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哨兵一听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挺不好意思的说:“那,那我给你们连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你们几连的?”
我还没开口,冷晨一脸不服的样子说:“八连三班,鹰小队。”把那班长说得一头雾水,八连三班能理解,这鹰小队是谁的名字?我看着冷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这里惹事,然后回过头来说:“班长,您别和他一般计较,鹰小队是我们几个此次新兵集训的代号,我们是八连三班的新兵,我叫林少微。”
那班长看看我又看看冷晨,咬了咬牙说:“行啊,等会儿吧,我给你们连长打个电话,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接你们了。”我千恩万谢的把这位班长目送到值班室去给连长打电话了。
冷晨看着那哨兵进了值班室更来劲了,扯着嗓子喊:“谁稀罕你给打电话啊,有本事把我们几个放进去,我们可是今年这批新兵中最早回来的,你不让我们进去,小心我告你。”我和城南他们看着冷晨这样都笑了,你说冷晨这人有意思没有,人家都进去了你还在这叫什么玩意?有本事让人家八抬大轿的把你给抬进去啊。
城南刚想打击一下冷晨的时候,就看见从八连连门口里走出一人来,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但从走路的姿势上,我敢确定这个人是连长,走得有些急,跟一路小跑似的,转眼就到了团门口,等离得近了,我们这才冲着那人招手喊:“连长,我们在这儿呢!”
看到真是我们几个,连长也是一惊,微微了皱了一下眉便看不出什么来了。要不怎么说这部队的水深得很呢,有什么事人家都不写在脸上,只是冲着哨兵说:“哨兵,他们几个是八连的新兵,让他们进来。”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哨兵这才给我们五个把门打开,让我们几个进去。冷晨这人也真没意思,经过那哨兵的时候,嬉皮笑脸的说:“班长哥哥,我们的车就麻烦您给我们停到车场去了。”把那哨兵气得直打哆嗦。冷晨怕挨揍,赶紧跑到连长身边去了。
看着我们几个前天晚上刚被送到300公里以外的新兵,没两天就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连长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我们几个往回走,我们几个知道在连里面连长说了算,也没敢弄出多大动静来,悄悄地跟在身后。远远地就看见倚在连门口的李班长,估计他也知道了我们回来的消息,在门口等我们呢。连长走到连门口,对着李班长说:“走,带上你班的兵,我们去团长那儿报到。”李班长回答了一声是。就来到了我们这个队伍里,由连长带着往司令部走去。
团长,我们这些新兵只是在刚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像这种在一个机构中最大的领导,职务最低或者说还没有正式职务的新兵,要想第二次再单独见一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做出了非常大的成绩,足以让整个团都震惊;另一种就是我们几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凌迟都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除了这两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可能让一个中校军衔的团长来接见我们这些连列兵都不是的新兵了。好在我们是第一种,但这种好事不能让冷晨给搅黄了,冷晨那张嘴到时候还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每一句都能把在场的人给吓死。所以我回头对着冷晨说:“冷晨,记住,待会儿不管看见谁,都给我装哑巴,点名要你说话的时候,也捡好听的说,听见没有?”
冷晨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让冷晨心里有点忌讳总比天不怕地不怕的乱说要好得多,想到这儿,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跟着连长到了机关楼团长的房间前定住,连长这才打了个报告,得到允许后,带着我们几个推门进去。团长的房子里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茶几,一个沙发,一个一个高的存放文件的橱柜,一张大写字台后面端坐的就是团长,见连长带着我们几个新兵进来也是不明所以的问连长:“怎么了?”说话的声音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
连长毕恭毕敬的说:“这是咱们这次新兵集训,最早回来的一个班。”
团长听到这儿,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几个新兵问连长:“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连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是,只用了42个小时。”
团长听到连长的回答也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几个点点头说:“嗯,好,他们是谁带的新兵?”
连长扭头看看李班长说:“李远。”
听到李远的名字,团长微微皱了皱眉,这似乎比刚才听到我们只用42小时就走完300多公里还让他吃惊。但这种吃惊紧接着就消失了,只是点了点头说:“好,八连三班记集体团嘉奖一次!”说完就用目光问连长还有什么事没有。
连长赶紧答了一声是,就带着我们几个出来了。离开的时候,李班长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不光我们听到了,就连连长也听到了,好在团长似乎没听到。
带着我们几个出了司令部的时候,连长问李班长那声冷笑是什么意思?李班长轻轻的摇头说:“没,没什么,您不知道吗?按惯例,新兵集训七天能回来的根本就没有过,最早的也要十天左右,那些十天回来的都能记集体团嘉奖一次,我就不相信这只用了42小时回来的也是团嘉奖。分明是翻我李远的旧账,可和这几个新兵有什么关系?”
李班长的话说到这儿,我大体上也就明白了李班长的意思。连长也叹了口气说:“谁让当初你惹下那么大的事儿,这几个新兵算是替你弥补一些过失吧。以后多注意一些,也算是替你的这几个新兵着想,好了,今天这张算是翻过去了,下次他们再有立功的机会,我一定替他们争取,回去吧。”
李班长看着我们几个,勉强的笑了笑说:“对不住了,各位。”说完跟着连长一块往连里走。
从连长和李班长的话里,我隐隐约约的感受李班长曾经犯下过很大的错,以至于团里的领导对他有很大的意见,甚至波及到他所在的新兵,但前几天从袁排长那里,我又了解到李班长可是全军最优秀的班长,这一正一反的对比,让我也有些糊涂,这李班长到底是出类拔萃的班长还是罪大当诛的士官?
不过对于我们几个来说,这些事目前都已经不重要了,最主要的就是,我们这几个刚来没几天的新兵就拿到了团嘉奖,这在团一级的单位里,算是最高规格的嘉奖了,冷晨回来的这一路上都连蹦带跳的,要不是我们几个在旁边给他挡着,他不一定蹦跶到哪儿去呢。李班长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显然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连长把这我们这几个新兵带回到连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李班长让我们几个回到班里自己洗漱一下,然后拉开被子睡觉,他自己却出了连门口,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几个回到了班里,算是彻底把心放下了,付班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这时候谁还管那些啊,一个个都拿着洗漱的工具往浴室跑,脱光了泡在水池子里,一辈子都不想再出来,这人一旦累急了,把你放哪儿都能睡着了。这不,我们几个新兵才出去两天不到的时间,虽然一路上是坐车回来的,但是精神上高度的紧张,生怕什么时候被哨兵给俘虏了,所以这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再加上白天要高度警惕,现在突然放松下来,那还不怎么舒服怎么来啊。刚一开始,每个人还清洗着身上的灰尘,城南他们和冷晨开玩笑的闹着玩,水花儿一阵一阵的,可没过多久,都靠着池子边睡着了,也不怕一头扎水里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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