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容宣怒极,英眉紧蹙,抬起头狠瞪着谢云霜,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些。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府中的多少侍妾为这块玉佩急红了眼,她倒好,他将这样重要的物品交予她保管,当做定情信物让她安心,她竟还要退回来?!
“我只是说说而已……”谢云霜小声地说道,不敢太过大声反驳,但心里却莫名地流过一丝暖流。
定情信物?亏他想得出来!
谢云霜低下脑袋看着手中如鲜血妖冶的血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人的心冷久了,便会不自觉地渴望温暖……
“只是随便说说?!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你便随便将它退回给我,这是什么意思?让人看了还以为我容宣被人拒亲了!”容宣十分愤怒,眼里的怒火仿佛如火焰般迸发出来,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
她不过是担心她不小心将玉佩摔碎而已,他竟能联想到这么多,她眼里的容宣,似乎与京城里盛传的冷酷无情的国师大人形象丝毫不相符。
容宣咄咄相逼,谢云霜也只好无奈地说道,“我错了,是我一时口误,你堂堂国师大人便别跟我计较了。”
若是她再不道歉,恐怕容宣还会继续“计较”下去……
“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我晚上有事,现在得急着赶过去,晚上你便别苦巴巴地等我了。”容宣一副仿佛他在大发善心的模样,大掌摸了摸谢云霜的脑袋,目光透着戏谑邪魅,说道。
“……”
谢云霜无言以对,容宣是哪只眼睛看见她苦巴巴地等他了?除了昨夜……
但昨夜她是为了祖奶奶之事,不算是苦巴巴地等他。
嗯,就是这样没错。
“还有,你若是聪明,就该知道,去查查太夫人的亲近物品。”容宣淡淡的嗓音响起,却惊得一旁的罔言双眼瞪大,主子不是一向不屑于管他人的事情吗?尤’…”
闻言,谢云霜瞬时无言以对,嘴角的笑意僵住,什么叫做她若是聪明?她本来就很聪明好吧……
不过见容宣这样关心她的祖奶奶,她心中还是欢喜的。****之事纵然是她的大忌,但他好歹是她未来的夫君,懂得这样待她的祖奶奶便是爱屋及乌,日后嫁过去,不说做到相濡以沫,即使是做到相敬如宾,谢云霜也是满足的。
在谢云霜心里,她始终是觉得她配不上容宣的。他是位高权重,年轻有为的翩翩公子,而她却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亡魂。
这几日来,她不是不知道容宣对她的好,只是心里一直在抗拒着,像她这种心里藏着污秽怨气的人,如何配得上他?
直至昨日,他的一句“累了吧?”到底还是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又经过今日的误会之后,谢云霜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接受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前世她从未经历过的这种感觉,让谢云霜不知所措。
罢了罢了,暂且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况且,她如今也没有太多时间纠结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得回去得好好想想了,南曲柔究竟把毒藏在哪里了。
南曲柔心思如此缜密,自然不会显眼到把毒下在被褥首饰之类的地方,一是善言嬷嬷每日都会接触到这些东西,万一被发现,便是打草惊蛇,不像是南曲柔的作风。而是祖奶奶也不喜戴首饰,那些首饰,权当是放在那里摆着罢了。
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
“嗯,你既然有事,就赶紧先回去吧,别迟了。”半晌,谢云霜才缓缓地说道,小手抓住容宣的衣袖,衣物上泛起了淡淡褶皱。
他有事,她也有事,如今就此分开,不是恰好吗?
但谢云霜此举却让容宣有些愣住了,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一抹复杂意味,或欢喜,或诧异,或欣慰。
这还是这丫头第一次如此主动,除了昨日的有事相求之外,他很满意。
“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急着当我的贤妻良母了?”容宣嘴角的笑意淡淡,目光紧紧地盯着谢云霜,透着些许戏谑,调戏着谢云霜。
她如今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贤妻良母,一同他母亲一样,好看极了。
话音未落,谢云霜的手便立即松开了容宣的袖子,低着脑袋,抿唇不语。
“……”
不过才温情一会儿,他便这样不正经,果真是糟蹋她的一番好意。
“你先走,我看了你进了寒山寺里再走。”容宣的大掌放在谢云霜的脑袋上,宠溺地摸了摸,笑着说道。
这样好的嫡妻,可不能气病了。这丫头,实在太容易害羞了。
“你不是赶时间吗?”谢云霜抬起眼,疑惑地看着容宣。
不是赶时间吗?为何现在他还是这样一副气定神若的模样?
