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锦苑中。左梦辞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个人虽然活着,却让人感觉已经毫无生机。丞相夫人进门,看到这样的左梦辞,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了下来。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女儿,从小,因为是嫡女,左梦辞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在其他地方有所懈怠。不仅学习诗歌,同样的琴棋书画也都有所涉猎,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标准。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都是因为那个左卿辞,自从那个贱人的女儿回来以后,她的梦儿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现在居然连女孩子最重要的贞洁和名声都没有了,这对母女一定是她们的克星。丞相夫人恨恨的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是她们先想像对方下手。这种人就是永远只看到自己的伤痛,体会不到别人的痛苦。
“梦儿,乖女儿,起来吃点东西吧。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你这样让娘怎么办啊。”丞相夫人终是忍不住,走到左梦辞床边哽咽着说道。
左梦辞依旧不为所动,不哭也不闹,完全像个死人一般。
“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想折磨谁?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卿兰苑的那个小贱人有多开心吗?她巴不得你一直消沉下去,这才是她的目的。梦儿,你不能如了她的意啊。”
听到卿兰苑,左梦辞原本死寂的目光这才有了一丝波动。而后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哭出声来:“娘亲,梦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她,都是她,肯定是她在背后捣的鬼,不然那个该死的丑男为什么会跑到梦儿的房间里来。我不过是听说娘亲找我有事才会出了花园,然后就不知不觉出现在了自己的苑子里,这一切肯定都是她做的。”
“娘亲,父亲有没有帮我处罚左卿辞那个小贱人。应该直接打她几十大板,然后逐出相府,我要看着她无依无靠,在街上乞讨,受尽折磨而亡。”左梦辞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狰狞起来,看的丞相夫人都一阵心惊胆战。
丞相夫人犹疑了片刻,还是告知了左梦辞真相。她觉得若是告诉她左卿辞现在还好好的住在卿兰苑中,享受着相府小姐的一切,一定会激起梦儿的斗志,这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无声无息了,这样的她让丞相夫人觉得尤为的恐惧。
“你父亲并没有处罚她,你父亲他似乎察觉了我们的计划。毕竟那个男人是你的表哥,而左卿辞这些年来从来不认识这些人,**这一说自然没有人会相信。若是真的事成也就罢了,反正木已成舟,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可是现在......”说到最后,丞相夫人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下去。
左梦辞这才转过头来,睁大漆黑的眼睛瞪着丞相夫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娘亲,父亲为什么没有处罚她,现在受到伤害的是我啊!我才是相府嫡出的小姐!你们不是还想要利用我去联姻吗?!现在我这么完美的棋子毁在了那个小贱人的手上,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还不把她赶走,甚至连一些小小的惩罚都曾有,为什么?”左梦辞渐渐的开始歇斯底里。
“不行,我不甘心,娘亲,我不甘心!”左梦辞双手撑着床榻坐起,手臂因为愤怒显得极为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哆哆嗦嗦。一把抓住丞相夫人的手臂,言辞激烈的道,“娘亲,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要看到左卿辞受尽折磨而死,不然女儿不甘心,女儿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丞相夫人抱住左梦辞一天就消瘦下来的身体,安抚的摸摸她的背,轻声道:“你放心,娘亲一定会帮你。你父亲一定是对初兰那个小贱人余情未了,如今竟想把这些疼爱都放在她的女儿身上吗?我连她都可以弄死,何况一个还不过十四的孩子,她们母女两注定要是我们母女两的心结,她们不烟消云散,我们永远都不会快活。老夫人就要回来了,当年她对初兰的感觉可是极为的厌恶呢。”
从怀中拉出左梦辞,丞相夫人定定的看着她又道,“你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好,虽然贞洁已经不在,但是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是完全的受害者的样子,并且要表现的虽然受害但是依然很坚强。知道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老夫人的支持和信任。”
左梦辞直视着丞相夫人的眼眸,坚定的点了点头。有时候仇恨才是支撑一个人坚强和活下去的动力,甚至比爱还要令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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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看左卿辞这个人?”回皇宫的路上,夜君璃和夜君珩一直保持沉默。两人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快要到静安宫的时候,夜君珩才突然止住了步伐,扯住夜君璃的胳膊问道。
夜君璃挑了挑眉,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她今天给我们讲的故事,有什么寓意在里面吗?”见到哥哥不解的模样,夜君珩又再次开口问道。
夜君璃眼神复杂的看着夜君珩,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单纯快乐的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要他过的快乐,他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可是现实好像与他的预期偏离的太遥远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弟弟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有自己的思想,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小孩了。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他到底是该庆幸弟弟终于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该悲伤心里那个稚嫩的小孩从此以后一去不复返了呢?
