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排长不管我跟上跟不上,一看所有人都静静的等着听下文,他也来劲了,我一看他眉毛都快开了,心想都疯了,这还一提前返老还童的。就听袁排长说:“他新兵刚来那会儿,是我带的新兵,分到我们连以后,体能不是很好,没有一个班长要他,我一看他一个人提着个包站那儿,挺可怜的,就不忍心的走过去把他要到我们班了。跟着我往班里走的时候,那话多的,我真想再把他扔回去站那儿不管了,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上去比较精干,我也就当做是新兵不懂事没在意。等到了班里把东西放下,他老实了,一句话不说了,我想看看他的悟性高不高就指着墙问他,你说这墙是黑的还是白的?他倒好,看都没看就回了一句,当然是白的,哪有黑墙?我上去就一大嘴巴,滚。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难道在家就没听说过,在部队上班长说啥就是啥吗?一点儿悟性都没有。你们的班长把刚放下的行李背上就往外走,我说,你出去在走廊里好好想想,这墙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我觉得我提醒已经够到位了,结果他出去没几分钟又跑进来了,特高兴的跟我说,班长,我知道,这墙是黑的。我算是忍无可忍了,我见过悟性低的,没见过这么低的。抬腿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飞了出去,把门关上不让他进来了。你们的班长被踹到墙上又反弹了回来,整个人趴在楼道里,不过他这人也皮实,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个人抱着行李靠着墙在那儿郁闷。想我刚才问他的问题,这墙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说白的,我给他一嘴巴,说黑的,我直接把他给飞出来了,这墙到底什么颜色?想不明白。刚巧指导员上来了,李远的带兵干部就是指导员,所以认识。指导员一看他坐在楼道里生闷气,就走过来问他,李远啊,你怎么坐过道里,进去啊。你们班长还特委屈的向指导员告状,我让我班长给飞出来了。指导员就问他怎么回事?李远说,我班长问我墙是什么颜色的,我说白的,他给一嘴巴,我说黑的,他直接就把我飞出来了,我招谁惹谁了我?指导员看着眼前这个肉的一塌糊涂的新兵也笑了,摸着他的头说,你傻啊,你班长说这墙是什么颜色,你就说是什么颜色不就完了?李远这才反应过来,抱起行李就冲了进来,笑的特灿烂的跟我说,班长,我知道这墙是什么颜色了,你说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我一听他终于算是上路了,也挺高兴的说,嗳,这不就对了嘛,来,把行李放下,吃面去。结果他又给我来了一句,班长,我不喜欢吃面,能不能给我弄碗米线,最好还带......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又把他飞出去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肉的,彻底没救了。”
说到这儿,冷晨他们几个笑的肚子疼,趴地上捶地面,腰都直不起来了,眼泪都下来了。我也觉得那时候的李班长确实挺肉的,但笑过之后,我看着笑得差点不省人事的冷晨想,如果现在的部队还像以前一样,冷晨恐怕就是下一个李远,好在从我们这一批新兵开始,已经不允许班长再打新兵了,党的好政策救了冷晨一命啊。不过我林少微还真想听听这么肉的兵,怎么成为别人眼中最精干的士官的?所以我也没干预冷晨他们,只是静静的等着袁排长接着往下说。
袁排长这会儿又给我卖起关子来了,不说了。我心想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毕竟现在他们这几个哨兵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还在我们几个的控制之下,他们要是翻脸了,谁也逃不了,随着他们的性子来,反正就这一晚上,等明天我们几个能带着吃的走就行了。
我也没问袁排长同意不同意,就冲着冷晨他们几个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几个先睡,我来放第一哨,等会儿一人放一会儿哨,记住,哨兵绝对不能睡。”
冷晨还想听下去,有些不尽兴的说:“我还想再......”话还没说完,一看我正瞪着他特严肃的说了句“睡觉”,这才把话咽回去,乖乖地走到城南他们几个中间,靠着墙睡觉去了。
袁排长看我安排着这一切,冷晨他们几个也挺听话,有些好奇的问:“你班长指定你为负责人?”
我知道在他们这些当过几年兵的人的概念里,新兵最大的特点就是个性,不听指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他认为我这个指挥员是班长指定的,但事实是我们几个新兵自己协商出来的,所以我还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几个为了完成这次新兵集训的任务,自己协商出来的指挥员。”
袁排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对着自己的那几个哨兵看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意味,看得那几个哨兵脸红的差点没把关公气死。然后很识趣的躲一边睡觉去了。
我一看这地方就剩下我和袁排长了,刚好有事问他,就往前凑了凑说:“排长今年第几年啊?”
我这话儿刚说完,袁排长直接就把我揭穿了:“不用绕弯子,我知道你有事儿求我,我也困了,直接说吧,我看在你今天把我俘的份上,能帮的我尽量帮。”
我一听,得,人家既然打开天窗了,我也就别藏着掖着了,说亮话吧。所以笑着说:“别啊,袁排长,您看您这法眼把我这点儿伎俩给看穿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我就是想问您借车,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袁排长这会儿又给我卖起傻来了:“车?什么车?”
我还是打不散的笑脸说:“别介啊,袁排长,您不是说了能帮的尽量帮嘛,就把您的车借我们吧,好让我们早点儿回去。”
袁排长也不知是真老了还是装的,说:“我没车啊,没车怎么借给你们啊?”
我一看这不把话说开了,这老家伙是准备给我玩持久战了,所以直接点到要害:“袁排长,我记得咱们在上面的时候,您把我们给制服的时候说过,用绳子先把我们三个给绑上,然后连夜开车送团里去。”说到这儿,我把话打住,看着袁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