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强势挑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胆敢挑衅左卿辞话语中的可信度。左卿辞还暗自念叨自己还是蛮有威信的,众人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必定一阵腹诽,你大爷还没威信?也不看看那天晚上是个什么情形,就连相府中最大的两个人都被您给镇住了,现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惹您啊。就是大夫人威逼利诱也没办法让那些奴才们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添乱,开玩笑,钱财乃身外之物,命可是自己的。
左卿辞终于过了几天安心平静的日子,每日里白天看看医书,晚上避过那些暗中监视的人,跑出去散散步,至于散步到哪里又做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就这短短的几日也足够左卿辞的医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只可惜依然不知道长相思的解药是为何物,似乎天玄大陆上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那她娘亲是怎么中的这种毒,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现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对它进行实验,就这么凭空想怎么可能找得出解药。
唉,自己这个娘亲怎么这般会惹事,而且一惹就惹到事关生命的。左卿辞暗自叹息,可是又毫无办法,谁让她是自己的娘亲呢,而且在记忆里,跟娘亲相处的时候,她对自己总是极好,现在她有难,自己有能力的话,总不能不管她吧。看来有机会是得走一趟神医谷了,只是听闻神医谷向来隐世,虽然谷中神医每年都会出来一段时间行医救人,只是从不曾有人正确找到神医谷的位置。
想来神医谷的外围必定有着五行阵法,让人无法辨别其正确的方位。左卿辞暗自思忖着,本来也不必这么费心,可是自从七年前起,神医谷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行医了,再加上没有人能找到神医谷的方位,整个神医谷就好像从天玄大陆上消失了一般。不过别人这般想,并不代表左卿辞也是这样想,神医谷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这样的局面,自己对五行八卦也略懂一些,可以去试一试探查一番。
这一日,左卿辞依旧如往常一般靠在窗边的矮榻上研习医术,青衣疾步走了进来,神色古怪的道:“小姐,四老爷在门外求见,四老爷本想直接进来,但是被紫衣和蓝衣拦在了门口,三个人打的正欢呢,四老爷还说见不到小姐他是不会走的。”
对此左卿辞显得有些惊讶,不过惊讶的并不是左长歌的到来,而是他到来的时间。没想到他这么能忍,本来按她的估计,左长歌最多第三天必然会来找她,只是眼看着七天快过去了,他这才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着实让左卿辞吃惊了一把。
沉默片刻,左卿辞并没有给予青衣答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道:“现在打的应该差不多了,紫衣和蓝衣也练够手了,去让她们把左长歌放进来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青衣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敢情小姐是想让紫衣和蓝衣拿四老爷练手啊。果然是腹黑中的鼻祖,真不知道该替紫衣和蓝衣默哀,还是替四老爷默哀。想是这么想着,但是并没有缓下脚步。青衣急速的往卿兰苑的门口走去,希望尽可能的挽回一些花花草草。
“紫衣,蓝衣,别打了,小姐说让四老爷进去。”看着卷成一团的三个人,青衣也分辨不出谁是谁,只能冲着三个人影大叫。
瞬间三人跳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皆是气喘吁吁。紫衣和蓝衣更是香汗淋漓,看来这个相府的四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紫衣和蓝衣或许算不上武林高手的地步,但绝对不会差,两人联手居然还略低左长歌一筹,看来他隐藏自己的水平也不差。
左长歌此刻却是轻哼一声道:“都说了卿儿一定会见我,你们居然还拦着,还敢跟爷动手。一会儿见了卿儿,爷一定让她处罚处罚你们。”说完留了个残影,直奔左卿辞的寝室而去。紫衣和蓝衣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摇头,小姐会罚她们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还是赶紧过去看戏要紧。
左长歌进来的时候,左卿辞就是这般,微闭这双眼,任阳光在脸上,睫毛上肆意的跳动。虽然只是一张平凡的面孔,但是总让人觉得像是一个遗落在人间的精灵。左长歌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感觉,便也就这般安静的看着。
“四爷找卿辞所为何事,进来良久为何不发一语?”左卿辞缓缓睁开双眸,并没有看向旁边的左长歌,反而透过窗户眺望更远的地方。
左长歌瞬间便清醒了过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就陷入了那样的境地,不是走不出来,而他根本不想走出来。也许从一开始,他要的就是那样的生活,简单平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几天的时间,卿儿竟变得如此生疏了吗?”左长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早该料到的不是吗?自从那天晚上她没有看他一眼的绝尘而去,他就该知道,那一晚已然是一种诀别,只是自己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左卿辞,所以才在隔了这么多天以后再次来访。
“我以为四爷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左卿辞不答反问,而后又淡淡的道,“日后,四爷还是少来卿兰苑的好。现在的卿兰苑和从前可大不一样了,你与卿辞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隔墙的耳朵听了去。如此,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得不承认左卿辞说的是实话,凭着他的实力最少能感应到十个以上的人守在卿兰苑的四周,也许还有他感应不到的人存在。不,并不是也许,而是却有其感应不到的人,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有着这样势力,不顾一切的暴露出来仅仅只是为了阻止左卿辞的离开吗?