“不急这点时间。”
“我走路很慢的。”谢云霜皱着说道,她自小走路便慢得很,这样一段短短的路程,她便可以走一刻钟,方才他不也见过了吗?
“嗯,我知道,无碍。”容宣淡淡地说道。
这样好的丫头,总不能让人拐了去,看她进了安全的地方,他才会安心,至于慢,走路慢些便慢些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
谢云霜看了容宣一眼,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这才转身缓缓地往回走。
回到太夫人的厢房院子,谢云霜还未踏进去便已经感到一股异常的气氛。
谢云霜不过一脚迈入厢房,低头便看见屋内一片狼藉,瓷片碎了一地,毯子上尽是茶水渍,在两旁站着的侍女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别提上前收拾东西了。
见状,谢云霜的嘴角浮起淡淡笑意,跟没事人似的,走上前斟了一杯茶递给太夫人,乐呵呵地说道,水“这是怎么了?祖奶奶可是人老了老了,便愈发爱发小孩子脾气了,这满地的碎片,可真跟云霜小时候一模一样,祖奶奶的脾性可真快赶上云霜小时候了。”
她幼时调皮,整日整日的,不知摔碎了多少瓷器,弄得当时祖奶奶都不敢往她的厢房里放一件名贵瓷器,长此已久,祖奶奶总有那么十几次把原应放在她厢房里的名贵瓷器白白便宜给了南曲柔和谢明珠,如今想来,也是气恼得很,更是后悔自己当时不懂事。谢云霜此话不过是为了逗笑太夫人,哄哄她。
她自然知道祖奶奶因为什么而生气,可如今也没有证据说是南曲柔下的毒,祖奶奶这样大发雷霆,不仅起不到效果,反而伤了身体。
毕竟祖奶奶人老了,一旦气极伤身便是大事,这代价,她可担当不起。
“你小时候可皮着呢,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我那翡翠镯子你都给我摔了多少对了?”太夫人虽然没有被谢云霜的话逗笑,但面色还是缓和了许多,目光慈爱宠溺地看着谢云霜,佯装有些恼怒地说道。
在谢云霜面前,太夫人从来没有厉声骂过,更别提发脾气了,在谢云霜面前,太夫人可以说是没了脾气,只因她真的十分疼爱夏云霜。
“祖奶奶那么多对镯子,反正也戴不完,权当是送给云霜罢了。祖奶奶今日所做的,可不就是与云霜小时候一摸一样吗?”谢云霜嘟囔道,语气里透着些撒娇的意味。
“长大了之后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伶牙俐齿,祖奶奶说不过你。”太夫人笑着说道,怒气似乎是比方才缓和了许多。
善言嬷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唤人把东西收拾了出去,将地上整理出去。
若说哄太夫人,大小姐是最有办法的。这不,大小姐不过刚刚进来,太夫人面色便好看了许多。
太夫人和谢云霜有说有笑的,一片熙熙攘攘过后,侍女都退了出去,厢房里便只剩下谢云霜和太夫人,善言嬷嬷和初言四人。
“祖奶奶先别气了,有这力气啊,先把您这最讨厌的药汁给喝下去,养好身体最要紧。”谢云霜笑着说道,从初言手里的托盘上端起药碗,轻轻地用勺子舀了一下,递到太夫人嘴边。
药味浓郁,尤其是知道罔言开药奇苦的谢云霜更是柳眉紧蹙,就连太夫人也是一副不郁的神色,若说谢云霜不喜喝药是因为谁的话,那便是她的祖奶奶了,人老了小病小痛总是有的,偏偏祖奶奶不喜欢喝药,弄得幼时的她以为那黑色的药汁恐怖得很,便再也不敢碰,每每祖奶奶喝药,她都没有在身旁伺候着,反而是躲在角落的桌子底下,不敢看她喝药。
久而久之,她便也养成不爱喝药的习惯了。
说起来惭愧,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伺候祖奶奶喝药,着实是不孝极了。
“怎么就能不气?不过区区一个续弦,竟然敢下毒害我!我若让她这样摆布,那还有点威信,现在还有我护着你,若是他日这些没良心的东西把我忘在脑后,怕是连祖奶奶也护不了你了呀!”太夫人这是越说越气,说得太快,更是连连咳了几口。
她现在倒是后悔先前提出到寒山寺的决定,为求家族和睦,她放了权利,到寒山寺长住。那时的南曲柔还很乖巧得体,对云霜也算不错了,可她一走,南曲柔的爪牙便伸了出来,如今,竟然敢伸到寒山寺里头来了,若是不给她些许教训,他日云霜便会被欺负德更惨!
