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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灰色空间(上)

阳光普照大地,它无处不在,但黑夜袭来的寂寞又有几个人能承受,我的生活成了一种习惯,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从一个高级动物几乎变成了父母蓄养的一个家禽,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但药物的副作用一直困扰着我,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感觉:“浑身乏力,坐卧不宁,瞌睡,体重增加,头晕目眩还时常便秘。”渐渐的我眼睛里的世界别成了灰色,终于有一天我对父母说:“我已经好了,我不要再吃药,药物就是让我慢性自杀,我实在受不了了。”

妈妈看着我的泪眼,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圈,那泪花像是滴在我的心里,看着那张熟悉而灰色的脸,我鼓起勇气说:“我不要这样慢性自杀,我要出去,我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难道你一辈子都让我守在家里,很多事我无法左右,但我知道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我才20多岁,难道就在家里啃老。”

爸爸说:“我们也愿意让你出去锻炼锻炼,只是没有熟人带你,我们不放心。”

于是我打电话给我最好的朋友小飞,(前面已经说过,我们的网名曾经就叫浪迹和天涯,他愿意把我的母亲当干妈),简单寒暄几句,最后他接着电话对我的母亲说:“阿姨,就让浪天来我这吧,我们像亲兄弟一样,我会照顾他的。”

经过一天的准备,我收拾了行李准备再次出发,母亲关切的说:“带上药,感觉不舒服就吃药。”

我生气的说:“我根本没病,还带什么药,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说完我转身去拿衣服,爸爸偷偷的把药放在我的背包底下,可是药物已经所剩不多,最关键的药物被我吃完了。

不知不觉我在家里呆了大半年,出门的那天尽然下起了雪,看着飘飞的雪花,我的心里却暖合起来,也许是远方的希望为我点了一把火,我转站坐上了去小飞打工城市的长途列车,坐在车上我忽然想写一首诗:

和我一起去远方吗?我最爱的白雪公主,

车窗外面的世界被你悄悄涂上白色的胭脂,

冷风进不了我的窗户,你却走进了我的心里。

看着你从天空派来了白色的雪花,

看着那些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漫舞,

我多想长途汽车停下,

我要站在高山上看你,

可是你不属于人间,

纵然你化了最美丽的装,

没有一个凡人能欣赏你的美。

整个世界都在你的眼睛里,

这个世界却没有一双眼睛懂你。

写完我把我写的诗放进我的背包,列车上有很多人,有的人安静的睡着,有些人兴奋的谈论生活,有些人看着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因为冰雪覆盖而变得冷冷清清。

我安静的坐着,忽然耳边传来离我不远地方的两个年轻朋友的对话,我已经记不清楚他们的样子,甚至根本没有看过他们的脸。

一个说:“你看后面那个乡巴佬,好像第一次出门,身上一定带了不少钱。”

另一个说:“到了车站,我们抢了他的背包,这两天刚好身上没钱玩两把!”

我忽然紧张起来,窗外的白色世界忽然变成灰色,我战战兢兢的看着远方,车水马龙的公路上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孤单,于是我发信息给我的朋友小飞:“车上有两个年轻人要打劫我,你来车站接我。”

一会儿接到小飞的信息:“我让晃子(人名)去接你,你可能搞错了,哪有第一天出门就遇到这种事情的,不过以防万一,我让忙子去。”

汽车在白雪茫茫的雪花里穿行,我前面的人下车了,我做到离那两个青年很近的位置仔细听他们对话,也许这是我的本性。

一个说:“你猜他身上带了多少钱?”

另一个说:“应该有一千多吧,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我现在就想夺了他的包。”

一个说:“等等吧,车上人多,等他下车,我先给我朋友发信息在车站外面接应。”

听到这个声音,我更加惧怕起来,我在心里想:“上帝错误的给予我曲折的人生,我要用自己的机智去平凡。”我有点害怕列车开到车站,我再也没有心情去看雪,焦急的跑到司机面前问:“车离进站还有多少时间。”

司机没有转头看我,就说了一句:“前面就是。”

我拿出手机慌乱的给忙子发了一个信息:“你到了吗?你快来,我就要下车了。”

手机一直没有回应的信息,最后列车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终点,车里的人都急匆匆的下车,我永远不会忘记,下车时候其中一个年轻人看我的那种眼神,我也从车里下来,车站刚好有个警察在买烟,我跟在警察不远的地方,晃子一直没有出现。

那两个青年也一直没有出站,放佛就是在等我出去,大约过去了两小时,晃子打电话给我:“我在车站了,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刚刚厂里加班,我请不了假。”

我在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晃子,自己紧张的心略微平静了一点,转身看那两个青年,一个愤愤不平的说:“早知道有人来接他,我们就不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另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次算这个乡巴佬走运,我们去玩两把吧,我从女朋友那拿了几千块钱。”

和晃子寒暄了几句,他带我坐上了去小飞那里的公交车,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我看着夕阳落下,眼前又出现一片灰色,晚上我来到小飞那,几个同学见我来了,提出要求晚上聚聚。

小飞生活得地方是开发区,眼看着要过年了,很多人早早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最后我们来到一家看着很简单的饭店,同学们纷纷点菜,然后递了一张单子给我让我写,我们在一起回忆过去,似乎校园是一辈子最可爱的记忆,然后我们有说说现在,我竟无言以对。

有个同学问我:“你不是教师专业吗?当老师有什么不好,干嘛要来干这些出力的活?”