沉默良久,左长歌终于苦笑出来道:“难道以后,我们都要像现在这样相处或者面对吗?”
“长歌,看在你从前维护我的份上,我可以直接对你说。不管怎样,你始终时候丞相府的人,而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永远都是丞相府的敌人。因为我的娘亲死在了这片土地上,而我是眼里极其容不下沙子的人,既然有人欠了我的,我就算倾尽所有也必定要他尝了这份债。终有一天,我们是要站在对立的层面上,除非你选择背弃你的家族,背弃你的母亲和兄弟,不然我们之间的问题始终无解。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了断的好,待到那日真的到来,若是我胜了,我可以承诺放你一条生路。但若是你执意为他们报仇,那我只能送你与他们在黄泉路上相聚。”
左卿辞的这番话说的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就像她这个人一般。只有绝对的爱与恨,**,藕断丝连什么的从来是与她绝缘。既然决定要断了联系,那么就要一次性断的干干净净,不要再让彼此之间有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左长歌的离去并不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从始至终,他不过只是一个她才认识半个月,并且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人罢了。
“你果真如此决绝吗?”左长歌的脸色较之方才更苍白的几分,却依旧不死心的道,“那三嫂呢?你对三嫂也是如此吗?”
左卿辞并没有迟疑,淡淡的道:“对于三夫人,同样的话我也会送给她。当然若是她选择不与我站在对立的面上,我自然不会对她如此。毕竟她只不过是相府的媳妇,相府里的一切,除了三老爷之外,基于她而言都是外人。不过,想来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罢,而且卿辞相信三夫人不是那种会离弃相府的人,纵使她也很不喜欢老夫人和左丞相。”
“你看的倒是清楚,本来我也知道你聪慧,现如今才发现你之前在我们面前所展现的聪慧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左长歌的语气也开始渐渐冰冷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左卿辞粲然一笑:“四爷这是在怪罪卿辞的藏私?卿辞记得,自从卿辞来到相府,四爷可不是一次试探了卿辞,想来早就对卿辞有所怀疑和防备了吧。而这些天四爷对卿辞散发出来的好意,以及保护,卿辞甚至无法判断其中的真心到底存在几分。”
左长歌面色骤变,但是也没有否认。他对左卿辞的试探从来都没有掩饰,所以聪明如她,早就知晓,也能感受到他的大方正然。丞相府的四老爷,便是试探一个人也不会偷偷摸摸。只是她竟然怀疑他的真心,这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诚然,最初他不过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再加上三夫人以及她母亲的缘故,对她有些上心。只是后来的接触,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触,到最后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罢了。可是回不回答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都已经给他打上烙印了吧。
看着沉默的左长歌,左卿辞继续饶有兴致的问道:“其实我倒是蛮好奇,既然四爷对我心存疑虑,为何又要百般的维护我,三夫人我能猜到是与我的娘亲有关。但是你呢?不会也与我娘亲有关吧,按照你的年龄,我娘在世的时候你也不过十岁出头,而且作为左丞相的弟弟,想来也不会随便去他的妾室的院落,那就排除了是有关她的原因。只是除了这个又有别的什么可以让你这样帮我呢?如今刚好可以给卿辞解惑一番。”
沉默了一会儿,左长歌才幽幽的道:“若是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凭感觉想要这么做,你相信吗?”
左卿辞轻笑道:“你先别问我,问问你自己相不相信。”柔软的嗓音,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左长歌长长舒了口气,也暗笑道:“是啊,这些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能奢望你去相信呢?不过我却是没有什么好解释,你就这样凭空的出现,然后又决绝的离去,不给人留下丝毫的留恋,这样决然的态度倒真是像极了左相府的人。”
左卿辞蹙了蹙眉,似乎对左长歌的答案有些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想说便说,若是别人不想说,而自己硬要问的话,得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不知真假的答案罢了,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左卿辞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左长歌,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道,“你之前说倾慕楼兰国的小公主,这是真有其事还是不过是个随意的说辞?若是真的,那么她又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如此倾慕的呢?”
