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门外有小厮来传话,说是老夫人想要见见小姐,丞相大人便让人前来请了。”左卿辞正倚在床榻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医书,紫衣她们也很安静的在一边绣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江姑姑从外面走进寝室,恭声道。
左卿辞懒洋洋的放下医书,低垂着眼眸,饶有兴致的道:“那个老太婆怎么会想要见我?根据这些天的打听,她大概巴不得我死吧。”
察觉出左卿辞话里的调侃意味,江姑姑轻笑道:“还真被小姐猜中了,这老夫人刚听说小姐在相府就让让这要把小姐赶出去。三老爷三夫人以及四老爷都说要让小姐过继过去,跟他们住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影响到老夫人了。可是最后关头丞相大人却不允许了,坚决要让小姐留在相府,最终老夫人奈何不得,只得暂时同意。之后就要求要见见小姐,小姐要去吗?”
左卿辞抬起头看着江姑姑反问道:“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而且本小姐还要华丽的去。”顿了顿又道,“紫衣,把你家小姐紫色水云锻的长裙拿出来,今儿个本小姐就穿这一件去见见老夫人。”
不过片刻便打扮妥当,只是头上依旧是一根简单的养魂木木簪,而左手上则是多了一串搭配得体的紫水晶手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
饭厅里,左卿辞晃晃悠悠的姗姗来迟。卜一出现就掠走了众人的眼光,绝大部分人的眼光都是落在了她身上的这件水云锻的衣衫上。虽然他们并不识得水云锻的料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懂得鉴赏布料的好坏,尤其是这匹以走路如水般荡漾著称的水云锻,光是看看就让人觉得很奢侈,更不用说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了。
“哟,今天这是家庭聚餐啊,人员倒是还是蛮齐的,唉,可惜本小姐不是相府的人,再加上身子欠佳,不能参加真是遗憾啊。”还没人说话,左卿辞便高调的开口了。
左丞相登时怒气上涌:“你个逆女,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本相的女儿,如何就不是相府的人了。跪下,还不快来见见你的祖母。”
左卿辞也不生气,依旧笑意盈盈的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左丞相吗?我以为在你带着你那高贵的夫人,为你那不知廉耻的高贵的女儿来卿兰苑讨公道的时候就已经自动放弃了身为本小姐父亲的权利了。”顿了顿,又疑惑的道,“难道是卿辞感悟错了?还是说,丞相大人在以为做了那种侮辱卿辞人格的事情以后,还能光明正大的让卿辞称呼你父亲吗?唉,光是这点心有灵犀都没有,看来果真不是亲生的。”
“兮儿,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乖巧女儿吗?还是说老婆子我眼瞎了,看不出你们认为的好处来?”左丞相还没反应过来,老夫人又撑起了颤巍巍的手指着左卿辞怒声道。
“唰”的一声,不知哪儿来的石头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在了老夫人指着左卿辞的手臂上。随后又听到老夫人一声“啊——”的惨叫声,声音高的几乎能穿破众人的耳膜。
“啊呀,这是怎么了,有刺客吗?有刺客啊,大家快逃。”左卿辞立马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躲在了紫衣的身后。同一时间,紫衣也伸出双臂,将瘦小的左卿辞护在了身后。
在座的身怀武功的几人都迅速站起身,探查了周边的一切,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刺客的踪迹。皱着眉头看了看打向老夫人的暗器,居然只是一块石头。如果真有刺客的话,请问会有拿石头当暗器的刺客吗?这是刺杀还是耍人?
