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大石头……”
柳琴幽灵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拉回现实,这次又是一身冷汗浃背。
“呃……”我不知该说什么,“你也看到了?你怎么也能?”
柳琴空荡荡的眼中慢慢回复了神采,她的心眼正在关闭,灵魂重新回到了肉身。
“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她呼吸急促。
“当然看到了,那么大,很明显!”看到她还在卖关子,我急躁地说。
“很大、很明显?你怎么能?戒指总共就那么大,我用心眼去看它就像一粒砂。”她吃惊地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眼睛大吧。哎呦,别打我……反正我只要是看一会,它就会像吹了气一样变大,一直变到像天地那么大!或许还能变得更大吧,但每次都被人惊醒。”
“看来它认同了你!这是一件法宝。不过幸好它没有一直变大,当它变到世界那么大的时候,恐怕你就再也出不了了。”
柳琴高声说,“法宝都是有灵魂的,会挑选和自己有渊源的人,如果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多半就是被选中的主人了。”
“真的吗?我被选中了?为啥……”
我晕晕乎乎像做梦一样,觉得既兴奋又不可思议。
一开始看到青天之眼的时候,就差点连魂都卷进去,其他人倒没什么反应,要说这鬼漩涡选中了我好像也没错,不过它到底要干嘛?是不是里面藏着个恶魔要收掉我的灵魂?……还真挺吓人的。
这时艾欧斯走过来,表情有点复杂,只听耳边一阵风声,一把斧子旋转着飞向他的面门,两把飞镖后发先至,连环飞向他身上两处大穴,不过它们飞到他面前两米处就闷声栽倒了,定是碰到了一面无形的气墙。
丝珀尔冲过去破口大骂,柳琴也模仿着她的发音嘟噜嘟噜地叫骂着……
艾欧斯一言不发,脸上青一会红一会的,他走到我面前,有些沮丧地说:
“天哪,我竟然没认出这件神器,看它扭曲空间的功能,似乎是神之主的宫殿里的东西……再给我看看。”
丝珀尔和柳琴手持武器一左一右迎了上去,把艾欧斯逼在外面,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理会摆在面前的刀斧,径直走向我,二位姑娘好像碰到了一堵具有实质的墙,被推得往后滑去,脚下发出一阵嗤嗤的滑动声。
“小心!”
我连忙伸手去推,却扑了个空,原来艾欧斯已经闪电般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正好聚焦在我的手掌上,不用说也是那个戒指了,我心中有了底,这下我也可以确定这戒指的威力非同小可,只是我还不知如何使用。
感觉这家伙虽然冷酷,但并不是惯于作恶之人,否则也不会主动说出这戒指的来历……
“艾欧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只是累昏了头。请你说说这戒指的功用,咱们好从这里逃出去。”
我决定先套套他的信息。
丝珀尔一惊,扭头瞪着我,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柳琴只是稍微怔了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立即就恢复了平静,还是同胞理解我的思路。
“求生而已,换成我们处在他的位置,难保不会也那么做。”
我严肃地说,艾欧斯不住点头:“其实我心里也很痛苦,我也是坚持不下去了才这样做的。”
旁边瘫坐在地上的小戴也在不住点头,看表情是既认真又诚恳的。
“唉,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走上前去,把拳头伸出去给他看,他连忙凑过去,眼都看直了,那蓝幽幽的漩涡在他金色的眼珠中旋转着,不知他是否也看到了天地归墟的奇景?
忽然我感到手指根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有锐物在切割,一看指节处已经满是血,就像是从血池里泡出来的一样。我连忙抽手,这时感到那无形的刀刃从整个手背上斜着滑了过去,一阵风声掠过面门,唰啦一声,那股劲力撞到了地面上,竟然划出一道白印子。
丝珀尔和柳琴失声尖叫,不远处的小戴看不清状况,不过也挣扎着赶过来了,而对面的艾欧斯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几步,我这才明白是他搞的鬼,那无形的刀刃应该就是他催动的风刃,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锋利,把这精铁一般坚实的秘道地面都切出了痕迹,要知道这秘道被大石头碾蹭过无数次了,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他定是打算把我的手指一刀切掉,这样就可以干净利落地抢夺走戒指。
我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我被她们保护得太多了,难道你要一直让女人为自己流血牺牲吗?这样的生存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宁愿死在她的面前,哪怕为她争取一分钟的生命。
我感到一道风刃迎面而来,挡在它前面的只有一双肉拳,额前的头发都被劈开了,我闭上了眼睛。
怒火燎了上来,在心中燃烧,也烧破了我一向讲究忍让平和的行事原则,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我一拳打向艾欧斯的面门,却像打在坚硬的墙壁上一样,他的护体气墙还在。
而我的手一阵剧痛,此刻多么希望戒指的神力能够再次发威,它不是已经认定我为使用人了吗?那为何我如此巨大的愤怒和渴望都无法再度启用它?青天之眼!你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我要你的神力,愿意用一切代价来换,哪怕是我的生命,取走吧!我在心中狂喊道。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可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人却又是敌人!
艾欧斯刚才只是因为震惊而瞬间失态,马上就恢复了冷静,他看到我们三人的攻击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威胁,就大着胆子继续前进,同时施放出一道道风刃,我们身边一片呼啸的风声,越来越紧。
丝珀尔和柳琴手持兵刃和盾牌,左右上下全力挥舞,不住格挡攻向我的刀锋。虽然她俩身手了得,但那刀锋确实又快又重,瘦小的柳琴每挡一下,都像沙袋一样被打得飘来荡去,丝珀尔虽然挡得住,但判断又没有那么准确,不停被刀刃掠过,斧柄都被削去了一截,挡起来就更吃力了。
唰地一下,丝珀尔的肩膀爆出一朵血花,却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我急眼了,一把捂住她的伤口,那是很深很长的一道血槽,仍然在汩汩地冒血,染红了我整只手。