自从得悉自己的娘亲是楼兰皇帝的妹妹,楼兰国的轻舞公主之后,左卿辞就很想多知道一些关于楼兰国的事情。可惜不知道是楼兰国自我保护太好,还是本身就这样,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点。什么平静安和啦,什么治理好啦,什么夫妻和睦啦,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消息了。故此,左卿辞也想从左长歌入手,了解一下传说中的楼兰小公主暮烟。
“你打听她做什么?”提起自己的心上人,左长歌明显警惕了许多,若是从前他还能毫无顾及的在左卿辞面前大谈特谈关于暮烟的一切,但是现在,看到隐藏得如此之深的左卿辞,他不由自主的会觉得恐惧。不由自主的认为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其内在的深意,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为心上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没料到左长歌的反应,左卿辞微微一怔,而后浅浅一笑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去谋害暮烟公主?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有什么必须要这样做的目的?我可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任何一个人,就连我对丞相府的恶意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你们夺去了我母亲的性命,居然还想连我的也一并除去,这样想来到底谁比较可怕一点呢?”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左卿辞轻轻笑出声来,“你大可不必这样防备着我,我的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对不起了,我必然是要灭他满门的。至于暮烟公主,我不过是对楼兰好奇罢了,问她的事情不过是连带着的。不怕实话说与你听,若有朝一日,世间再无仇敌,我打算在楼兰定居下来,就此安然了却此生。”
不知为何,左长歌就是相信左卿辞现在说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因为她话语中的诚恳和悠然,更因为那没有一丝恶意的感觉。就如同她所说,暮烟之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隔着好几个国家,她没有必要去对一个遥远的陌生人释放莫名其妙的恶意。
想到这里,左长歌有些愧疚的看着左卿辞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左卿辞打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暮烟公主,我不过就是提起她罢了,竟然能令你丧失该有的判断力。长歌,看在之前几天交往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他可是楼兰的公主,你要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如果你们之前所说的关于楼兰的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她不可能会接受你这样的家族。先不谈论什么爱情,光是这一点就永远是你们之间的沟壑,更不要说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存在了。”
既然已经知晓自己是楼兰国人,如果自己要和左相府对上的话,那么整个楼兰都势必要和左相府对上,那么左长歌和暮烟之间就更加没有可能了。看在他之前一直维护自己的份上,左卿辞还是好意的暗中提点他,以防到最后伤的更深。
左长歌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颓然道:“对于这些,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想清楚了。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她,既然知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就不会让自己成为她的困扰。”
“可是,若是有一天,暮烟成亲了,你能接受这个现实吗?”迟疑了片刻,左卿辞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要左长歌想清楚,完全的想清楚。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暮烟是大自己几个月的小表姐,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她成亲的时候,有人会脑抽的冲过去捣乱。
左长歌只是痛苦的撑着脑袋,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一眼看到她,看到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整个人就**了。若是她爱我,也许我能拿一切去换吧。”顿了顿,又故意岔开了话题,“不提她了,说说你吧。我倒是从来没想过那个总在人前柔柔弱弱的小侄女居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你应该是整个相府隐藏的最深的人吧。”
左卿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我才是整个相府隐藏最深的人?也许不见得吧,要知道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做。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拿出自己的底牌,而我已经挑明了,左丞相更是如此。但是整个相府除了我们,还有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你左长歌。长歌,这么些年来,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呢?”
