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丞相大人要相府所有人都到前院集合。”绿衣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道。
“跑什么,跑什么,不就是召集人吗?你不知道你家小姐如今醉酒正在休息吗?还跑这么快,快停下来缓缓气。”看着绿衣那焦急的样子,左卿辞没好气的道。不过是丞相大人的一句话罢了,这丫头就怕成这样吗?不过,她显然是有些误会人家了。
“小姐,我这不是为了小姐嘛。绿衣急着回来问小姐要不要去看好戏,要是想看的话,可是要早点去占位置。”歇息了一会儿,绿衣一本正经的道。
一句话雷得正在喝茶的三人差点把茶都给喷出来:“哈哈,卿儿妹妹,你这丫头哪找来的,这么好玩,能不能借我玩几天啊。”夜君珩首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
挥去了方才说故事的怅然,夜君珩又恢复了他的耍宝技能。左卿辞想着,若是把他放到21世纪去,必定又是一影帝级的人物,并且还是偶像实力兼具的优质品种。
“这可不行,我这几个丫头中,就她最活宝了。借给你了,我玩什么?坚决不行。”没有丝毫迟疑,左卿辞一口拒绝了夜君珩的请求。
“本小姐没空去见她们狼狈的样子,本小姐的眼里能看到的只能是美好的事物,你现在让你家小姐去岂不是要污了你家小姐的眼吗?”左卿辞毫不留情的批评了一顿绿衣,不懂得她的心情。
“好吧,绿衣这就去禀报相爷。”绿衣一脸沮丧的垂头离去,她还以为小姐对这个应该很感兴趣呢,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谁会不喜欢啊,谁知道自家小姐果真是朵不喜欢的奇葩。
“等等,让蓝衣跟你一起去。”左卿辞还是有些不放心,绿衣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还是让稳重点的蓝衣跟着的好。
“你真不去吗?”看着蓝衣和绿衣渐行渐远的身影,夜君璃有些好奇的问道。
“去做什么?本小姐可是处于喝醉状态,而且是在左梦辞的逼迫下才喝的,现在让我去看她那张脸不是找晦气嘛。而且我个人觉得,当你遇到倒霉的人的时候,一定要快速的走开。不然倒霉可是会传染的,到时候自己跟着倒霉怎么办?”左卿辞煞有介事的说道。
夜君璃嘴角抽了抽,不解道:“那你让蓝衣和绿衣去,就不怕她们把霉运带回来吗?”
“当然不会,你没见我刚刚在她们身上施法了吗?这种法术只能由我施设到别人的身上,保证不会带回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可惜我自己没有办法给自己施法,不然我也可以过去看看了。”左卿辞先是有些神秘,说到最后显然变成遗憾了。
夜君璃再也忍不住的抽了抽眼角,就连夜君珩这装模作样的鼻祖都有些受不了了。左卿辞还是不是女子了,怎么看怎么一副无赖的样子,现在又多了一个神棍的称号。可是看着她那有些神神秘秘的眼神,还真让人有些不由自主的相信上了。
“我说,你们两个茶也喝了,戏也看了,该回去了吧。你就不怕跟你们一同来的几个兄弟姐妹半途发现你们不见了,再杀回来搜寻吗?”瞥了一眼他们异样的神色,左卿辞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当然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写什么,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自己,随性而自在。
“他们才不会管我们呢,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提起其他几位皇子公主,夜君珩满脸的平淡,这种平淡中甚至带了一丝不屑和厌恶。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连皇家也不例外,也许皇家才是这本最难念的经。
“好像都没有听你们称呼过那位父皇啊?”沉默片刻,左卿辞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也没听你称呼丞相大人父亲啊!”夜君璃反驳道。
随即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轻轻笑了出来,气氛一下子温和了很多,仿佛三人之间又多了些什么只有三个人才能懂的秘密。但是至于是什么,就算这三人也无法说清,也许这本身就是一种玄妙的东西。
突然,左卿辞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越过那不高不低的门楣,看向更远处。而后转头对着两人道:“看来我们今天的聊天只能进行到这里了,有些人不愿意让我清静呢。紫衣,把准备的东西交给两位皇子,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叙吧。”
夜君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些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拉着夜君珩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飞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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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我们小姐现在正在醉酒中,若不是自然醒来,会一直头痛。小姐本身身体就不好,相爷如何忍心再让小姐受到头痛的折磨呢?”不过片刻,卿兰苑的门口就传来了蓝衣期期艾艾的声音。
“哼,我看她那是心虚,不然为何一直躲着不出来见人。不过就一小杯酒罢了,我还真不相信她就这么醉了。”丞相夫人一改往日的威严,完全一副蛮横的样子,势有不见到左卿辞不罢休的架势。
