对面的四个人已经到了近前,看了楚沄汐及孟宁远一眼,“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说话的是一位有些年纪的长者,长相倒是和蔼,只是眉眼中带了敌意。
“只是偶然路过而已,不知是否有所得罪。”孟宁远说道。
“路过?哼,看你们的衣着也不是普通人家,怎会路过我们这破落村子,跟我们走。”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说道。
孟宁远蹙眉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长者随即说道:“我是本村的主事阳忠,近日来村子有些事情,还望二位与我们走一趟。”
孟宁远心知此事不能强来,毕竟身边还有楚沄汐,于是握了握楚沄汐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好,但也请阳公有所保证,不会伤及我二人。”
“那是自然。”
说罢,阳忠与那个高瘦男子在前带路,孟宁远牵着楚沄汐跟在后,而与阳忠同来的另两个人则跟在孟宁远二人身后,孟宁远甚是疑惑,他从未来过此地,怎会遭受如此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