再过个几年,她到了九泉之下,就是她想帮帮她的曾孙女,却也无能为力了。
“祖奶奶……”
谢云霜柳眉紧蹙,干净的眼眸此时蒙上一层雾气,声音有些颤抖地唤了一句……
祖奶奶总是这样,事事都为她想,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到寒山寺这等荒凉之地久居是因为她,如今被人下毒不能颐养晚年也是她。
她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爱她如命的祖奶奶,可她的祖奶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才让她这辈子不断地为曾孙女操心,人老了,也不敢掉以轻心……
谢云霜努力将泪水逼回去,不让太夫人看见她的异样,佯装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是是是,您要护云霜周全,可首先得身体安康不是?祖奶奶快把这药喝了,再不喝便要凉了。”
“你呀,就是变着法子哄我喝药罢了,小鬼灵精。”
太夫人无奈地笑笑,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眉头紧蹙,谢云霜连忙送上好几颗蜜饯果子,太夫人的神色才好了许多。
“快把这药碗端出去,味道可真是难闻得不得了!”太夫人不过刚刚喝完药,谢云霜便把药碗放回托盘,又用帕子在空气里扫了扫,赶忙让初言拿出去,那模样,嫌弃地跟什么似的。
初言自然也是知道小姐不喜欢喝药的,更是连药味也受不得,一时间仿佛是脚底抹油一般,端着个托盘跑得没影儿了……
“奴婢倒是忘了,大小姐自小也是不爱喝药的。”见状,善言嬷嬷在一旁笑得一脸慈爱,说道。
“是呀,她小时候染风寒的时候,为了哄这丫头喝药,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太夫人在一旁附和着说道,让谢云霜听了连连不断羞赧。
“祖奶奶可是应该睡一会儿了,不然下午没精神。”估摸着到了太夫人午睡的时候了,谢云霜这才提醒道,与善言嬷嬷一同陪着太夫人进了内室,伺候她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见太夫人熟睡之后,谢云霜这才领着善言嬷嬷出来,关上内室的门。
她不想让这些糟心事扰了祖奶奶的平静,只待凶手抓出来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谢云霜和善言嬷嬷一同走到厅堂里,谢云霜拉着善言嬷嬷的手,神色肃穆认真,仔细地询问道,“善言嬷嬷,祖奶奶这些日子的作息可与昔日有所不同?”
祖奶奶往日的所做的事情便是礼佛诵经,饮茶,和去看看后山的景色,偶尔与她通通书信,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容宣的意思,是让她查查祖奶奶平日里接触的东西,那便要确认祖奶奶的作息与往日是否有所不同。知道了祖奶奶平日里在做些什么,那也便好下手些。
若是有所不同,那她便要从那不同下手,若是无异样,那便是祖奶奶经常碰的东西了。
“太夫人的作息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大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蹊跷?”善言嬷嬷此时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蹊跷的事情可多着呢,嬷嬷不也清楚那人的作为吗?咱们且一一排除便是,咱们不如先到佛堂去?”谢云霜讽刺地笑道,想到南曲柔那装作柔弱大方事不关己的模样,谢云霜便恨不得亲手手刃了她与谢明珠,当做她们陷害祖奶奶的回报!