如此,蓝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多了会更显得自家小姐的心虚,她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套用小姐的一句话,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一进入卿兰苑就感受到一种宁静的氛围,不过片刻的功夫,卿兰苑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那些喝过的茶水,杯具也都悄然不见。整个卿兰苑空空荡荡,一如从前。
看着那片依旧翠绿的青竹,左丞相一时间停住了脚步。他记得,那片青竹林是兰儿最喜欢的地方,每次他到卿兰苑来的时候,都看到兰儿闭着眼睛站在青竹林的旁边深呼吸。她说,这样就能问道青竹的味道,很是清新,能去除人体内的浊气。
自从兰儿故去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这卿兰苑。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人照料,这片竹林居然依旧这么茂盛,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兰儿的时候一样,清新高贵。
顿了顿,叹了口气,左丞相才抬步朝着左卿辞的寝室走去。再多的过往如今都已化作灰飞,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就像现在这般,就算他有心想要袒护卿儿,可是还是得陪着他的正牌夫人来到此处,证明卿儿的清白。有时候那些游戏规则,就算他是丞相,也不得不遵守。
门被李嬷嬷很粗鲁的推开,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房中简单的布置。简单的一张桌子,两边放着两张椅子,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再里间就是一张更节俭的床了。乍一看去,完全不像是一个相府千金应该有的闺房。
紫衣和青衣正守在左卿辞的床边为她摇着蒲扇,想要尽快的驱除她体内因为酒气而产生的热气。此刻左卿辞躺在床榻上睡的正熟,小脸因为醉酒的原因显得红扑扑的。平日里稍有声响就能醒来,今日竟一点都未察觉出来。
“丞相大人和夫人怎么来了,小姐如今正睡着,不方便向丞相大人和夫人行礼,还望两位不要怪罪。”紫衣和青衣疾步走去,福了福身,条理清晰的说道。
“哟,她在这睡的倒是挺熟,只是不知道她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姐姐遭遇了什么?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睡觉。”丞相夫人越说越大声,到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紫衣面色微变,脸上难得的露出怒容:“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小姐发生了什么我们小姐怎么知道,我们小姐自从喝醉以后就一直在这房中歇息,而我和蓝衣青衣绿衣也一直在旁边侍候。直到相爷说要召集众人去前厅,我们看着小姐还在熟睡中,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让蓝衣和绿衣去前厅向相爷夫人请罪。只是不知夫人所说的究竟指的什么?我们小姐虽然是庶出的小姐,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冤枉的。”
“你放肆,一个下人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说我,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被一个奴婢教训了,丞相夫人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慢着。”躺在床榻上的左卿辞这才微微转醒,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围在自己房中的众人。左卿辞一个起身,猛地咳嗽了起来。紫衣她们赶忙跑到床边,一个扶着左卿辞,一个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减轻她因为咳嗽而产生的疼痛感。
“我方才听说有人要掌紫衣的嘴,这才惊醒了。只是不知紫衣做错了什么,若真要掌嘴,就请掌我的嘴吧,是我管教婢女无方,才让她得罪了各位主子。”左卿辞也不管其他人,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左丞相看。
左丞相不自在的咳了咳道:“是紫衣不分尊卑,在我和夫人面前不称奴婢,自称我,夫人为了丞相府的规矩和威严才要掌嘴的,这些你就不要管了。”
左卿辞并不惧怕什么,轻轻一笑道:“哦?你们想把紫衣当奴婢,那你们有紫衣的卖身契吗?”嘲讽的盯着他们,左卿辞从把紫衣带回别院的时候就没有提过要卖身契的事情,后来紫衣主动提起,她也不曾收过。在左卿辞的意识里,她并不是为了要紫衣的卖身契而让她待在身边,忠不忠心和这些没有半毛钱关系。
左丞相和夫人都是一噎,说到底他们还真的没有紫衣的卖身契。不仅仅是紫衣,就连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婢女的卖身契都没有。唯一一个在相府做过的江姑姑,也在八年前被初兰放出去,归还了卖身契。也就是说,现在在左卿辞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没有权利随意的大骂或发卖。
“就算没有卖身契,但是她吃我们相府的,用我们相府的,还住在我们相府,我们自然有这个权利让她当一个奴婢。”丞相夫人还真不相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
“呵呵,从我到这相府,短短几天,一没领到月钱,二没在大厨房里拿过任何的菜,三没有花相府任何的银子。就连做的几套新衣裳都是三婶帮忙买的,我在相府充其量就是白住了几天罢了,怎么?相爷和夫人现在想要向我收租金吗?”
见他们不语,左卿辞朝着蓝衣扬了扬头道:“蓝衣,去给我拿十两金子来,从我搬到相府,到今天刚好十天,一天一两金子的租金不知道丞相大人和夫人是否满意?”