“娘,您怎么样了?”一群人围着依旧哼哼唧唧的老夫人,生怕她出一点意外。不过到底是真的担心她,还是另有别的因素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左卿辞知道,天耀国有这样一则律法,凡家中有长者去世,家中子孙辈均得守孝三年,在这三年期间还得远离朝堂。
其实老夫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是疼了一点,惊吓大过了一切。好不容易安抚下来,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冲着左卿辞厉声道:“你果然是个妖精,比你那个妖精娘还要厉害,本来没什么事情,你一来就状况百出。我们这个小小的相府看来是真的容不下你这尊大妖了,依老身之见,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老身少不得要请法师过来除妖了。”
“母亲,你说什么呢,这不过是个意外,肯定是有人看卿儿不顺眼,想要借机把她赶走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您不能上了别人的当,被有心人当抢使啊。”左长歌第一个跳出来挡在了左卿辞的身边,虽然他也不愿意左卿辞住在相府了,但是还是不愿意她被别人冤枉是个妖精,尽管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还说不是,你看你,从方才到现在哪一句话不是护着她,她肯定在你身上施了妖法了,她比她那个妖精娘还要厉害,我斗不过她,我明天就去请法师回来除妖。”说到最后老夫人竟有些开始语无伦次了。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还不快过来给你祖母道歉赔不是。”左丞相狠狠等了左卿辞一眼,厉声道。
左卿辞却是轻轻一笑,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左长歌,走到左丞相近前不可思议的道:“左丞相,是我耳朵不好,还是你的喉咙不好?难道我刚刚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话当真过?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吗?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我的父亲居然会是你这样的人,这大概是我唯一一处埋怨母亲的地方,就连她过早离世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我都不曾怨过她。她的眼睛到底是要瞎成什么样,才能看上你这样的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世上了,若她还在,卿辞真要好好问一问她。若是她始终坚持你是一个良人,卿辞必然戳瞎她的眼睛,反正留着也不过是睁眼瞎罢了。”
左丞相似是不曾聊到左卿辞居然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指责他,并且把话说的这样难听。跳起来就想给左卿辞一巴掌,可惜被更快一步的紫衣拦了下来。
“哟哟,戳中你的痛处就恼羞成怒了呀。居然还想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打过我呢,你配吗?嗯?”说到最后,左卿辞自己都被带入了那种控诉的气氛当中。关于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是左丞相这件事情,左卿辞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楼兰国的皇族都必须是一夫一妻制的吗?不是说娘亲是上一辈楼兰国中最美丽最聪慧的公主吗?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就算再加几个脑子想,也想不通她娘亲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而且还甘愿做妾?关于这一点江姑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轻舞公主似乎有自己的苦衷。
三夫人也愣在了当场,她开始有些怀疑在场的这个强势骄傲的小姑娘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有些病弱有些害羞又有些聪慧的侄女。在那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她从来不曾见过左卿辞这样的一面,让她觉得若是自己处在这样的气势下,估计也会被生生压倒。
“逆女,你这个逆女,你是要气死自己的父亲才甘心是不是?”左丞相如今真是进入到气糊涂的状态中了,反复的也只会说“逆女”这两个字。
左卿辞又恢复到了笑语盈盈的状态,继续道:“气死丞相大人?小女子哪敢啊,您可是天耀国顶顶在上的左丞相大人,不知道这气死丞相大人的罪名值多少罪过呢?是午时斩首还是凌迟处死?或者还有更严酷的惩罚?没想到丞相大人讨厌本小姐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巴不得我现在立刻死掉是不是?”
左丞相气的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左卿辞好像一点也没发现左丞相的不对劲,说的正欢:“既然丞相大人看卿辞这般不顺眼,那卿辞也就不在相府给丞相大人添堵了。免得若真是气死了丞相大人,卿辞还得莫名背负一个弑父的罪名。这个罪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不过不管是重是轻,卿辞还是不想背个莫须有的罪名。”礼貌的福了福身,左卿辞最后平淡的道,“那么,丞相大人,卿辞就在此告辞了。日后,请丞相大人自求多福吧,相府的一切都与卿辞毫无关系。生不养死不葬。”
说完左卿辞也不等左丞相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带着蓝衣紫衣想要就此离去。就连三老爷三夫人以及左长歌,她都不曾看上一眼。好像要把他们连同相府的一切一同割去,自此互不相识,再见亦为敌人。左卿辞很感谢这些天里他们对自己的维护,但是若有朝一日他们必须成为敌对的两方,那与其到时候互相下不了手,不如现在就此断了联系。
“站住。”就在众人以为结局已定的时候,左丞相却利索的站了起来,仿佛刚才被气的差点晕过去不过是一种假象,或者是众人眼花造成的,“谁允许你这样离开的,你是我左长兮的女儿,是左相府的四小姐,这个身份将永远伴随着你。就算你离了相府也摆脱不了这样的身份,只要有本相在,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相府里。”
现在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眼晕,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超出他们的认知范畴了。本以为温和优雅贵妇著称的老夫人突然变得狂躁无比,一味的想要把四小姐赶出相府。本以为病弱好欺的四小姐突然变得强势无比,一上来就气的老夫人晕了过去,气的丞相大人差点吐血。本以为严肃不苟言笑的丞相大人突然变得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居然不顾被气晕了的老夫人,坚持要让四小姐住在相府。就连四小姐说的那些已经不仅仅是顶撞他的话,他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有猫腻吧。
左卿辞也不转身,轻轻勾起唇角邪魅的笑意:“既然丞相大人这般诚心诚意的要卿辞住下,卿辞自然不会故作姿态的推辞。何况现今这般出去,一时间卿辞还真不方便找到合适的居所,如此,便叨扰丞相大人了。”顿了顿,突然一转方才温和的语气,凌厉道,“但是,还请丞相大人管好您府上的妻妾和母亲,最好莫要擅闯卿兰苑,若是被我知道她们擅闯卿兰苑,若是死了倒还好,若是断胳膊断腿的话,可就别怪卿辞心狠了。”
大夫人和左梦辞只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连这些天一直保持沉默的二老爷和二夫人也没避开那阵让人感觉极为阴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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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卿兰苑中。
刚回到寝室,蓝衣便忧心忡忡的道:“小姐,咱们这样算是跟他们撕破脸皮了吗?”
