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仿佛只是一眨眼间,又仿佛已是沧海桑田,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刚睁开眼就看到柳尔琴用一种警示的眼神瞪着我。
“丝珀……唔?”我急着说话,却发现嘴被捂得紧紧的。
“嘘,她还没醒,我要先叫醒你。”柳尔琴贴着我的耳朵说,声音像空气一样轻,却又很清晰,就像一个个字直接映到了我的脑海里。
“好的,就这样,别弄出动静,这里很不安全。你们刚才都晕过去了,因为房间里不知不觉间放出了一种催眠气体,好险!要不是我及时运了龟息神功,屏息凝神,这次是真要全军覆没了。”
柳尔琴叹了口气,“本来想过一会再喊醒你们,但现在外面又有了新动静,这次像是有东西要进来了,所以不能再等了,我们要先做好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现在我去叫醒蛮女,你让她做好战斗准备。”
我点点头,柳尔琴缓缓地伸手在丝珀尔身上按了几处穴道,只见她的眼皮翻动了几下,慢慢醒来了,我连忙有样学样,把嘴凑上了她的耳朵去,把情况一一说明……
很快我们就做好了迎战准备,柳尔琴把双手分别搭在我俩的肩上,示意马上就要有人进来了,我们立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布局看似杂乱,其实却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三人的视线范围平均分开,可以覆盖到整个房间。
来了!一阵风没来由地吹了进来,应该是门开了吧,等我睁开眼缝却发现风来的方向却只有墙壁,这门竟然开得毫无声息,或许是没开过?根本就是我的幻觉?
不对,背后抵着的柳尔琴的脚正在微微抖动,连她这种修炼了天蚕功的人都无法掩饰紧张,肯定是有情况了。我眼珠向上一转,发现屋里竟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身上下包裹着宽大布卷的人,看不清面目,只看到腰间绑着一圈锁链,尽头是一圈带刺的软铁,像是什么奇门兵刃。
眼睛斜得难受,眼角肌肉都在抽动,但我还是忍不住一直看,看着看着心突然往下一坠,像是坠到了冰水里,从前胸到后背都是透心凉,这人的头手脚都在半空中,没有一处着地,竟然是平躺着悬浮在空中的。
这时柳尔琴忽然窜了起来,来回几个跳跃,好像跳大神一样,我正懵着呢,那边丝珀尔也跳了起来,我暗骂一句,都疯了吗?关键时刻!心想再装晕也没什么意思了,也翻身起来。
这时我看到柳尔琴还在跳大神,正想喝问,却被猛推到一边去了,丝珀尔也全神贯注地游走着。
只听啪一声,柳尔琴停下舞步,从地上捡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白球,对着我们晃了晃,露出得意的笑容。紧接着丝珀尔用斗篷蒙住了什么东西,冲着柳尔琴回了一个媚眼。
这小球浑圆洁白,除了大很多,和黑暗密室中的探测球没什么明显差别。我战战兢兢地拿在手中,捏了又捏,感觉又滑又润,金银铜铁合金高分子我都见过,但从来没见过这等完美的材料。
忽然小球以一股很大的力道朝上飞去,足有三个男人加起来的力道那么大,我整个人都被带离地面了,这才明白过来,是这两只小球把那卷着白布的神秘来客托举在空中带来的。
那边的丝珀尔也已被拖到了空中,柳尔琴扑到我身上,但她身材太娇小,这点重量只是让我们往下坠了一坠而已。
就像变戏法一样,平滑如镜的墙壁上刷得就打开了一道门,简直就像神笔马良的魔笔无中生有画出来的一样,只见从外面又冲进几个小球,直扑我们而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柳尔琴已经放开了我,箭一般跃向门外,但那门关得也是飞快,眼看就要把她夹成肉饼,我禁不住惊呼起来。
这时一道灰光后发先至,一片火星迸射,什么东西卡在了门上,原来是丝珀尔的头盔,正在挤压中逐渐变形,咯咯作响。
“快跑啊!”她猛推我一把,柳尔琴已经到了门外面,也朝我大呼道,我才如梦方醒,跟随丝珀尔的身影一纵就闪出了门,几乎与此同时,头盔被压扁没入墙中,根本就看不到了。
我们还惊魂未定,一阵破空声传来,又有几只小球不知从哪里呼啸而来,我们连忙没头没脑地狂奔出去。
我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个看不到头的甬道,还好不是黑暗的,墙上好像有两排灯,射出黄蒙蒙的光,我们玩命跑着,但后面的呼啸声音还是越来越近。
这时右前方一闪,有一道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人正平躺在半空中漂浮进去,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柳尔琴已经跳了进去,我们也只好闷着头冲了进去,穿过一个跟刚才一样的单人间,根本来不及细看,就又冲进了另一道开着的门。
里面竟然还是一条一模一样的甬道,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又跑了回头路,但很快我们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因为后面小球的呼啸声确实消失了,除了我们的喘息,这里静得可怕。
平静下来后才意识到:我们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黑暗的秘室,又来到了这个神秘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