话刚说完,蓝衣已经捧着金子走到了左丞相和夫人的面前。左丞相和夫人都满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金子,他们都不知道左卿辞居然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两金子来。一时间,谁都不敢再提处罚紫衣的事情。
“我们今天来这里主要的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来是另有要事。”丞相夫人掩了掩唇,遮去自己的尴尬,这才正色道。
“哦?”轻咳了一会儿,左卿辞才强撑着身子道,“那不知夫人所为何事?”
“我到这里来为了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提到这件事,丞相夫人的怒火就噌噌噌的往上涨,她的女儿现在还躺在梦锦苑里不吃不喝呢。
说到现在左卿辞也有些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事,跑到她的地盘喊打喊杀。然后再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居然一语不发的任由她胡来,这种事任谁都会忍受不了吧。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若是没什么事,门在那,请自便。你精力充沛,我刚刚被你女儿灌了酒,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想要休息了,没空陪你在这边聊天。”一句话说的丞相夫人的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也听说了,左卿辞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拜她的宝贝女儿所赐。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是要发生在她院子里的事情,为什么会跑到梦锦苑里去。要说这件事和左卿辞没有关系,杀了她她也不相信,只是现在完全没有证据。
“那好,我问你,你离席的时候可是梦儿的婢女扶着你离去的?”丞相夫人努力压制了自己的怒气,平静的问道。
左卿辞蹙了蹙眉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婢女,只知道不是蓝衣。”
“行,那后来怎么有那么多人看到是蓝衣扶着你回卿兰苑的?梦儿的婢女到哪里去了?”丞相夫人再次问道。
看着左卿辞的脸色再次白了几分,蓝衣抢先开口道:“这个蓝衣可以来回答,本来有人来告知蓝衣说是江姑姑有事找蓝衣,于是蓝衣就先行离去寻找江姑姑。待到找到江姑姑,姑姑说并没有差人找我。于是蓝衣又迅速的往花园中跑,刚巧看到一个婢女扶着小姐出来,然后蓝衣就接替了她的位置,自己扶着小姐回了卿兰苑。后来那个婢女就直接回花园去了,至于她后来又去了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可知是谁把梦儿从宴席上叫走的?”丞相夫人依旧不依不饶。
左卿辞现在只想把她的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说是屎,可能都侮辱了屎。都说了自己已经回了卿兰苑了,鬼才知道谁叫走了她。
“夫人,能不能请你在问问题之前可以前后思量一下,我和蓝衣都已经离开花园回了卿兰苑,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自然无从知晓后来在花园里又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夫人若是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建议夫人可以去问问你的女儿,我猜想应该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左卿辞耐着性子,很有礼的建议道。
“你——”丞相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左丞相打断了。
“还你什么你,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做的这种丢人的事,还想赖在卿儿的身上。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这才听了你的鬼话,居然来这里质问卿儿。想想卿儿可是兰儿的女儿,怎么会做如此歹毒的事情,现在想想方才你一直拦着你的好侄儿,不让他把话说完。现在又看到卿儿醉酒的模样,想必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躺在床上痛苦的应该是卿儿才是吧。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娶到你这样的毒妇,生了那样一个不要脸又恶毒的女儿。”说完,左丞相也不管大夫人是什么反应,直接拂袖而去。
“老爷,老爷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啊。”丞相夫人只愣了一会儿,就连忙追了出去。她现在所能指望的只有他这个夫君了,若是从此失去了左丞相的信任,在这个相府中也就完全没有权威了,那她如何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女儿考虑。
若说左丞相这番言论,最震惊的要算是左卿辞了。不过仔细思索了一番,倒也能够明白左丞相的打算,甚至因此想明白的一些从前一直疑惑的事情。没想到这次不仅解决了左梦辞,更收获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也不枉自己费心演一出戏了。
“卿儿,你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刚送走了左丞相一群人,又迎来了三夫人和三老爷。
三夫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左卿辞,发现她只是脸色红了点,好在没有什么其他受伤的地方,这才安心的道:“我听说大哥大嫂他们往你的苑子来,这才赶忙拉着你三叔也往这边走,进门的时候还看到大哥一脸气愤的样子。三婶还以为你父亲朝你发脾气了呢,现在看你好好的样子,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你三婶啊,可算是真的疼你了。本来心儿辰儿他们闹腾,她就会西院陪着他们,谁知道出了梦儿那样的事情。她就丢下心儿辰儿,拉着我就往这里走了。一路上还絮絮叨叨着自己应该一直拉着你,不应该放任梦儿和四弟把你带走,不然你也不会喝醉,也不会被大哥和大嫂找上门来,前前后后把自己骂了无数遍。”三老爷叹了口气,感叹道。
左卿辞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不过片刻大颗大颗的泪珠就往下掉,一边还哽咽着道:“卿儿这些年来一直独自一个人过活,虽然有着紫衣她们陪伴,可是她们都没有办法代替父亲和母亲,可是母亲已经过去,而父亲又不仅仅是卿儿一个人的父亲。本来卿儿已经绝望了,还好,还好有三婶,三婶就像卿儿的娘亲一样。日后我也要把心儿和辰儿当自己的亲生弟妹一样对待。一定把他们教育的聪明伶俐又懂孝顺,能好好的孝顺三叔和三婶。”
