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听完李班长的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李班长几句话就把自己从他的三步棋里脱身出来,还顺水推舟的送了个整人情给我,把这次任务的指挥权交到了我手上,这倒不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地方,让我不寒而栗的是,原来从我到绥城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有一个我看不见的枪口随时瞄准着我的心口,而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不过既然李班长把指挥权交到我的手上了,我一个崭新的新兵怎么指挥得了你一个全军出类拔萃的士官?到时候只是一个傀儡,那有什么意思?我倒不如把这枪口调走,再大刀阔斧的干一场,干出点成绩来让你看看,免得天天拿枪指着我,你不嫌累,我还觉得别扭呢。想到这儿,说:“好,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李班长既然肯出山那就再好不过了。今天大家都在这儿,我就把接下来的计划说一下,城南,你和柯明从现在起编入到巡逻的队伍里,了解一下巡逻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和范围以及我们所负责的地域是哪里,具体情况怎么样,为我们明天巡逻提供可靠情报,这个任务由城南负责,明白?”
“明白。”
“好,现在出发。”
看着城南和柯明出去,我转过身来对着洛宁说:“洛宁,你负责从马局长那里了解一下这股暴力恐怖主义分子的具体情况,记住,一定要仔细,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包括他们的主要作案形式、通常使用的是什么武器等等一系列的细节。明白?”
“明白。”洛宁看看马局长,那意思您还在这儿坐着吗?跟我走吧,现在你最着急的事情已经有人开始给你办理了,你还不主动?
这马局长也是个明白人,一看我都下了逐客令了,虽然是他的办公室,但迫于当前的形势,也只好叹了口气站起来,带着洛宁去档案室,把目前的情况向洛宁做一个交代。
等洛宁和马局长走了,这房子里就剩下我、李班长、付班长和冷晨了。我看看李班长,故意的说:“李班长,既然你把这次任务的指挥权交给我了,那我今天就斗胆指挥你一次,目前最艰巨的任务是付班长和冷晨,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连长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连长的意思了,就请你一路护送付班长回去吧,火车站有可能不安全,让城南他们几个去我不放心,所以只能让您去执行这次任务了,虽然刚才马局长说要派车送付班长回去,但那样的话,目标反而更大,甚至有可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拜托了,李班长。”
李班长听完我的话,浅浅的笑了一声说:“少微,如果哪一天我们两个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保卫不同的国家或组织利益的时候,我会倾我所有的兵力去杀了你,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李班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股子杀气和赞许。
听了李班长这话儿,我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笑说:“多谢,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李班长回头看看付班长,那意思付班长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付班长只是微微的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冷晨,没有说一句话。李班长转过头来问:“少微,为什么你只向连长建议让你付班长回去,却让冷晨留下?”
我看看冷晨安静的样子,微微有些伤心的说:“因为他是鹰小队的一员,是和我、城南、洛宁、柯明一起走过新兵集训的战友,按冷晨的话来说,鹰这种动物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但一旦锁定了目标,就没有让目标逃走的可能,而且即便是眼睛瞎了,腿断了,翅膀折了都不会抛弃掉任何一部分,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死亡。冷晨作为鹰小队的一员,我们四个就有义务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他,况且冷晨的伤势并无大碍,过几天就能正常执行任务,对吧,冷晨。”
冷晨看着我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啊,使劲点了点头,但因用力过猛引起身体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对着我笑,看得我眼泪差点下来了。
李班长看看我和冷晨,叹了口气说:“随你们吧,但作为仅仅只当了你几天的新兵班长的我还是要说句话,千万不要逞强,把这几个人给我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否则,我李远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我看着李班长使劲的点了点头说:“我会的。”
看着我点头,李班长这才转身扶着付班长离开。付班长看着李班长,开玩笑似的说:“轻点啊,我现在可是个伤员,知道吗?不能跟训练似的,跟不上你的步子就练我啊!”
李班长看着付班长耍无赖,冷哼的笑了一声说:“是谁天天喊着动作要快,姿势要帅来着?当着自己手底下的新兵,你好意思跟我提这条件?我扶着你走,但记住啊,合不上我的步子我抽你啊!”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年的军旅人生路,注定是一条艰辛坎坷的征程,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几个还要面临更多难以想象的困难,但那时的我们应该已经成熟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什么事都只能勉强应对,从来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
我转身对着冷晨故意严肃的说:“能下地走吧,装什么残疾人,下来。”
冷晨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但还是在脚着地的时候皱了皱眉,特逞强的笑着说:“这你都看出来了啊。”
看着这样的冷晨,我的心里是漂洋过海的难受,微微往上抬了抬头,怕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说:“忘了给你安排任务了。”
冷晨一听我给他安排任务,立马站好准备请领任务,但身体一站直,伤口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冷晨一咧嘴又把腰弯下了。我赶紧装作没看见似的把话说完:“给你三天时间,把伤养好,等你的伤养好的时候,就是我们执行此次绥城任务的时候。”说完,也没等冷晨回应就快步走出了房子,还没出门口,眼泪就掉下来了。真他妈矫情。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一切正常的过了几天,冷晨已经可以逞强着站起来了走几步了,像冷晨这种坐不住的猴子,让他安静的养伤是比让他去打老虎更难的事,所以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就没消停过,不是吵着要出去就是搞几个恶作剧出来,弄得整个警察局天怒人怨的,要不是看在我们几个是被派过来增援绥城治安的,估计早有人拉枪击把他给枪毙五分钟了。柯明和城南已经对我们五个人要负责的地域掌握清楚,洛宁也从马局长那儿拿到了这股暴力恐怖主义分子的第一手资料,只要冷晨能和以前一样矫健,我们就能立刻出动。
年轻人对于伤痛的抵抗能力往往出乎人的想象,冷晨的伤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还能满院子跑两圈。这对于我们五个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马局长看到活蹦乱跳的冷晨更是高兴异常,只要冷晨能站起来,我们这五个新兵就没有理由再去拖延执行此次绥城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