左长歌微微一怔,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外面游玩着,当然也做着一些特别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秘密的,就连他那精明的大哥都被他蒙在了鼓里,以为他不过是玩心未定,年纪又还比较小,再加上有宠爱自己的母亲在旁边游说着,就更加对此不以为然了。只是在每年年末除夕的时候会唠叨几句。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一直藏住身形,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看穿的居然是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侄女。一时间,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复杂。
总感觉自己是被骗的那一个,可是想一想,自己与他相处的时候又有哪些是真正的自己呢?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在演戏,而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因此而怪罪他人。因为自己不仅仅是骗了,更是自己也骗了别人。
“卿儿很想知道我的事情吗?只要卿儿想知道,长歌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左长歌突然很玩味的说着,可是左卿辞却在这股玩味中感受到了少有的认真,她想若是她真的回答想知道的话,左长歌也许会真的做到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可是她不愿意,不管左长歌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单纯的想要拉一个人陪着自己,她都不愿意听这些有关他的一切。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撇清一切,那么最基本就是不要去向对方探听他的一切,就连无关的喜好都不想了解。
喝了一口紫衣默默泡好的君山银针,左卿辞顿觉胸中的浊气去了大半。继续悠然的道:“长歌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卿辞不过是个平凡的小小女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每天吃吃喝喝,高兴的时候外出玩一玩。然后到时候再找一个愿意一辈子宠我爱我陪我的男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生平安无忧,如此而已。”
“关于你的一切,长歌,在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从此你的人生便不再由自己做主了。而你若想再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得花几十倍的功夫,把自己变得比从前强上不止一筹。从此以后才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左长歌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渐渐暗淡下去,闷闷的道:“话是这么说,条理清晰,甚至能在迷雾中找出一条出路来。可是有时候越是清楚,越是清晰,却也是让人感到绝望。因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距离最终目的或者成果有多么遥远。”
左卿辞不再理会左长歌,独自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看着他道:“那长歌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我可不相信你仅仅是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从来就不值得别人再花费心力去讨论,不是吗?”
说道这里,左长歌便没有了方才的烦闷,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左卿辞,沉默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想与你合作,你帮我得到一个简单自由的人生,在达到结果之前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左卿辞好像来了兴趣,而后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那我若是让你宰了你那疯疯癫癫的老娘,还有那没有人性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哥,你,也照做吗?”
左长歌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艰难的道:“这件事情,恕我不能做到。所有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情我都无法做到。”顿了顿,又继续道,“请你不要怨恨母亲,母亲之所以这么对你也只是因为害怕你而已。从前你娘亲来的时候,府里接二连三的掉了孩子,为此母亲还去请了游方的道士前来驱邪。谁知道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倒是居然说你母亲是妖邪之物,就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导致相府那时的局面。母亲只是想要把她赶走,可是大哥始终不同意,你母亲也就一直住在卿兰苑中,从未出去过。我相信你母亲的死一定和我母亲没有关系,卿儿,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呵呵。”清脆的笑声从左卿辞的嘴里传了出来,本该青春柔美的笑声,却透露出了丝丝冷意,“长歌,这些不用你来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我既然已经决定插手,就绝对不会给人欺骗我的机会。谁做了些什么,又因为这些而对我母亲造成了什么,我心里都十分清楚。本来我只想安安分分的过些日子,然后再除掉其中最关键的人,可惜啊,有人不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可惜啊。”说到最后,左卿辞都不由自主的叹息起来。
“那我们的合作?”尽管左卿辞已经暗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左长歌依旧不死心。
“你放弃吧,我是不会与你合作的。”左卿辞冷冷的道,“你说只要不违背良心和道义,关于道义可以放在一边,但是良心都是全凭你自己,若是日后有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都说自己的良心过不去,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要求你去做。我要的是要完全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的人,而不是背地里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人。你走吧,想要两全其美,鱼与熊掌在我这里永远都不可能同时拥有。”
“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能舍弃的又是什么,最后提醒你一句,重点考虑相府和你自己。不妨告诉你,我希望你与整个相府脱离关系,不然我们终有一天会站在对立的层面上,若真走到那一步,你记住了,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然因为被戳破了自己的想法,左长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把这种怒气发泄在左卿辞的身上,不仅不敢,亦是不愿。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待下去,只要自己的想法不变,左卿辞的答案也永远不会改变。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离开卿兰苑,开始如左卿辞建议的那般好好想想取舍得失。
庭院里只留下左卿辞一人,微风拂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左卿辞没有回头,轻声道:“姑姑,准备一下,过两天应该去见见娘亲了。”
江姑姑的脚步一滞,而后喜出望外的道:“是,江琴这就去准备准备。”脚步声又渐渐远去,少女的嘴角隐约扬起了一抹笑意,一直在往对的方向走呢。
接下来的两天平凡无奇,关于要去莲华寺这件事,左卿辞并没有亲自去找左丞相。只是派了紫衣和蓝衣联袂而去,通知左丞相,因为初兰的忌日要到了,左卿辞要去莲华寺斋戒祈福三日。若是不放心可以暗中派人跟着,我想去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对此,左丞相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好像左卿辞只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势力范围之内,不管做什么都无所谓。到现在除了那天晚上强势要她留下来之外,左丞相再也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就连交谈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