“哥哥,你是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是不认识珩儿了吗?”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夜君珩半晌没得到夜君璃的答复,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他来不及收起的复杂神色。
“阿珩,你......”夜君璃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夜君珩反倒轻轻一笑,浅言道:“哥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阿珩吗?”
夜君璃轻轻点头,夜君珩继续道:“哥哥,你知道吗?阿珩最喜欢的就是哥哥和娘亲了,小时候哥哥会长时间的陪在阿珩和娘亲的身边,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自在的生活在静安宫中,很是开心。虽然没有办法出去,但是只要有你们在,就算一辈子都要在这小小的静安宫中,阿珩也很开心。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哥哥就经常出去,很少会待在静安宫中了。那时候阿珩才发现原来静安宫好大,原来娘亲一点都不开心。我以为是因为哥哥不在的原因,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即便我们都在娘亲的身边,娘亲也开心不起来。再后来,阿珩知道哥哥之所以总是往外面跑,是因为要给皇上办事,那时候阿珩真是讨厌极了他,虽然他总是宠着阿珩,对娘亲也一直和颜悦色。他们也都说我们是皇上的儿子,可是阿珩就是没有与他亲近的愿望。阿珩想要跟着哥哥一起去完成任务,去帮哥哥的忙,让哥哥可以不要那么辛苦。可是娘亲不允许,哥哥你也不同意,阿珩只能自己默默的成长。哥哥出去完成任务的时候,阿珩就在太学院里看各种各样的书籍,阿珩不喜欢那群胡子白花花的老头,所以总是偷偷跑过去看书。阿珩想,有朝一日哥哥一定会有用到阿珩的时候,到那时阿珩就不用躲在哥哥的羽翼之下,可以和哥哥并肩而行了。”
夜君珩说的不急不缓,但是每一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夜君璃的心。他以为把阿珩保护的密不透风就是对他最好的,没想到却造成了他那样多的困扰。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一个人在静安宫偌大的宫殿里寂寞的身影,原是怨他,才让他变成了这样。
夜君璃眨了眨有些刺痛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夜君珩的脑袋,柔声道:“不管阿珩变成什么样,在哥哥心里,阿珩永远是弟弟。哥哥知道,阿珩一直都很厉害,现在哥哥终于不用一个人奋斗了,因为阿珩会一直站在哥哥背后对不对?”
夜君珩猛然抬头,又用力点点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保护娘亲。”
夜君璃亦是微笑道:“好,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娘亲,不过阿珩要知道,娘亲很喜欢我们两个,和我们在一起她也很幸福。可是这份幸福并不完整,因为娘亲的心不在这里。”
夜君珩似懂非懂的看着夜君璃,后者只是宠溺的看着前者道:“阿珩以后就会明白了,但是不要在娘亲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不然娘亲会伤心。”
夜君珩眨巴着眼睛,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为了不让娘亲伤心,他还是同意了哥哥的话。转而又想起方才的话题,再次提出了关于左卿辞的事情。
夜君珩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看着夜君珩认真的道:“阿珩,对于左卿辞,你不要去招惹,这样一个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她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而且虚虚实实,让人完全摸不透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但是我知道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这样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与我们何干呢?”