“你呀,真是小孩子心性。三婶只要看到你好就行了。行了,三叔三婶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了,看你这模样还是一副没有酒醒的样子,赶紧再睡会儿,不然很容易就头疼的。三叔和三婶这就先离开了,等什么时候醒了让紫衣她们来西院通报一声。”说完拉着三老爷不急不缓的除了房门,和来时的焦急模样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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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卿辞的心情难得低落了下来,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炼成百炼钢,越来就算是百炼钢在太过炙热的火焰灼烧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些微的疼痛。此刻的左卿辞觉得自己又好像置身在了从前的位置,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泪水,就像一个机器一般去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除此之外,她甚至想象不到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即便那些人当着她的面笑意盈盈,背过身去就称呼她为人肉机器。可是怎么办呢?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呀。
“小姐,这样暴露在丞相面前好吗?”紫衣有些心疼的看着呆坐在床上的左卿辞,从三老爷和三夫人离去以后,她便一直这样坐着,不言不语,没有任何表情,已经将近三个时辰了。在她眼里,她们小姐不应该是这样,小姐应该肆意妄为,应该活的像个小公主一样才对。可是自从她跟在了小姐身边,虽然有时候小姐会很调皮,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辛苦,她永远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应该做什么。
其实左卿辞早就已经收拾好心情了,不过是想要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罢了。铁打的心,便是疼痛,也很快就会被更多的冰冷所覆盖,所以复原的也会比较快。如今紫衣既然问了,她也便顺势说道:“我那是故意的,即便是伪装,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何况适当的时候曝露一点自己的实力,更能够迷惑住别人的视线。一味的柔弱反而会让人怀疑,想来丞相早就开始怀疑了,若是我什么都没有,照着徐锦绣的性子,万不会给在别院的我寄银子,那我这些年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而且身边还多了你们几个,我又是用什么养活你们几个的?我今日若还是任由她们欺负,装柔弱,只会让丞相认定我深不可测。”
紫衣顺手打着扇子,了然的点点头,又道:“紫衣没想到丞相大人竟然跟夫人直接挑明了事实的真相,要知道整个楚京都知道丞相和夫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虽然没有多少的情感在,但是面子上总还过得去。今日,怕是两方都不好过吧,毕竟夫人的背后有尚书大人。”
左卿辞轻哼一声,缓缓靠向床棂,嗤笑道:“他那是故意的,我透露一些自己的财产,他只是在向我示好罢了。尚书算什么?在那几个尚书中,只要不是兵部尚书,他是丞相,会把谁放在眼里?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丞相府就是他最大,除非是皇帝的女儿,否则到头来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且现在左梦辞的清白毁了,还弄得人尽皆知,他若是想要保他的前程,只能舍弃这个女儿。何况我的身边还站着三婶,三婶可不是徐锦绣,要知道三婶可是杨将军最疼爱的妹妹。”
紫衣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在云城的日子好。云城虽然没有楚京繁华,别院也没有相府大,但至少温馨,至少不用时刻提防着别人的算计,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别人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背后的意义,而且这个别人还是小姐的父亲。
“你这丫头叹什么气,叹气容易变老。”左卿辞好笑的看着有些萎靡的紫衣。
紫衣看着左卿辞,有些伤感的道:“紫衣这是在替小姐叹气呢,紫衣知道小姐心里不舒服,紫衣想替小姐分担一部分那样的心情。而且,小姐不是说多叹气对身体有好处吗?可以多多排除掉身体内的废气。”
左卿辞无语的瞥了一眼义正言辞的紫衣,她说要替她分担不好的心情,她是很感动,可是为毛还要加后面那一句啊。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话噎到,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笨笨的丫头。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哪里去了?”扫了一眼房间,只看到紫衣一个人,左卿辞问道。
“三夫人和三老爷走后,绿衣突然说想要练功就跑出去了,青衣前不久才去小厨房准备晚上的吃食,至于蓝衣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紫衣转着眼珠想了想,才一一道出了几人的去处。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到了楚京,她总觉得蓝衣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好像萎靡了不少,脸上也少了许多在云城时的纯真笑容。左卿辞的眼神在紫衣提起蓝衣的时候微不可闻的闪了闪,心里暗暗叹息,没想到最终她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只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的事情才好。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以帮她一把,但若是她背离了自己这一方,身为敌对者,她必然会让她享受一下与她敌对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