南曲柔,谢明珠,总有一日,我定当将你们千刀万剐!
太夫人最经常呆的地方便是佛堂,因此也便最有迹可寻。
谢云霜和善言嬷嬷又一同进了佛堂,不过刚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也平静了谢云霜的心绪。
佛堂不大不小,却也简朴自然。除了主位方向摆放着一尊佛像和旁边的木鱼之外,再无他物,十分简单。
谢云霜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一串破损得差不多的檀木佛珠上,“嬷嬷,这串佛珠可是我送与祖奶奶的那一串?这是我幼时给祖奶奶刻的字呢?”
谢云霜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摸着她幼时刻的歪歪扭扭的小楷字,眼眸里流露出或怀念或开心的意味,唇角勾起,浮起淡淡的笑意。
幼时大约六七岁时,侯府里来了个木匠,是一个大伯,为人亲切得很。谢云霜当时调皮得很,又琢磨着太夫人的生辰将近,太夫人喜欢礼佛,谢云霜便想着亲手做一串檀木佛珠给她做生辰礼物,便日日缠着木匠给她寻块檀木教她雕刻,半月后果真是做了一串檀木佛珠出来,如谢云霜所愿成了太夫人的生辰礼物,她还记得当时祖奶奶脸上的开心笑意,那一刻她觉着,只要祖奶奶开心,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从前是,如今也是。
“是啊,太夫人还小心留着呢,这是大小姐亲手做的,对太夫人而言自然意义非凡。”善言嬷嬷笑着说道。
谢云霜笑笑,自知此时是来寻蛛丝马迹的,切不能落入追忆里忘了正事,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一番寻觅终是无果,不由得后悔今日让罔言跟着容宣回去,若是罔言在此,定能很快找出毒药的源头。
谢云霜柳眉微蹙,因找不到毒药而暗自在心里恼怒着。一旦牵扯到祖奶奶的事,她便不能平静下来,实在是不像平日里的她。
“大小姐快别恼了,来日方长,还怕没有找到凶手的时候?大小姐还未见过这寒山寺后山的景色吧,不如嬷嬷去看看,权当是散散心了。”善言嬷嬷见谢云霜这幅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便开口劝道,想让她开心起来。
善言嬷嬷无儿无女,一生未嫁伺候太夫人,虽没有血缘关系,谢云霜到底是她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见谢云霜如此,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也好。”谢云霜点点脑袋,跟着善言嬷嬷走了出去。
她现在心绪不稳,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谢云霜的手里依旧拿着檀木佛珠,她有些不舍放回去,想来她也有好多年没见过这檀木佛珠了,有些不舍也很正常。
去后山的路很平坦,只是枝藤茂盛,一不小心便会被绊倒。谢云霜到底是侯府千金,也没有走过这样的路,竟也被绊倒了一下,好在有善言嬷嬷搀扶着,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谢云霜向善言嬷嬷笑笑,表示感谢,缓缓在善言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手中的佛珠却掉落在地上……
许是因为常年磨损的原因,那佛珠掉在地上,竟有一颗檀木佛珠碎成了两瓣,露出里面的内核。
谢云霜很心疼地捡起檀木佛珠串,用帕子小心地擦拭,连那碎掉的两瓣佛珠也捡起来仔细擦拭,可谢云霜却从那里面擦出了一些碎末,以为檀木碎末,凑上去仔细一闻竟发现这檀木佛珠竟有些淡淡的莲花味,倒是有些稀奇。
谢云霜不大懂檀木,虽然没有闻过这样的檀木,也没有太多在意,只以为是檀木的种别不一样罢了。
不想两人重新走了还没有几步,谢云霜身体竟然有些飘忽起来,眼前一片晕眩漆黑,随后便径直晕了下去……
谢云霜倒在善言嬷嬷的怀里,急得善言嬷嬷大声喊人过来。
善言嬷嬷大声地唤了几个人,正好遇到几个经过的尼姑,连忙合力将谢云霜抬回厢房。
一时间谢云霜的厢房便热闹起来,一些懂医术的姑子此时更是围在谢云霜的床榻旁,用尽所有办法,奈何谢云霜还是没有醒来
善言嬷嬷在一旁干着急,却也不敢告诉太夫人,一是因为告诉太夫人也对大小姐的病情无济于事,二也是怕她一时气急攻心,那大小姐醒来也会怪她。
见一群不懂医的姑子拿着她的小姐胡乱试验,初言这样不是办法,看着谢云霜的脸色逐渐苍白,唇色却渐渐变成了黑色,心中一惊,自知小姐也拖不起,便火急火燎地跑下山。
初言想寻方才回去的容宣和罔言,却发现早已廖无一人,猛地想起姑爷之前给小姐说过的话,姑爷在这山脚下有一个宅子!
