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这是淑妲生活过的最无忧无虑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黯然神伤、没有眼泪和悲伤的地方。现在,在这儿只属于淑妲的鞘瑛阁上,阳仲彦触摸不到淑妲是我欢声笑语,心中只有对景策的恨,这种恨只杀他是便宜他的。
此时,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就像每个人怀揣的心事一般深邃。
“父亲,景策已在殿外。”映月说道。
阳仲彦从鞘瑛阁找到一副淑妲的画像,就这么挂在鞘瑛阁的内室,正在看着,也不说话。
“映月,你说什么是快乐?”阳仲彦看着淑妲的画像问道映月。
映月丝毫没有思考,“对于映月而言,父亲能再映月身边就是映月的快乐。”
阳仲彦欣慰的笑了一下。
“映月,我记得小时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你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眼睛里流露的恐惧让我顿时不忍丢下,后来虽然养你,但爹真的不称职,二十年没有给过你父爱和温情,陪你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几年,现在你也长大了,是时候接管鹰潭教了。”阳仲彦回忆起一时的心软再看着眼前坚韧的女子,忽然有些觉得感伤。
映月心思单纯,坚定的说:“爹对映月恩重如山,如果不是爹在横尸遍野的时候救了映月,可能映月早就被野狼吃了,这些年爹给映月留下的是坚强也是勇敢,映月永远不会背叛爹,鹰潭教映月还撑不起来,还请爹领导鹰潭教!”映月跪地诚挚、发自肺腑的语言感染了阳仲彦。
“起来吧!我的恩怨也该解决了……”阳仲彦自言自语的说道。
“爹,景溆还未来。”映月道。
阳仲彦没感到很意外,“是吗?走吧。”
风依旧这么清冽,吹得人有些微凉。
景策被关在牢笼里,孤零零的放在殿外,旁边是几个死士。
景策此时已没了英气逼人的感觉,瑟缩的盘腿坐着,好像是打坐也好像是睡着了。
“权倾一时的景皇现在感觉怎么样?”阳仲彦音量提高。
景策还是没有反应。
“要我说啊,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自绝,国亡家破,身边空无一人始终是作到头了的后果。”
景策忽然就睁眼了。
“你所爱的妃子们呢?你的大臣呢?你的子嗣呢?景策啊景策,这一生,你活得真让我看不起!”阳仲彦嘲讽道。
“漆妃呢?她在哪儿?阳仲彦,你时隔而二十年又重回景阖,弄得这么生灵涂炭,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过百姓?”景策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因为巫医说漆妃有了他的子嗣,本来这个年纪的漆妃不会这么幸运怀上子嗣,但是这么多年,景策基本没去其他妃子处,才有了这样的可能。
这种死不认错的神色真让阳仲彦窝火。
“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景策似是早已料到,“我的性命就在这儿,你随时都能取,放了漆妃,放了百姓。”
阳仲彦真是对景策嗤之以鼻,“死?那对你太简单了,我要你生不如死!放了他们。你真是痴心妄想!”
“你不是一向自谕是这景阖的神吗?拯救于万民于水火之中,得到江山美人,为所谓的丰功伟绩高谈阔论吗?那看着你这儿千万的百姓,你怎么不拯救他们了?我要他们一个一个陪葬,为当年你的错误陪葬!!!”阳仲彦大怒。
景策是在近几年过的奢靡浑浑噩噩,但不至于民不聊生,阳仲彦的这些话是所有大臣不曾给他进言过的,是的,当年,他那么的热血忠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要杀要剐,随你!杀淑妲也是无奈之举,你若是为了淑妲,那冲着我来就好!”景策有些激动,再怎么样,看着黑压压的【行尸走肉】始终让景策有些接受不了。
阳仲彦才瞧不上景策这样的虚情假意,“这会儿你急了,这时候你想起来子民是你的子民了,这时候你知道心疼了?淑妲和鞘瑛阁那么多的人不是你的子民吗?淑妲可是你的妃子,是为你养育儿子的女人,你怎么能下的下去手逼她自尽?景策,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伪君子!”
“鞘瑛阁刺杀本王,证据确凿,时局动荡的那个时刻,我别无他法!”景策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刺杀】仍旧心痛的不行,那是他的女人没错,他也在想为什么他那么爱淑妲,还是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一派胡言!!!淑妲怎么可能杀你,她为了你忍辱负重,从一个人人守护的小姐嫁给当时还没有任何名声的你,哪来的什么造反之心?说到底,你就是怕大权旁落,善妒,无情无义,你有这样的下场是注定的!”阳仲彦道。
景策哪里知道这些,怎又肯想这些,他是真的不想相信,但是当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淑妲,他刚刚即位没多久,无法震慑所有的大臣,气头上加上证据,才有了后来他后悔的事情发生。
“那个漆妃,你知道是谁吗?”阳仲彦问道。
“本王的妃子,她在呢儿?”漆妃陪了景策也快二十年了,所有苦难的日子,漆妃也都陪在一侧。
“景策,我真是高看你了。你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淑妲怎么就看上你了?漆氏真是高明的手段,哈哈……”阳仲彦笑的心疼真是替淑妲不值。
“漆妃?你说漆妃陷害淑妲?不可能!漆妃不会的,不会……”此时的景策已经不是年轻时那么血气方刚了,他心中一直隐藏的恨和不懂在这二十年里不断地折磨着他,甚至夜里他都能梦见淑妲,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淑妲会刺杀他,甚至在当晚他问淑妲,淑妲都承认。
本来平缓的景策听到这样的消息根本不能相信,他怎么能相信,要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意味着他这二十年冤枉了淑妲。
“我想你自己问她会更好……”阳仲彦说着,映月就带来了漆妃。
漆妃走过阳仲彦身边停了脚步,两眼无神,毕恭毕敬的道:“教主!”
阳仲彦手在漆妃眼前一挥,漆妃片刻的闭眼之后,听到景阖的呼唤,睁开眼睛之后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圣上……”漆妃跪着爬到景策牢笼旁,满脸是泪,“圣上~~”
“我问你一事,你可能如实回答?”景策没有回应漆妃,担心到漆氏肚中的孩子,平复下心情问道。
漆氏一看净化这般严肃,大概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事情,担心了这么多年,还是要败露了。
“淑妲可是受你陷害?”景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臣妾,臣妾……”
“你怎能这般狠毒,陷害淑妲,她天性善良,从未想过害任何人,你怎么下得去手?”景策说着脸部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显得颤抖。
“别碰我!”漆氏想要触摸景皇的时候,被景策推开,一个趔蹶摔倒!
“啊……”漆氏吃痛。
怪不得有人说景策是冷血之人,看来自己这二十年的纠结都是枉然。
“哈哈哈……”漆氏悲极而笑。
“我残忍,我歹毒?我哪及你的万分之一?”漆氏凄厉的质问着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