“哥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并没有想要与她为敌,而且她讲的故事很好听。我只是在想,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吗?如果只是个故事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故事中的公主又是谁呢?有着坚定的信念,很难不让人倾心呢。”夜君珩摆摆手,否定了夜君璃的那些担忧。
“我说今儿阿珩怎么老惦记着卿儿呢,合着是春心萌动了。不过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故事里的人物呢?这让哥哥怎么给你找来?”夜君璃忍着笑意调侃道。
夜君珩的脸一下就红了,也不在坚持方才的话题,转身就往静安宫中跑去,边跑还边念叨:“我要跟娘亲说哥哥已经有意中人了,对象就是卿儿妹妹,让娘亲挑个时间上门去提亲。”
闻言,夜君璃赶忙收起了笑容,提气追了上去。开玩笑,若是真惹上那个祖宗,怕是自己的后半生会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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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过午餐,左长歌准时登门拜访。
“小丫头,昨天你四叔我居然喝醉了,留下你一个人也被灌醉了,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四叔我万死也不足以弥补过错啊。”顿了顿,又皱皱眉疑惑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的酒量虽说不是千杯不醉,但是喝个几坛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会喝了几杯就醉了呢?更何况还提前吃了你的解救丸呢,该不会你的解救丸过期了吧。”
左卿辞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而后浅笑的看着他,并没有出言解释什么,反而开口问道:“长歌没有听说昨天梦锦苑发生的事情吗?”
左长歌想了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的道:“听莫失提到了一些,不过听说是她的事情,我就没仔细注意,大概发生了什么还是清楚的。怎么,卿儿什么时候对她感兴趣了?”
左卿辞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轻笑道:“我自是不会特意对她感兴趣,如果不是可能涉及到我自身,整个相府除了你和三叔三婶,任谁我都不想关注。”
“哦?她对你做了什么?难道昨天......”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左长歌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这贵族大院中的一些阴私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从来都是发生在夫人和姨娘的身上,不想如今都斗到子女身上了吗?
“也许就是如你所想呢?”看着左长歌不好看的神色,左卿辞玩味的道,“不过,这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如今却阴差阳错的回到了她们自己的身上,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也许就是我导致了最后的结局,让你亲爱的侄女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左长歌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满道:“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既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娘,在我心里侄子侄女只有心儿和辰儿,她算什么?不过是朵老白花生出来的小白花罢了,多看一眼都会让我少活几年。”
左长歌的这几句话不可谓不毒,不过左卿辞听着却觉得异常的舒心。舒心的同时左卿辞不免有些好奇,左长歌与大夫人的关系怎么会这般差劲,还有二夫人也是,照理说他常年不在家,自然不会与她们有什么冲突。
“可是,你不知道你那个好侄女,有多么的仰慕你吗?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她的眼睛都会时不时的撇过来,那凉飕飕的感觉卿辞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左卿辞饶有兴致的盯着他,又话锋一转,“原来在长歌的心中,卿辞也不算是你的侄女啊。”
左长歌好像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厌恶的蹙了蹙眉道:“别说的这么恶心,本来我都把这些事情忘记了,你现在提出来,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起她的目光曾经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现在都有些瑟瑟的发抖。”定定的看了左卿辞好一会儿,左长歌才有些迷惑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有办法把你当成我的侄女一样看待,我对你好像总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左卿辞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七月半果真是要来了,这大白天的居然也感觉到了凉意。这厮对自己不会是有什么**之恋吧,想到这里左卿辞更加忍不住的汗毛直竖,不过看着左长歌的眼神,似乎并不存在什么迷恋和爱慕的神色。多的竟是一些迷惑和好奇,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迷惑什么。
总而言之,保险起见,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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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灯火阑珊居,君倾专用的阁楼里,原本空空荡荡但一尘不染的阁楼,此刻正悠闲的坐着几个只在众人传说中的人物。平日里想见其中一个都恨不得难得跟登天似的,如今竟都集齐在了这小小的阁楼中。
“小龙龙,你不是说到这里来就能见到君倾的吗?咱们这都连续来了好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你不会是耍我们玩呢嘛。”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衣衫的材质竟是仅次于三大极品布料的蜀锦,七夕擂台上第二名的奖品就是这个,如今竟很平常的穿在这个女子的身上。青衫女子一边玩弄着自己刚涂的蔻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丫头,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龙龙,我可是比你还要大上几岁,要叫也只能叫我龙哥。”龙钰一边磨牙一边愤愤的道,这世上除了君倾以外,也就这丫头让他毫无办法了。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正色的说了一遍之后,小丫头是左耳进右耳出,再次见面的时候依然如故,闹得现在龙钰每次都要认真的强调一遍才肯罢休。
青衫女子丝毫不为所动:“你不觉得小龙龙显得更加亲昵吗?废话少说,赶紧告诉我君倾现在在哪里?他丫的行踪总是神神秘秘的,就连醉幽都探查不到他的消息。你说他最近功力又进了一层,本身就已经那么厉害了,还要再进步,他是想要逆天吗?”