我笑了笑:“这不是放寒假了吗?我想你们了。”其实那个时候心里真不是一个滋味,我的心里真想沉默,因为我讨厌说谎······

第二天,小飞带我进了一家电子厂,我被一个女领班带走,我来到一列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里,那女人有点胖,脸上白净,看上去像严厉的老师,不过应该比我年轻,她在队伍前面训话:“以后你们跟着我工作,我是维修部和包装部的领班,我提前说上班时间不准玩手机,上厕所到我这里拿暂时下岗证,工作时间不准交头接耳说话,工资七天一发,你们现在跟我来。”

我跟着女领班来到维修部,有个年轻的男师傅说:“这次麻烦大了,这批货被查出有问题,现在要反攻,真没想到这次查货会那么严,我被车间主任骂的狗血淋头。”

说完这个年轻的师傅看着我戴眼镜,主动走到我身边,说:“以前干过这些活吗?”

我摇摇头,他拿起一块太阳能电板,说:“很简单,把螺丝下掉,太阳能电板取出来就行,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下来,起初还有点不适应,后来看着年轻师傅做的示范,自己也快了起来,只是电板里面好像有酸性溶液,我的手退了好几层皮,但工作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变,第一天就加班,我有点不适应。

第二天,我和朋友买了一点吃的带着工作证来到厂房,女领班说你们都是临时工,今天我们包装灯,我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朋友远方的问候,这件事被女领班看见了,她把我叫到一边说:“我没有告诉你吗?上班时间不准玩手机”。

我灵机一动说:“我记得你说工作时间不准玩手机,我掏出手机要关机被你看见了。”

女领班竟然无言以对,最后说:“下次上班前就关手机,厂里都有监控,如果被领导看见会扣你和我的工资。”

我点点头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工作。”很快我适应了这里的节奏,我身边有个老头,对面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我们几个人在包装。

工作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我们来到食堂,其实那里的伙食这真的不错,吃完饭很多人在食堂外面抽烟,我和身边的老人一起出来,我掏了一根烟给他,他笑着接受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给我一根,我们很快成了朋友。

我问他:“你这个享福的年纪怎么还要出来工作。”

他笑着说:“快过年了,出来赚点烟钱,其实我们都是附近工厂的老板,快过年了,我们没活干,天天挺无聊的,你对面的姐妹是手套厂老板的女儿,还有一个沙发厂的老板没来,年轻人你也是第一次出门吧。”

我点燃他给我的云烟,我忽然想到了老李,记忆就是一个偶然触发的东西,我想老李现在应该也在抽烟吧。

我们回到工厂,我看着对面的姐妹花,姐姐很瘦,瘦的大腿没有胳膊粗,看上去像一个很有骨干的美女,美美是一个标准的美女,他们看着我笑,我也傻傻的笑,最后我看见姐妹两手上已经带上了订婚的戒指,我没有想入非非,只是认真的工作。

下班我对身边的那个老人说:“在家很闲的话,我送你一本霍布斯的书,他说世界一直在运动,只有运动才能阻止运动·····。”

老人高兴的笑了笑,又给了我一根云烟,我们在路口分开,小为问我:“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吧!”

我说:“还好,就是加班太烦人了·····”

小飞说:“不加班哪有很多钱?时间就是金钱,我现在喜欢这份工作。”

我和小飞在一个出租屋睡,我们简单的洗漱了以后,小飞为说:“走,帮你买件内衣,我们去洗个澡。”

我买了内衣以后和小飞一起去洗澡,可笑的是,我们竟然找不到洗澡的地方,路上我们遇到一个广东人。小飞问:“请问哪里可以洗澡?”说完,小飞递了一根烟跟这个年轻的广东人。

,广东人接过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在安静的夜晚把它点燃,广东人说:“荤澡还是素澡,荤澡可不便宜啊,前面路口有个洗浴城,里面什么美女都有,素澡沿着小巷最深处旁边有个棋牌室,那里就可以洗。”小飞兴奋冲冲地把我带到洗浴城,问:“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故意隐瞒的说:“只有一百多了/”

小飞说:“扫兴,我们还是去洗素澡吧。”

我记得周围灯红酒绿,寒冷的月光好像把寂寞的月亮挂在天上,这样是我在电子厂工作的开始,我真的没有听见董事长的声音,我以为我真的好了,我对月亮说:“其实你不寂寞,至少星星还在你周围,至少我身边还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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