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少微,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小时候家里的生活虽不是很好,但也还说得过去。直到2008年,我还在读高二的时候,阴差阳错的和别人合资开了一个供应房地产建设的厂子,才开始在社会上混的算是风生水起了点儿。
要不怎么说我这个人点子背呢,和我合资开厂子的,是一个看上去聪明的有些过头的刑胖子,平时就爱穿着个拖鞋在街上晃过来晃过去的,有时闲的没事干了还爱欺负镇上的小孩子,为此镇上的人对他多少都有些意见,不过胖子倒是挺享受这种生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晃也是一种生活态度!不过胖子这个人心眼倒不坏,看见乡亲邻里有困难了都能帮上一把,而且做生意的本事也很强,能拉的单子死都要拉过来,实在拉不过来的也要唬别人一把,自己尝不到的甜头,也要让别人心惊胆战的去做这笔单子。曾经为了一单子生意,拉着一票子人跑了几十里地去追杀别人,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所以胖子属于那种打不死的小强。
对于胖子那些曾经嚣张的过去,我没有太多的心情去了解,只知道胖子之所以会和我合资,只是因为我曾经在高中的时候抢过他的一单子生意而已,而胖子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拉一票子人过来灭了我,反而是和我合作,莫名其妙。
一开始胖子过来找我商量合资的事的时候,我还以为胖子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揍一顿,我这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群殴,好好地走出去,再满脸是血的爬回来,怕把我妈吓着。所以那天我带了一帮子特别能打的狐朋狗友去见胖子,一有情况我就撤,兄弟们先给顶着。结果见了面,胖子这厮和气的跟个孙子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一看胖子这德行,心里就是一凉,光请我那帮子狐朋狗友吃饭,就赔的我差点吐血。
和胖子在一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不是涉及到钱的问题,这厮天大的事睡一觉都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还是好兄弟、好哥们。因为胖子这个人比较能喝,我这个人又属于那种坐不住的猴,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和胖子一块出去拉单子,反正喝酒是胖子的事,我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顺便还能见识一些新鲜玩意儿。每天出入于各种豪华奢侈的酒店和娱乐场所,认识了很多在房地产界上牛b的发紫的老板,都是些吃顿饭就几万块钱的爷。在2008年经济危机还在盛行的年代里,依然能够几万几万奢侈的,可以想象得出这些爷的固定资产是几个零了。
我和胖子只是才刚刚开始运营这个厂子,手头上的钱全都砸在厂子前期的建设上了,到现在还欠着银行几十万的贷款呢,没有多少可以拿来招待这些爷的资金,但和这群人在一起,就算是穷的吃糠咽菜了,也要装着很不在乎的样子往里面砸钱,出来混的怎么也得要个面不是。等一回到家,胖子看着那些发票都肉疼,饭都不吃了。
我看着胖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骂他:“你说你他妈没钱还装什么大爷?一挥手就他妈十几万进去了,现在就知道看着单子肉疼,有用吗?”
胖子也不回话,把单子收起来放在他的抽屉里,咬牙切齿的放了一句狠话:“这笔账不从这群玩意儿身上弄回来,老子就不姓刑。”
我在旁边把衣服放进柜子里,还不失时机的打击他:“你还别来这套,这次要是真能接了这单子生意不仅可以收本,说不定还可以赚一笔大的,但要是这单子生意跑了,我们就真是王八吃西瓜,滚得滚爬得爬了,到时候分东西的时候,你可得让着我点儿,我现在还打不过你......”
等我把柜子门关上的时候,就看见胖子拿了把刀出去杀鸡去了,我都怀疑这厮上辈子可能是属黄鼠狼的,这辈子就跟鸡过不去了,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知道提着把刀出去买只鸡回来杀了吃。
不过我们那单子生意确实是做成了,而且还在价格上狠狠地削了对方一笔。去银行兑换支票的那天,胖子高兴的跟个孙子一样,走在大街上冲谁都龇着两个小虎牙笑得跟个小海豹一样,要不是我在旁边跟着,说不定真有人把他当神经病拉医院去。
我看着胖子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抽死他,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低调点儿,非弄得全城的人都半夜爬你家窗户才高兴,是吧?”
胖子嚣张的看着我,回了一句让我扛不住的话:“你懂个屁啊,小屁孩一个,等你再大点就能明白我现在这种心情了。”
我嘴上应承着说:“那是,那是。”心里还在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心里有点想不明白的事就喝酒发飙来着。
兑了支票回来的那段日子,我和胖子两个人算是升天了,胖子这厮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整,整天喝的晕乎乎的,身子都虚了,连厂子里的事都不管了,全都交给我一个人去照管。我则每天都忙着进货、生产、再自己找房地产老板谈价格和供应量,碰了一麻袋的灰,生意上却不见很大的起色,勉强的支撑着整个厂子。那段时间我整整瘦了十斤。空下来呆在房子里的时候都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胖子这人手里有钱的这段时间,绝对没有时间来管厂子的事,要不是这厂子有一半的钱还在我的账下,打死我也不管这烂摊子事。
在学校里的学业算是彻底的落下了。每天都是下了早自习,我才慢悠悠的去上课,去了就知道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是拿着个手机打电话发短信联系生意,老师们也很少注意到我这种成绩一直稳定的保持在倒数名次上的学生,每天只要人在就行,学习不学习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我还算知趣,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教室里,但最后一节课老师绝对找不到我人在哪儿,因为这个时候,我不是在哪个饭局上和一群房地产界的败类推杯换盏,就是藏在哪个宾馆里做白日梦呢。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最后把老师彻底惹毛了,三令五申的要叫我的家长去学校见他,可惜我的爸妈都在老家忙他们的事,没时间来管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老师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还总能找到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推辞掉老师的好意,顺便让老师们觉得找他们来管我,纯粹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让老师又点头又哈腰、表情很羞愧的说着对不起把电话给挂了。我到现在都特别佩服我父母的口才和思维。所以那段时间,我算是无法无天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谁拿我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