“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他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的开店做生意就好了。这些年不也正是因为他的强大,我们才能有现在这般悠闲又自在的生活吗?”说话的是另一位身穿绯色衣衫的女子,看起来与刚刚那位青衫女子竟有五分相似。
“姐,我这不是心疼他嘛,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每年都见不到几次。当年开店的时候我们多大,他才多大。我不想躲在他的身后,既然当初成为伙伴,就应该在任何时候都并肩而立,而不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就想要躲在他的身后。”青衫女子不满的嘟囔着。
“是是,我们都知道风儿很关心公子,那么风儿这些年的武艺练得怎么样了?你想要站在公子的身边,就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不然也只是拖了公子的后腿。到那时还不如躲在公子的身后,不要给他添麻烦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绯衣女子并没有因为青衫女子的话而感到气氛,反而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一时间整个阁楼里的人都沉静了下来,他们都在思量着绯衣女子所说的话。确实,每个人都不甘心让君倾一个人走在前面打头阵,但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得上君倾的步伐。到最后,他们只能保证不去拖君倾的后腿,在这大后方为他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哟,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平日里很少见你们可以这么平和的坐在一起,不是吵成一团,就是打成一团。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竟连性子都变得让我不认识了。”君倾依旧带着一只玉面狐狸的面具走了进来,手上固定的折扇一开一和,完全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你小子这几天跑哪去了,害得我天天在这里等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龙钰最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锤了他一拳。
君倾挑了挑眉,一副你竟敢打我的样子看着他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情况呢,上次就跟你说过过个几天会再来一次,你急什么?”君倾收起折扇,毫不留情的狠敲了龙钰一顿。
“阿倾,这也不关阿钰的事,我们都是很久没有见你,有些思念罢了。再说你在楚京的动作那么大,我们就是想不知道都没办法啊,只不过那晚阿钰先见到了你。”说话的同样是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少年,儒雅俊逸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好感。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想你了,倾倾不要责罚小龙龙。”青衫女子也在一旁帮腔道。
君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倒是厉害,知道抱成团来对付我了是吧。嗯?是不是非得本公子让你知道点厉害才行?”
“行了,一见面就知道耍宝,你们这些小丫头小伙子什么时候才知道长大呢?”沈瑶无奈的看着这群没大没小的孩子,她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些孩子要么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要么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最终孤身一人。然后遇到君倾,被他一个一个的收留,然后教他们知识,教他们习武,可以说他们的一切都是君倾给的。虽然如此,君倾却很少在他们面前摆上主人的架势,他们之间的相处不是家人,却更胜似家人。
随后君倾似乎察觉到了哪儿不对,似笑非笑的看着角落里的两人凉凉的道:“你们的意思是都在这灯火阑珊居等了我好几天了?”
众人不明白君倾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只是互相对视一眼,老实的点头,除了某两只。就连沈瑶也蹙眉点头。
君倾却是突然邪魅一笑道:“可是,前几天我刚巧碰到了阿景和无眠,所以就让他们代为通传,说是今天要聚一下,说一些事情。难道他们没有说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恨不得吃了他们的眼神看着夙景和宫无眠,两人瞬间汗毛直竖,如芒在刺。被这几个人盯着实在是太恐怖了,早知道就不要玩儿他们了。
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宫无眠才心虚的道:“本来我们是想说的,后来阿钰不是号召了大家在居里等嘛,我们想着反正都会见到,也就没再提,呵呵。”
“小绵羊,你确定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想要耍我们才故意没提?我说你们前两天怎么都溜得没影儿,合着是知道倾倾今天才会出现啊。”青衫女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人道。
“别叫我小绵羊,我才不是!”听到青衫女子的称呼,宫无眠瞬间脸黑了下来,就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眠”字吗?他长得可不像小绵羊,要说是大灰狼还差不多。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敢不报军情,肯定是无眠的主意,阿景人那么好,定然不会这么做。”龙钰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拽着宫无眠就是一顿狂揍,如果不是他,他会遭这么多的埋怨吗?现在好了,找到罪魁祸首,啥也不说,先打一顿。君倾他打不过,无眠还是可以试试的。
“嘿!嘿!凭什么呀?我的人品有那么差吗?”宫无眠一边接招,一边又为龙钰一眼认定他表示不服。好吧,虽然真的是他这样要求,但是也不能直接就说是他啊,不知道男人是需要面子的吗?