“是啊,不是应该早该这样做了吗?怎么,蓝衣不赞同么?”左卿辞淡笑道。
蓝衣连忙摇头道:“蓝衣自然不会质疑小姐的决定,只是小姐依旧决定住在这丞相府中,蓝衣担心她们不会明里对付小姐,但是暗中绝对是少不了,这样小姐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中了,万一令的小姐受伤这可如何是好?”
左卿辞神色暖了暖,拍了拍蓝衣的肩膀道:“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的实力吗?我虽然与他们撕破脸皮,但是现在还不是打破沙锅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左丞相居然还想着要让我留下,就说明对于这件事情他绝不会轻易妥协,而小姐我现在还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明面上我只是有你们几个会些功夫的丫头,还有一些莫名的钱财,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位丞相大人留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小姐这是要以自身来引蛇出洞吗?”紫衣也有些担忧。虽然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么单纯简单,但是当一个人真心关心另一个人的时候,与那个人本身的强大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温暖的感觉瞬间平复了左卿辞方才心上小小的漏洞,虽然已经做好了要与他们翻脸的准备,但是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再坚强冷酷的人都会觉得心寒。好在她有着这样几个丫头,还有江姑姑,在看人这件事上她的眼光向来都是不错的。
“好了,你们几个就安心吧。若是真不想你家小姐出事,就好好的守在小姐我的身边不就行了,还要好好练武,这样才能变得更强大,更好的保护你家小姐是不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想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做才能把危险的系数降到最低。”左卿辞无奈的摇摇头,循循善诱的教导。
几个丫头眼前瞬间一亮,小姐说的对极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练武,只要自己强大了,管他什么人,什么危险,只要有她们在,都没有办法伤害到小姐。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那小姐从前的韬光养晦不是白做了吗?”江姑姑对此只是有些不解,小姐的实力她们几个丫头不知道,她自己还是有点模糊的清楚,绝不仅仅是强大那么简单。
左卿辞看着江姑姑柔声道:“姑姑,我从前那般做并不是韬光养晦,我没有必要做那样的事情。之所以那般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姑姑想必也清楚,卿辞是个极懒的人。若不是有人来惹我,我必不会轻易的去招惹别人。我那般柔弱不过是想偏安一隅罢了。”
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本来我依然可以继续下去,只是老夫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虽然我不是特别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排斥我,但是这不能否定她极其排斥我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柔弱下去,到最后麻烦不断的肯定是我自己。倒不如展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当一个人对你强势的时候,你只有比她更强势才能压倒她,才能免掉不必要的小麻烦。我想从今往后左丞相的后院里轻易不会有人敢来卿兰苑了。”
轻咳了两声,左卿辞又看向几个丫头道:“若是真有人不信邪不张扬,说不得要杀鸡儆猴了。你们几个注意了,只要有人未经本小姐允许私闯卿兰苑的,一律乱棍打出去。不必手下留情,打死打伤都有小姐在后面给你们撑腰呢。”
听闻左卿辞的话,紫衣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难道跟小姐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左卿辞疑惑的道。
“自然不是,紫衣,紫衣只是想问,若是三夫人和四老爷要进卿兰苑也要如此吗?还是可以直接放行?”这两个人可是丞相府的特例,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若是真想强闯卿兰苑,她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先请示小姐。
沉默半晌,左卿辞才闭上眼睛道:“和丞相府所有的人一样,未经本小姐允许全都打出去,不必留后手。”而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日后,我身边能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们几个了呀。”
月华照在左卿辞单薄的身体上,拉长了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显得孤寂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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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一点灯光如豆,静谧的空气里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忽而响起一阵敲门,片刻书房里才传来声音:“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黑衣男子,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似乎是一碗汤药。走近坐在书桌后依旧埋头看书的男子,黑衣男子才开口道:“世子,到吃药的时候了。”
