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目前派了很多死士,也找了很多地方,但是我们还未找到景溆。”映月汇报阳仲彦。
虽然景阖不大,可是这景溆要是藏起来,想要找到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小子确实有点儿烈性,我们既然不好找,那就让他自己出来。”阳仲彦玩弄着一个玉瓶,说道。
“让他主动来找?”映月有些不明白。
阳仲彦笑了一声,胸有成竹的说:“你就等着吧,我想他会出来的,这次咱们也赌一把。”
今天的景阖阴云密布,到没有下雨,但是风很大。
经过一夜休整,大家的精神都慢慢恢复了。
玄修还是时而出神儿时而阴郁,云霓猜不透,也不想去猜。现在她不想再理玄修了,昨天的事情也不能给哥哥说,万一哥哥暴怒,这可就麻烦到了。
“说你是魔头都是夸你,我看你就是变态、千年老妖,还是不会笑的那种!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报仇雪恨】!!!”云霓边泄恨,边揪掉花一片一片的花瓣,好像这花就是玄修。
“谁惹你生气了,还要报仇雪恨?”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
云霓一回头,果然是,还有翎儿姐姐。
算了对哥哥也气。
“生气!生你的气!昨天,大哭大叫的非要翎儿姐姐来看你,我都没见过你喝醉叫我的名字!!!”云霓的声音直接被萧溪白捂嘴掩住了。
“我的好妹妹,腻害生哥哥这气呀,哥哥错了,好不好,你说,要哥哥怎么补偿,哥哥绝对是不说二话。”脸红到脖子根儿的萧溪白不由得柔声给妹妹示好。
“哼!”云霓一撇头就看到刚刚走出来的玄修。
这个混蛋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脸红都不红。
云霓脑子里琢磨着要怎么【报复一下】。
特意走回屋里的时候经过玄修身边,云霓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甜甜的说一声:“魔君早!”
然后,一脚踩上了玄修的脚趾上。
“嗯~~”这酸爽简直了。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玄修就这么平白的被【报复】了一下还只能笑呵呵的回应,这次真是对眼前这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那您就好好看风景吧,我先进去了哦。”云霓的声音依旧甜美,但是,只有玄修看到了咬牙切齿。
萧溪白云里雾里的,这什么情况?
“翎儿,今天我怎么感觉云霓这么不一样。”萧溪白看着云霓的背影问道。
“额,是有一点儿……”
看着妹妹都进去一会儿,玄修还站在原地,疑问道:“玄修,你没事儿吧?”
玄修赶紧回:“没事儿,就是——脚麻了。”
“脚麻?站着也能脚麻?”
这样的生活并不可能会持续很久,因为,这时候,大家发现了从天上纷纷散落的羽毛。
“你看,溪白哥哥!”翎儿指着远处飘来的【莫名其妙】的羽毛。
而在后面砍柴的荣千也发现了。连忙回去找少主。
捡起地上的羽毛,才发现上面还有卷起的小纸条:景策,为君不仁、为夫不义、为父不慈,今日当执行上天之命,鞘瑛阁上祭苍天!
“这是——这是阳仲彦要杀景皇?”翎儿心猛地一凉。
“你说什么?”后面是景溆冷冷的声音。
正好,荣千也赶了回来,“少主,你看!”
说着把纸条递给了少主景溆。
看着这纸条,原本是应该开心的景溆却微微的有一种失落,这不应该是他一直希望做的吗?这纸条上面的【恶行】都是真实的,他景策既然做得出,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这是阳仲彦传来的?”景溆脸上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少主,这?”荣千止住了后面那句话。
景溆网走走了几步,视线里的羽毛看的更多,看来阳仲彦真是怕他看不见啊,“你想说什么?”
荣千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少主,景皇毕竟是你的父亲,我们当真要如此吗?”
景溆真是第一次觉得父亲这个词是如此的好笑,“父亲?他留我一人在这狼虎难以生存的边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是父亲?”
再看一眼纸条,“他杀我母亲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为夫!他诛杀鞘瑛阁,血流成河的时候,没想过自己是君!阳仲彦虽坏,但控诉的这一条条都是句句属实,我为何要救他?”
愤然离开的景溆下令不准任何人跟随,他需要点儿时间。
坐在这河边,听着潺潺的流水的声音,景溆翻涌的心才有一些平静。
景策该死吗?该死!可是,他为什么知晓景策要死的时候,没了动力,那种在荒原上生存下来的动力。
想要静静地景溆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枝叶的声音,怒喝一声:“不是不允许任何人过来吗?”
“少主,老奴该死。”是常伯的声音。
景溆没想到是常伯,才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常伯,快起来,我不知道是你!”
常伯怎么不知道少主的心事呢?这么多年少主的一举一动都有他在观察,暗地里协助,要不然,凭借一个孩子,怎么能活下来。
“常伯知道你心里的苦,不过,你的母妃经常说,作为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懂得承担,你的母妃是这样做的。”
“常伯——”
常伯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当年我也恨景皇,我也想为小姐报仇,可是,小姐到死前的心愿还是一心向善。后来,我想了想,保护你是最重要的。将近二十年,穿梭于景阖和边塞之间,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景溆道:“什么事?”
“景皇没有那么的坏。”
景溆一听景皇就知道常伯是要劝他,先发制人,道:“常伯,别说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常伯意料之中,景溆内心还是个孩子,“你听常伯说完再判定也不迟啊。”
景溆没再说话,常伯就知道景溆还是想听的,“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穿梭襄城与边塞的来回找你,你当真觉得会没有人汇报景皇吗?可是二十年啊……”
这么一说,景溆也反应了过来。
“我管理鞘瑛阁,就需要不断地收集各处的情报,这么常年下来,依着景皇的性格,他会不清楚吗?”
景溆细思极恐,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是行为慎重,不过再慎重的人都可能会有差错和失误,更别提鞘瑛阁的这些人士在当年景皇最在意的襄城来来往往。
“还有你!”常伯看着景溆。
“我怎么了?”
“你真的以为你的父王是派你在这边塞惩罚你,让你自生自灭吗?无论什么时候,边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景皇有心杀你,当你一直困在这里不是更好?”常伯指了指这墨轩的天和地。
“无论怎么说,景皇可能还存在仁慈的念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母妃。至于他该不该死,这一点,最起码也要给他一个机会。”常伯说完就走了。
景溆凌乱了,恨了这么多年,常伯的这几句话悄悄的在他恨意的墙上撕开一条缝儿。
水中倒影着他的脸,景溆看着这张脸,陌生而熟悉,染了血的景溆以杀戮著称横行边塞二十年,可这一刻为什么他始终下不了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