君倾已经懒得理会这两个二货了,想打架让他们打去。自个儿凑到夙景身边道:“阿景,这两天有没有观察观察七星海棠?要知道七星海棠种子虽然有很多,但是几乎没有种活的办法,好不容易有个成品观摩,一定得时刻注意着才行。”
夙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虽然能够继续养下去,但是结果如何还得过上一段时间才知道。阿倾,我的医术有一大半都是你教的,为何你自己不亲自去种植七星海棠呢?若是你的话,做的应该会比我好很多。”
“阿景,不要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也不要对我太过的盲目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真有其事,我只是把你带上了适合你前行的道路,至于你在这条道路上能够走多远只能由你自己来控制。而我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你们其他人也是,不要认为自己不如我,如果你们真的都不如我的话,那现在在这楚京也就听不到你们的名声了。”
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君倾又继续道:“一开始也许我在每个方面都会比你们要强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没有再研究那些,而你们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长足发展,超越我是必然的事情。若不是如此,我让你们待在我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走的道路只能有我自己一人前行,而你们也需要在自己的道路上取得绝对的第一,你们不是要和我比,而是和这个世界上与你处在同一条道路上的每一个人比,去超越他们,你们就有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的资格。”
“倾倾,阿景的医术可以帮你很多忙。可是我们......”青衣女子的嗓音渐渐低落下去。
“傻丫头!”君倾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认真的道:“也不不仅仅是风儿,你们很多人都是这么想,可是我还要告诉你们,我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财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武力能够解决。”青衣女子渐渐展开了笑颜,君倾又转言道,“但是,你们每个人的安全都很重要,而这些并不能依靠别人,只能倚靠你们自己。所以,我教你们的那些武功,都要给我勤加修炼。过段时间我会让湮寂,湮夭常驻楚京,时不时的刺杀你们几次。各位,准备好接招哟。”
“什么?!”听到湮寂和湮夭的名字,不仅是青衣女子,就连正和宫无眠掐架的龙钰脸色都瞬间白了下来。开什么玩笑?人家那可是绝对实力派的,和他们这些把武功当副业当然不在一个层次上,让他们来刺杀自己,那不是有多少命都得送出去吗?
“倾,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动作了?”一个隐在角落中的黑衣男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君倾耸了耸肩,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那些人从来都不曾减少对灯火阑珊居,甚至是你们每一个人的监视。只不过原来不过三两批,现在人数越来越多了。我猜不仅仅是原先那几个人感兴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你们了,毕竟有这么多人和势力,足够那些上位者们忌惮和犹疑了。”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凝重。他们都明白,自己就算再强大,也架不住众人的围堵,好在各方势力都很忌惮别方的势力,轻易不会与之合作,而己方对于这些还是能够应付的。最后实在不行的时候只能出动隐秘势力,真到那时候就无法像现在这般言笑晏晏了。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警惕,回去一定要努力参悟那些功法。虽然无法冒尖,但自己绝对不能做拖后腿的那一个。
“另外。”君倾看向角落里的黑衣男子,郑重道,“冥弑,我今天把你叫来,就是为了亲口告诉你,天耀以后不会太平,从此以后不要接任何有关皇室成员的任务。我们旁观,不参与,毕竟江湖和皇室是两个独立甚至是对立的个体,必要的时候连同离魂阁集体隐匿。”
黑衣男子亦是凝重的点头称是,表明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