看书的男子抬起头,露出苍白精致的容颜,看向黑衣男子手中的汤药,淡漠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和无奈。最终还是端起托盘上的药碗,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只在喝完才蹙了蹙眉头。而后继续低头看着之前在看的书籍,半晌再抬头,发现黑衣男子还站在身边,淡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黑衣男子迟疑了片刻才道:“三少爷一直站在凌云阁外面,要见世子。三少爷说,若是见不到世子,就一直站着,不离开。”
绝色男子的淡漠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转而又恢复了原样,快的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眉头微蹙,冷冷道:“就让他站着吧,累了总归会回去。”
“可是......”黑衣男子有些不忍心。
绝色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侍枫,你今天多话了。”
“属下知错,世子恕罪。”察觉到绝色男子的怒气,黑衣男子赶忙单膝跪地乞求原谅。
“下去吧。”绝色男子揉了揉太阳穴,朝着黑衣男子摆摆手,便不再看他。
“是,属下告退。”黑衣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快速离去。心里却是微微叹息,世子和三少爷这样,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一个为了对方着想,一味的回避,一个却总是想要亲近,一次一次被拒绝,依旧不死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血缘的联系吗?
自从听了侍枫的禀报,绝色男子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最终还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隔着窗户看向楼下那一抹倔强的身影。眼底露出难得的悲凉,还是自己不够强大,连母妃留给他的弟弟,他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保全。
“三哥,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是不会见你的,他是一个冷血动物,早就不把我们当弟弟妹妹了。”楼下传来一个娇俏愤怒的声音。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看着站在楼下的少年满脸愤怒的样子。
“影儿,不许这样说二哥,你忘记小时候是谁总是带着我们玩,你忘了我们的母妃是谁了吗?”少年狠狠瞪了女孩一眼,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他的哥哥,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小时候小时候,你就记得小时候,你忘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吗?这十年来他有关心过我们吗?母妃去世我们都很难过,凭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们?”女孩不满少年对她的怒吼,要知道少年对她一直都很好,千依百顺,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永远站在二哥那一边,而那个二哥从来都不领情。
“我相信二哥有自己的苦衷,他绝对不会不管我们。”少年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还记得幼时二哥带着自己玩耍的场景,若是有人欺负他,二哥总是挺身在他的面前保护他,从来不让他受到伤害。可是,自从母妃去世以后,二哥就再也不愿意见他,偶尔碰到也像陌生人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相信,二哥从来都没有变,还是和从前一样会保护他。
“三哥,母妃去世了,二哥不见人,父王总是宠着大哥和四姐,从来都不管我们。影儿好难过,影儿只剩三哥了,三哥要一直在影儿身边才好。”女孩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王妃去世的时候,她还是个三岁的稚童,什么都不懂,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离开了。从那以后,她的身边就只有少年一个人,守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少年轻轻拥住哭泣的女孩,回头望向楼上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以及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似有泪水在眼眶里回荡,终是没有落下来,这些年没有哥哥在身边,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他早已学会了坚强,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们都能快乐的在一起。
少年拉着女孩的手缓步离去,每一步都走的那样沉重,两个消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书房里,绝色男子立于窗户前,久久不曾动一下,只有紧握的双拳能够透露出其内心的愤怒。早晚有一天,他要欺负他们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侍梧,侍桐。”绝色男子突然对着空气冷然开口。
窗前两道人影一闪而过,双手抱拳:“主子。”
“从今往后,侍梧去保护三少爷,侍桐去保护五小姐,确保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们。若是有任何的闪失,提头来见。”绝色男子冷然道。
“是,属下遵命。”两人抱拳行礼,一个晃身便消失不见。
绝色男子轻声叹息,其中包含了多少痛苦和无奈,也许只有月华能够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