初言顾不了太多,抛下礼节礼数,又是一阵疯跑,寒山寺荒凉,容宣的宅子倒也不难找。
见到了宅子,初言也没有心思看这个宅子有多气派,气都没有喘匀便连忙敲门,不一会儿,便有门童打开门来,见初言因方才一路奔波而凌乱的发丝的模样有些怔楞,但还是十分有礼数地说道,“姑娘到这儿来有何事?”
“找国师大人,告诉他,谢姑娘出事了!”初言喘着粗气,直截了当地说道。
门童一听见初言这话瞬时脸色一变,听到“谢姑娘”三个字更是肃穆起来,显然容宣都跟他们嘱咐过要多加留意寒山寺里那位主子的动态。
门童连忙正色说道,“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告诉主子,还请姑娘稍等,带几个大夫过去,以防万一。”
初言连忙点头,喘着粗气,说道,“好好好,还请快点,我家小姐现在晕倒了。”
门童一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不过片刻,门童便领着几个男子火急火燎地过来,“姑娘,快让他们带你过去。”
初言听不懂他的意思,张开嘴巴示意疑惑,不想不过片刻其中一人抓起初言的脖子,“嗖”的一声,他们便用了武功运力直接上了寒山寺,不过片刻,他们便到了谢云霜的厢房。
若是换做平日里的初言,早就被惊讶得目瞪口呆了。可是此时谢云霜正在床榻上躺着,初言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的绝世神功,径直领着他们进去。
“全部都让开!”初言一阵怒吼,看见这群姑子便生气,把她家小姐的命拿来玩呢?
初言不顾礼数径直将她们推开,给方才领进来的大夫们让出一条道。
一个大夫连忙拿出脉枕和诊巾,动作很快,在初言眼里却慢得很,一把吼道,“不用在乎礼节了,赶紧的,给我家小姐诊脉!”
初言急起来也是口不择言,却吓得众人心中一跳,尤其是那几个大夫,更是冷汗直出。
“姑娘,这样不符合礼节。”一个大夫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道,其他几个连连颔首附和。
本来直接进来谢姑娘的厢房已经是大逆不道,只是想着主子会念到事况紧急会饶过他们一命,他们这才敢进来。
若是真是如这个小婢女说的他们不用注意礼节直接诊脉,回去之后他们家主子该杀了他们了,还是死无全尸!
一番吵闹后,一个大夫这才给谢云霜诊上了脉,一下子整个厢房都安静下来,就连咋咋呼呼的初言也安静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在给谢云霜诊脉的那位大夫,仿佛是要把他吃了……
半晌,给谢云霜诊脉的那大夫才诊完脉,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谢姑娘这是中了剧毒了,不过不打紧,给她服一颗药丸便好了。”
好在只是这种小病,若是什么大病,他们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你说我家小姐中了剧毒?!中了剧毒一颗药丸就能好起来?!”初言十分狐疑地瞪着那大夫,大声地吼道,她丝毫不信他的话,她自小在侯府长大,哪里不知道剧毒的危害,剧毒可是可以随时让人致命!
哪里是这大夫说得这样简单?!
可她忘记了,这是容宣府里的大夫,试问国师大人岂会用庸医?!
“你知道这药丸在这世上只有一颗吗?不想你家小姐死便快让她服下!”那大夫也是来了脾性,毕竟也是受人敬仰的名医,到了初言这里却成了江湖郎中,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